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犬饮将注意力再次放到最开始出现的大巴车上，此时仔细看它，着实感觉到奇怪，它的出现是那么突兀。
乘坐大巴时，卖票的就说过，这条路又远又不好走，只有他一家车开，话语之中尽是让我们赶紧买票，否则过这村没这店的意思。
如果他没说谎，那这突然出现的第二辆大巴又是怎么回事？
黄毛说车上的全部变成骷髅，还有那满地的冥币，就算这一切是幻觉，可随后而上的铃俐为什么也消失不见。
她的能力应该不至于被悄无声息的弄走，反过来说，能这样带走她的，恐怕连唐仲虎和郎青烽也做不到。
思绪越想越放飞，却怎么也得不到个答案，脚步却已经迈进诡异的大巴车中，开始跟犬饮细细搜寻。
这辆大巴看起来有些年头，座位脏乱，锈迹也遍布车厢每个角落，要不是它的车灯开着，我怀疑它是否是一辆废弃的车子。
突然间，一叠人民币砸中我的后脑勺，我立刻燃气命火，扭身看去，在大巴主驾驶的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一司机，他的双目无神，邋遢的头发随意的放置，潦草的胡子拉碴，那叠钱正是他扔出的。
这下，跟黄毛口中说的一模一样。
我也遇到某种灵异之事了。
犬饮身前也被扔一叠钱，只不过它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以为是暗器，随手撕碎后扔在地上。
“够吗？”凭空出现的司机发出要死不活的声音。
这声音怎么去形容？就好像一个人被捏住鼻子嘴巴，却还要用力从肺部挤出空气通过声带，发出沉闷又痛苦的声音。
就像是一个完全不懂人体构造的科学家，发明一种仿生的机器人一样怪异。
“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犬饮保护欲望激起，身形一闪，恢复原形，硕大的爪子朝着司机抓去。
那司机也不闪躲，跟个木头人一样，任凭犬饮的利爪落在胸膛，被撕拉开一个大口子，奇怪的是却没有献血流出，司机的身体内部漆黑一边，完全不是人类的构造。
犬饮不打算就此收手，连续挥击之下，司机被抓的面目全非，不成人样，而他身体内部的东西，也完全暴露出来，是一块漆黑的石头。
这是什么玩意？
动物和植物我都听过成精一说，石头可是死物，没有思想，怎么能成精？
这完全违背精怪成精是因为心中的执念这一规则，如果连意识都不存在，又何谈成精一说，那些死物成精的，都是记载故事书中的神话。
而据我所知，就连叶专员这种民俗调查局的中高层，也从未得知这世上存在神灵。
就连妖族的妖王，也是为了长生在西边苦寻神灵数百年，至今了无音讯。
“它有妖气吗？”我闻向犬饮。
后者摇摇头，正要将那黑石踩在脚下，我直觉面前的一切开始扭曲起来，就像是吃毒蘑菇一样，扭曲的图形变得色彩艳丽，逐渐扭曲成一个漩涡，将我吸了进去。
回过神来，我已经到了某个不知名的黑色空间，奇怪的是这里没有光源，却依然能够看清四周。
“呦，你比那大白狗先醒。”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消失许久的铃俐，她正悠闲的躺在地上，“也对，狗的抗眩晕能力可没人的厉害。”
见到她没事，不知怎么我松口气，但环顾四周，我看见许多人类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四周。
其中就有黄毛，还有我们那一车的人，而这黑色空间似乎没有尽头，更远的地方，还有诸多白骨出现。
换句话说，这鬼地方已经死掉不止一批的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铃俐。
铃俐侧过脑袋瞟了我一眼，随口道，“你还没反应过来吗？这是那黑石的内部，简单来说，我们被它吃进肚子里了。”
“怎么可能？那黑石是又没有嘴巴，不过这好像不影响，只是它是什么玩意？精怪？”我问道。
“瞧你那见识。”铃俐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嘴角扬起，道，“咱们遇到天大的好事了。”
“你是指被一块石头吃进肚子，即将被消化干净这件事吗？那很好了。”我反问。
铃俐瞪我一眼，道，“少跟老子耍嘴皮子，据我所知，这黑不溜秋的石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他山石。”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这话出自《诗经·小雅·鹤鸣》，意思也很简单，就是别的山中之石，可以打磨玉器，延伸意思就是，别的国家的人才，也可以用来强大自己国家。
但我不清楚，铃俐口中的他山石，是个什么概念。
“这名字是妖族前辈取的，你以为妖族世世代代这么久，就唐仲虎和妖丁狈喜欢人类文化么？”铃俐看出我的困惑，提醒道。
“那么这个他山石，是个什么玩意呢？犬饮大哥都闻不出妖气。”
“大白狗当然闻不到，因为他山石就不精怪。”铃俐竖起一根手指，道，“他山石就是一种资源，用你们人类的认知解释，它就是黄金。”
“如果是一种资源，那么它怎么可能活过来？而且有自己的意识，甚至还要吃人？”我完全不理解铃俐口中的资源，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许这就是人类与精怪之间的思维方式，永远对不上频道。
铃俐却很自然的解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久惊诧。”
我已经不想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想知道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或者说，他山石的肚子里。
他山石的肚子里黑不溜秋，能见度不算很高，奇怪的是，即使没有光源，我的视线依旧能保持近十米的距离，这其中的奥秘，就连铃俐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这应该是他山石，但其他情报，一概不知，我严重怀疑她是偷懒，根本没仔细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要不然到这个时候，也不会如此紧迫。
这时，犬饮也清醒过来，显然也没搞明白怎么出去，它比铃俐还要差一点，根本就没听过什么他山石的事。
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是从自己族群中逃出来的异类，对精怪本就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也不会太了解相关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