“这地址有什么问题吗?”
鲁卫国看涂波反应激烈,随即发问。
“这就是我们小区……四栋六楼……是我的隔壁啊……”
“什么……?”老刘头也懵了:“这个偷偷往隔壁家门口放钱的鬼,是他们自己家的?”
鲁卫国也有点儿昏头:“你不是说隔壁家是个单亲男人带女儿吗,那胡强怎么会是他们家的人?”
涂波挠了挠头:“也不是没可能……哎呀,我给忘了,我邻居确实姓胡,叫胡虎,他女儿叫胡爱,我还真不知道他有儿子呢。”
“我早就觉得你那个邻居不对劲了……他家姑娘是黄鼠狼变得啊,吃那多鸡……”老刘头嗤道。
鲁卫国无奈:“你有所怀疑咋不早说……净放马后炮……”
“我不是看着老涂跟他关系好嘛,不好意思乱说人家坏话。”
鲁卫国不由开始回想他打电话给胡强家属时的情形:“当时,打给胡强家人的时候,接电话的小女孩儿说了一句是找哥哥的,那很有可能就是胡虎的女儿,而胡强则是胡虎的儿子。”
老刘头顺着他的说法捋下去:“还有,那小子16岁出来打工,说家里困难却有电话,正好对应胡虎因为女儿生病散尽家财的一个情况。”
而老涂,反应缓慢的问:“……鲁兄弟,你的意思是,我被借命跟他们家有关系?”
鲁卫国也不敢一口咬定:“不好说,从你所说的话来看,极有可能是你邻居胡虎见女儿命不久矣,所以就想借女儿的命复活在工厂意外死亡的儿子。”
“怎么会……那他现在知道我拿了他们的钱吗?”涂波只感觉脊背发凉。
如果一直以来胡虎都知道他拿了那笔钱……还跟他天天打招呼聊天,看他像个小丑一样扮演好邻居,那得多恐怖啊……
“不好说,其实我的猜想还有不合理之处……如果他只是在自己人内互相借命,根本就不需要买命钱……”
“但愿不是他们家自己干的。”涂波恐惧道。
不管怎么样,既然一切线索都指向邻居家,那就得一探究竟。
鲁卫国说道:“吴教授,下午咱们买点儿东西,去胡虎家走一趟。”
“好,没问题。”
老刘头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师弟,那我呢?”
“师兄,你在这儿守好了他,他绝对不能出事儿。”
“……好吧。”老刘头悻悻的坐了回去。
不让他跟着,一来是因为涂波的确需要看护,二来,就他那随性的态度,万一哪句话说跑了嘴,局面可能就会变得不利。
中午,鲁卫国和吴秦在外面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拎着牛奶水果,敲响了胡虎家的门。
前来开门的胡虎见到鲁卫国跟吴秦两人,明显愣了一下,他朝着屋里看了一眼,然后扭过头:“你们是涂哥的朋友……?”
“对,是我们。”吴秦笑的格外儒雅:“受老涂所托,来看看你,顺便带了点东西给你女儿。”
看胡虎的表情,是不怎么想放他们进去的,奈何吴秦说话滴水不漏,带了一嘴老涂,他就不好拒绝……
“快请进吧。”
胡虎让开一点位置,把两个人呢放进来。
鲁卫国简单看了看他这间屋子。
明明跟老涂家是基本一致的结构,却显得格外杂乱拥挤,各种衣服、玩具,还有生活用品都随意的堆在任何地方,大有一种颓废的味道。
“我太忙了,家里实在有点儿乱,不好意思。”胡虎抱歉的挠了挠头。
“你不用过于拘谨,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我们坐下来,放松的聊一会儿。”吴秦说道。
胡虎在破旧的沙发上勉强扒拉开一块能坐的地方,同时,鲁卫国也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了脚边。
“咳咳,我看你们这几天也挺忙的,怎么突然有空来我这儿了?”胡虎清了清嗓子,伸手给两人倒茶。
看得出来,虽然现在过的一团糟,但他以前的确是个讲究人,杯子都当着客人的面用凉了的茶水涮过,然后才冲上新的茶水倒上。
吴秦两只手的手指穿插在一起,坐在沙发上,微微前倾着身子:“是这样的,我们冒昧的想请问一下,您是不是有过一个儿子?”
“啊……是、是有一个,怎么了?”
“他可能牵涉到一些我们正在调查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详细了解一下。”
“调查?你们是警察吗?”胡虎一脸的茫然。
但在鲁卫国看来,他这种茫然完全是装的……真正的意思是在提醒他们明确自己的身份……不是什么都可以知道的……
“不是,就是帮老涂一个忙,我看你跟老涂认识也算久了,应该会配合吧?”
吴秦这句话更是巧妙,直接把胡虎给架起来了。
如果他真的是始作俑者,如果不想这么快就被揭穿,就只能乖乖的接受问话。
“嗯嗯,老涂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我想听你说说你儿子胡强的情况,另外,厂里一些认识他的人在他死后都说梦到过他,这一点,你怎么看?”
“我儿子是个好孩子,品学兼优,本来是有大好的前程,可惜,我们家没钱之后,他就只能辍学打工,最后还命丧工厂……至于梦见他的事情,我猜就是一群没素质的家伙在胡说八道。”
“没素质是指?”
“就是字面意思啊,那群在工厂里干活儿的,怎么和我儿子一个读过书的人比?他们嫉妒他,所以就联合起来孤立他,就算他死了,还要制造谣言。”
情到至深时,胡虎流出了眼泪,看样子的确是很心疼他这个儿子。
吴秦象征性的安慰了他。
两个人聊天的过程当中,鲁卫国一直在独自走神儿……
他看着角落里一个格格不入的房门出神。
整个房间都是漆黄色的木门,只有那一扇黑漆漆的,完全不符合整体风格。
而且,房门还被铁链给缠住,完全封闭。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那间屋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鲁卫国冷不丁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