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弥漫周围空气,李清谈侧过头,皱眉望着姚枼,“老妹儿,收不了魂儿是什么意思?咱们这个临时团队打出这么好的配合,可就差你的临门一脚了。”
不光光李清谈一人这么想,师父和孙峰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见妖丁被命火焚烧,我都认为胜券在握。
“没魂儿就是没魂儿,我给你变出来一个吗?”姚枼有些不满,咬牙回怼。
之前的伤加上刚才的消耗,她脸色更加惨白,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样。
焦黑的妖丁飞扑到最近的孙峰身上,他抵挡不住冲击一个趔趄倒地,关键瞬间翻了个身,背后的刺儿挡下妖丁利爪,慢一点就会被开膛破肚。
“想办法再烧一次。”李清谈吩咐师父,自己掏出铜钱送进嘴中,帮孙峰去了。
师父连着用了两次命火,肩上火焰已经只有土豆大小,摇曳着随着会熄灭,命火一灭,人也就丢了半条命。
我将无名指扳到极限,随时准备掰断,借用铃俐的力量。
“姑娘,把我放了,我来助你。”这时,一直绑在椅子上的狸猫精开口,它朝最近的姚枼说道,“我有办法对付妖丁。”
“你几个意思?”姚枼瞥向狸猫精。
“什么几个意思,我就一个条件,帮你们之后,你得放我走,你也听见了,妖丁刚才并不打算救我,还要怪罪吃了我,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狸猫精真诚的看向姚枼,“用你们人类的话说,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那叫一条绳上的蚱蜢。”我纠正狸猫精的话。
狸猫精扭动着身子,朝着我说道,“你看你,我就讨厌你这样的人,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纠结蚱蜢是船上的还是绳上的。”
姚枼被说动,到狸猫精身后解开绳子。
“等等。”师父感觉不对,想要阻止,但绳子已经解下。
“欸?你真解啊?”狸猫精迅雷不及掩耳转身,下一秒,它的手从姚枼后背刺出。
正对着它的姚枼,胸前多了个口子,血染红衣服,瞳孔因为剧烈的痛感收缩,随后缓慢放大,她的生命,也随着瞳孔高光的消失而消失。
狸猫精丢垃圾似的把姚枼丢在我和师父面前,露出满足的尖锐的笑声。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姚枼逐渐失神的眼睛看着我和师父,我却不敢跟她对视。
她算对了自己的命运,也解释了为什么我和师父会出现在她最后一刻的尸体前。
但包括姚枼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的生命会以这样一种仓促的方式收尾,我没办法接受,尽管我跟姚枼甚至算不上朋友,只是鲜活的生命被轻而易举的扼杀,心中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火。
它灼烧着我的心脏,冒出的烟熏晕了我的脑,我好像那浑浑噩噩的醉鬼,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
“原来...是这样...”姚枼反倒是释然,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哈,爽,太爽了。”狸猫精舔着手上姚枼的血,露出变态的神情,“原来这就是智取,比直接杀人要爽上无数倍啊。”
一旁与孙峰李清谈缠斗的妖丁突然停手,退到了狸猫精身后,恭敬的站着。
“你看看你看看,五个人类,自称万物之灵,加起来的智慧还没有我一个高。”狸猫精轻蔑的注视着我们四人,“打打杀杀多没意思,你们服了吗?只要承认我比你们人类聪明,我就发发善心,留你们全尸。”
师父跟我说过,精怪都是有执念的,它们靠着就是这种执念修炼,化作精怪,没有执念,就是普通的动物。
精怪们的执念千奇百怪,有很多以人类视角来看根荒诞的理由,都能成为他们的执念。
而这狸猫精的执念,似乎就是想要证明自己身为精怪,要比人类更加聪明。
“你才是妖丁?”李清谈睁大了眼睛,终于回过味来。
师父将姚枼的遗体放到了干净的地方,他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我之前就奇怪,为什么命火焚烧那狼,姚枼会说它没有魂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它是死物,要么它从头到尾,就没有个没有魂儿的容器。”
“傀儡?”孙峰被白仙儿上身,发出尖细的声音,“我怎么没有想到。”
“一个傀儡是不会有自我意识的,那它为何别的地方不去,来我们这里,原因只有一个,它的操控者,就在这里。”师父呼出一口浊气,“我想明白时,姚枼已经解开了你的绳子,酿成惨剧,其罪在我。”
“事后的聪明可不算聪明。”妖丁狸猫精已经飘飘然,它证明了自己的智慧胜过人类,是一种巨大的快感。
“听说过狼狈为奸吗?”师父盯着狸猫精,冷冷道,“你不是狸猫,而是一个狈。”
狈,《酉阳杂俎》中原文记载,“狈,前足极短,每行常驾于狼腿上,狈失狼则不能动”。翻译过来就就是,狈更像是狼的寄生兽,没有狼的存在,就无法行走捕猎,只是抱在狼腿上,用自己的狡诈阴险的智慧帮助狼捕猎。
狼狈为奸这个成语,字面意思就是如此,狼依靠狈的智慧,狈依靠狼的身体,一起合作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狈一开始就骗了我们,真正的妖丁不是一只狼,而是一只狈,它制作了一只只听命于它的狼傀儡。
古书中就记载狈智商极高,在狼群中扮演军事的角色,这也是它为何执着于证明自己被人类聪明的原因,是它的执念。
“打一开始,它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聪明而被我们抓住的?”李清谈楞了一下,随口说道,“那也太蠢了。”
“没错,畜生就是畜生。”师父骂道。
“死到临头了还要逞口舌之快。”妖丁有些愤怒,指着师父道,“就从你开始,我要把你剥皮抽筋,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话还未说完,我已经冲了上去,握紧拳头,对准它的脸,那张令人厌恶,杀了姚枼的脸。
一米,半米,我的拳头在距离它臭脸十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准确来说,是所有一切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