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脉的危险性,不仅体现在容易导致坏死。
还体现在,如果手法不成熟,针下深了,可能直接要人性命。
刚把针递过去,老刘头就一副办丧事的表情……
鲁卫国白了他一眼:“干嘛?我还没死呢,你别那么晦气的瞅着我。”
“你特么的,你小子,迟早有一天,我特么要给你奔丧……”
他血气方刚,做事也不要命些,老刘头有时候拿他真没办法,怪只怪自己才疏学浅,本事不够保护自己师弟的性命。
鲁卫国用火符将针头燎了一下,然后开始按照书上所说,进行封脉……因为伤口的疼痛未曾减轻,所以入针也没什么感觉。
随着血脉被压制,他渐渐感觉整条胳膊都有些发麻,然后失去知觉……其实鲁卫国也有点儿慌,现在他完全感觉不到那条手臂的存在,搞不好以后要变成残废。
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娶了媳妇儿,手上又有钱,就算真的残废了,大不了回村里当家里蹲,也无所谓。
老刘头在旁边,看着他一条手臂变得蜡黄,忧心忡忡。
好在,封脉之后,鲁卫国的精神状态逐渐恢复,烧也退了。
他想了一下,决定让其他人先留下,独身离开阵眼,出去再收集些信息……
首先他需要知道,老柴是否还待在村子的范围内,什么时候防卫意识最薄弱。
可老刘头这次说什么都不同意:“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独自行动,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
“你要留在这儿保护他们。”
“……我给吴教授留把龙鳞匕首,他能保护好梅林女士。”
吴秦也亲自站起身来:“帮不上忙我就已经够内疚了,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冒险……就让老刘跟你一起去吧,这里的东西没那么危险,我可以应付的来。”
鲁卫国迟疑的功夫,老刘头就已经拉着他来到了井口,并且先一步纵身跃下,鲁卫国没办法,只能默许了他跟随。
没想到,外面竟然恢复了天亮,那些村民跟往常一样走来走去……呆板、怪异,处处透露着不合理……
老柴如此急切的恢复村子的运行,看来他执念的确很深。
这倒是便宜了他们,轻而易举找到了村长的宅邸……
此时的景象,跟那天他们匆匆赶回村子的时候差不多,老柴家里晃动着灯光,他坐在床边,喃喃自语。
“当年我娶你的时候,你的头发很长,柔柔顺顺的,还带着香味儿,扎成一个大麻花辫,可真好看,我一宿都没舍得碰你,晚上也没咋睡着,一直看着你……”
一边说,他一边在操作着什么,周围的气场十分活跃。
接着,就看到屋子里突然站起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
她定定地立在原地,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隔窗能看清她脖子上那一圈伤疤……
而老柴却一脸沉醉的抱住她:“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能理解你的背叛,怪我,没有早些把你处理成现在的样子……乖巧听话,而且只属于我一个人……我是爱你的。”
“我擦,太特么变态了吧……”
老刘头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谁家好人把自己老婆头砍了,再缝上,然后做成尸人,再说自己爱她。
简直不可理喻。
鲁卫国生怕他一言不合冲上去跟老柴理论,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连忙伸出手指竖在自己的嘴唇前面,表示绝对不会出头惹乱子。
鲁卫国小声说:“我待会儿给他来一针,让他做个好梦,然后咱们进去找找看。”
“好嘞。”
两个人坐在墙根下头,听老柴喝醉了似得絮絮叨叨半天,昏昏欲睡,都快眯过去了,屋里才总算熄灯。
老刘头起身想进屋,被鲁卫国拦了一下:“等他睡沉了再去,保险。”
虽然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但老刘头还是选择听话,等到屋里呼噜声震天响的时候,才跟鲁卫国一起小心翼翼的摸进去。
他们不敢开手电筒,只借着微弱的月光寻找……
房间里的东西不少,鲁卫国又没有什么头绪,他们必须最大限度的争取时间,寻找骨笛。
草草搜完大部分区域,两个人不约而同将重点放在了卧房,按照正常逻辑来看,重要的东西就要放在离自己近的地方,或者干脆放在身上。
卧房内,一张不大的火炕上,老柴抱着自己的尸人老婆呼呼大睡,微光映照着两个人的脸,一看上去苍白暗沉……
变态这两个字,老刘头已经在心里骂了一万遍。
老柴竟然抱着个尸人睡觉,他真的已经不像是个正常人了……
“叮……”老刘头正走神,不小心弄掉了两枚放在床头柜上的钉子……
他的心跳瞬间拔高到嗓子眼儿,而鲁卫国也朝他甩来一个眼刀。
老刘头呲了呲牙……
“咳咳……”
老柴突然咳嗽,吓得他俩腿都软了。
这个时候他要是醒了,老刘头跟鲁卫国百分之百有来无回。
他们连喘气都放慢到最缓,站在原地半天也没敢动弹,目视着老柴翻了个身,呼噜声再次稳定的响起,这才敢动。
鲁卫国隔着幽深的黑夜朝老刘头拼命比口型:“小心一点!”
而老刘头则比了个“ok”的手势。
他们两个继续摸着黑寻找,什么墙缝、床底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另一支骨笛,一筹莫展之下,暂时退出卧房。
老刘头挠着头:“到底特么放哪儿了啊?”
“到处都找遍了,之上下一个地方没找……”鲁卫国皱着眉头。
“哪儿啊,哪里还没找过?”
“……老柴身上。”
“那你还不快点儿给他一针,让他睡的老实一点儿,咱们好搜啊?”
鲁卫国点点头,手执银针,再次回到卧房。
不同于之前的扎针,这次,鲁卫国必须用一个更为快捷精妙的手段。
他隔着一点儿距离,用大拇指将银针尾端按在弯曲中指的指甲上,对准方向后,直接弹出去……
可是,黑灯瞎火儿的,他又没尝试过。
这一针直接弹偏,扎在老柴身上。
鲁卫国心叫:“不妙。”
老柴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