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会议室中皆鸦雀无声。
这一切并非我的威严，而是我说的话，很有道理。
我讲的一切，完全是站在妖族的立场上，不存在任何的徇私舞弊。
“就这样，大家好好想想，会议暂时结束，晚点我会让第五夏通知大家继续进行会议。”我直接开口。
最先离开的是江海，他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我觉得他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一点，至于究竟多少，那就不得而知。
李青青，梨花，旺财三人，也跟着江海出去。
我能看出，以主战派为首的，应该就是江海。
在我还没有召开会议之前，江海应该就带着自己的想法拜访过其余的族长，这才有主战派的说法，否则他一个家族，根本就不存在独当一面当一个出头鸟的觉悟。
随着其余族长离席，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我和第五夏，他依旧恭敬的站在我身后，避免有人发现我是伪装的破绽，明面上的尊敬，是必要的。
“大人，会议看起来不太顺利。”第五夏说道。
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让脑子稍微得到片刻喘息。
这场会议何止是不太顺利，简直是糟透了，要不是我最后先发制人的质问，以妖王的身份压住主战派头领江海，我都不敢相信接下来的会要怎么开。
八大家族经历这么长时间的传承，早已经不是当初妖王能轻松操控的东西，它已经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连接着数不胜数妖族的命运。
我就像是驾驶一艘拼凑起来的船，面对大海之上的狂风骤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地把住船头，不让它沉默。
之前的设想实在太过理想化，以为只要找到妖王，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但我和铃俐都忽略一个事实，那便是想法。
人的想法千奇百怪，你不能让他们随着你的心意去走，妖也是一样，仅仅是八大家族就是如此混乱的场面，真要让全体妖族表决一件事，那能把整个天给掀起来。
我不否认自己的初衷，但是这条妖王给我的路，要比想象中难走的多。
理想化的场面始终未能如愿，我不禁在想，要是当初没那么多状况，我和铃俐真的找到妖王，让他自己出面，是否又能处理这摊烂摊子呢？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大人，之前从深渊下面带出来的黑蛇，似乎有情况。”第五夏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转述。
黑蛇是我让第五夏带回来的，原因也很简单，我想研究一下这玩意，毕竟不能真让妖王被困在裂缝空间一辈子，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
而这个黑蛇便是线索，根据初步的调查，黑蛇的确是不属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我已经确定，它就是裂缝空间中的生物，穿过千穿百孔的空间，抵达现实世界。
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妖，这黑蛇都是一个很危险的东西，我不可能放任它们在深渊下面。
“去看看。”我起身。
黑蛇被我们放在马族的研究室，说是研究室，其实也是我和第五夏共同取的名字，它本质上就是一件装备简单工具的空房间。
一进门我就看见被关在玻璃之中的黑蛇，一共有数十条，正缓慢的在玻璃缸中爬行，不是的吐出蛇信子，像是在感知周围的世界。
我和第五夏做过简单地研究，这些黑蛇怪异的很，不管喂给它们什么东西都不吃，而且这种状态持续很多天，也没有见饿死的情况出现。
在深渊下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如果它们真的需要进食，那么早就饿死了，只是我依旧搞不懂，它们怎么会不饿死，难不成吐着信子吃空气就能生存？那也太过于诡异了。
“就在刚才，这群黑蛇缠绕在一起，好像是在交尾一样。”第五夏指着玻璃缸中的黑蛇，说道。
我看见数十只黑色互相缠绕，的确很像蛇类交尾时的场景，只是一下子这么多蛇，总不能全是在交尾吧？
缠绕的过程持续有半个多小时，它们开始互相松开，黑色的躯干反射着白光，看起来油光瓦亮，不由得让人生出一股恶心的感觉。
散开后的黑蛇开始抬起头颅，它们的蛇信子疯狂的吐进吐出，紧接着，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一般，所有的黑蛇都转起圆圈。
“它们在干嘛？”我皱着眉头，看着这群黑蛇奇怪的举动。
第五夏盯着不断转圈的黑蛇，道，“像是某种信号，它们是在给裂缝中的同类发信号吗？这里可不是深渊。”
“或许它们有某种特殊的方法，别忘了，这群黑蛇不是现实世界的生物，它们是裂缝中的外来者，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也很正常。”我说道。
话音刚落，玻璃缸中就变故突生，第一条黑蛇停止转圈，而是将目光对准正在观察的我们，尽管隔着玻璃缸，我仍然被盯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没反应过来，它就猛地拿头撞击玻璃箱。
咚咚的声音仿佛敲门，直到黑蛇撞得头破血流，鲜艳的血从其蛇头上流出，与黑色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它们要自杀？”我狐疑的问道。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数十条黑蛇开始集体用头撞击玻璃箱，它们的力道很大，哪怕头破血流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很快玻璃箱就有裂缝出现。
“赶紧换箱子！”我大声提醒第五夏。
后者已经行动。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如果让这群黑蛇从玻璃缸中逃出来，会发生很不好的事。
碎裂的纹路越来越大，千钧一发之际，第五夏找到一个更大的玻璃箱，将其盖住，那些黑蛇撞碎里层的玻璃后，吐着蛇信子不再继续死亡式的撞，好似恢复神智一般，全然不顾身上的血液，继续在玻璃钢中蠕动起来。
“他们似乎有灵智？”我有些不敢相信，之前的行为，如果按照生物趋吉避害的天性，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但这群黑蛇不能以常理度之，实在太过吊诡。
“大人，如果想知道这群黑蛇究竟在搞什么，我们目前不就有现成的专家吗？”第五夏话头一转，说道。
“你再说自己吗？”我问。
“不，我说的是蛇族族长李青青。”第五夏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