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俐大仙,你刚才怎么不出来,胡不言很想念你的。”我不解的问道。
铃俐瞟了我一眼,道,“我不可能在她身边一辈子,她总是要成长的。”
“就算她被欺负也无所谓吗?”我对她的态度有些不舒服,明明胡不言已经将她当成某种精神依靠,她的话也未免有些无情。
“随你怎么想,小鬼。”铃俐不再谈这个话题,说道,“剩下的时间不多,我是过来提醒一下,机会难得,一定不要出错,否则就再无一点机会了。”
“事成之后,你答应带胡不言离开家族出去看看的承诺,也是假的?”我继续问。
“那丫头什么都跟你说是吧?”铃俐用虎牙咬碎饼干,盯着我说,“那不然呢?带着她一起去西边?一起去找妖王?”
“那就不要作出承诺,就算你不骗她,我相信胡不言也会心甘情愿帮你的。”
“你很烦啊小鬼!”铃俐站起身来,逼近到我面前,我甚至能感受到她鼻息中带着不满的气息,“什么时候要你教我做事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事成之后,你会解除我身上的血印,也是你给我的空头支票?”我不退半步,这关乎我之后的逃跑计划,必须要搞清楚。
“哎呦。”铃俐挠挠自己的绣眉,嘶了一口气,转身又坐回椅子上,态度缓和下来,“老子呃...向来说话算话,不会骗你的。”
我对她的回答表示怀疑。
正僵持着,门被推开,铃俐像是解脱一般,立刻消失不见。
进来的是胡不言,她有些灰头土脸,但是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兴奋的开口“谢谢石哥哥,他们都被我打跑了!”
“还给你。”胡不言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拿出铜钱,递给了我。
“没关系,你留着吧,今后他们要是再欺负你,就把铜钱拿出来。”我有些心疼这个小小的孩子。
铜钱上的命火并不能持续很久,但我想让它带给胡不言勇气,敢于反抗的武器。
胡不言再次道谢,将自己舍不得吃,珍藏许久的狗粮又拿了出来。
“谢谢,我吃饱了。”我婉拒。
“那就给大狗叔叔。”胡不言真诚的又递给犬饮。
“给我吗?谢谢,真的很好吃。”犬饮三下五除二就吃完,明显意犹未尽。
看的我有些怀疑,这狗粮真的这么好吃吗?
“我们算是朋友了吗?”我问胡不言。
胡不言大眼睛一转,道,“算!铃俐姐被关起来后,很久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如果你铃俐姐带你去外面玩,你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去吃更多好吃的,还带你坐小轿车。”我想起铃俐欺骗她,心中想给胡不言留下念想。
“小轿车?”
“就是坐上去之后,不用动也能跑的很快的工具,而且里面有空调,冬暖夏凉。”我解释。
胡不言眼冒金星,憧憬起来,“那应该很贵吧?我没有钱。”
“你还知道钱?”
“当然,铃俐姐跟我说过,外面去到哪里,都要用钱去买,吃的喝的都要,她还给了我一张钱。”胡不言说完便开始在房间里寻找,一张百元大钞被她拿在手里,“石哥哥,这种钱够吗?伶俐姐说这是最大的钱。”
“够。”我点头,心中盘算好,真有那么一天,就让师父给我预支点钱,他在李老板那儿,应该赚不少钱,作为徒弟的我,稍微用一点也没关系。
实在不行,我就找师叔李清谈,带着胡不言去他那里吃烧烤,应该可以免费吧。
“那石哥哥你拿着,我们说好咯!”胡不言仿佛立刻就能出去一样,不由分说,将百元纸钞塞进我的衣服里。
我只好拿着。
我与一个向往人类世界的妖成了朋友。
我无意深究其中人与妖之间的大道理,我只知道,哪怕身份不一样,生活的世界不同,只要真心对待,都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没有谁是脸谱化的人或妖,都是不同的,有自己思想和意志的生灵。
继续聊会儿天,时间逐渐过去,天色黯淡,敲锣打鼓声逐渐响亮,那是府邸正在祝寿。
胡不言谨慎的出去看了一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大家都在祝寿,我们可以行动。”
终于。
我深吸一口气,跟犬饮快速离开胡不言的房间,跟随者她到了某处不知名的院子。
这里跟内院的热闹完全不同,显得冷清许多,有许多假山,胡不言带着我们走进去,直到看见一个明显的铁门,有一条阶梯往下。
“牢房就在地下。”胡不言刚说完,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不言?你不去祝寿,来这里干什么?”
我和犬饮反应快速,躲藏在假山后面,得益于这些假山,加上天色昏暗,我们很好地隐藏起来。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狐狸尾巴漏在外面,手中拿着长剑,明显是看守牢房的人。
“胡叔,我...是家主让我过来带铃俐姐出来,好让她给祖奶奶祝寿。”胡不言撒谎道,只是她明显不善于撒谎,说话时眼神躲闪,表情扭捏。
“家主?我怎么没得到通知,你稍等,我去问问。”男人狐疑道。
眼看就要离开,再跟郎青烽一汇报,整个计划就黄,千钧一发之际,犬饮果断出手,闪身到他身后,一个手刀干净利落,将男人打晕在地。
“他没事。”犬饮对一脸惊慌的胡不言开口,随后双手握住铁门,暗自发力,那铁门竟然硬生生被掰弯,打开一个足够一人同行的空间。
“走走走。”我一把提起愣神的胡不言,跟着犬饮走下阶梯。
地下十分潮湿,阶梯都有青苔密布,一不下心就会摔跤。
我拿出打火机,微弱的灯光勉强看得清前路。
这阶梯一路向下,足足几十米深,到底时,我只感觉全身潮湿,水汽透过衣服像是要转进我的骨子里。
底部是一条笔直的路,两边的岩石都被打空,用铁门挡着,混合着地底阴暗的味道,十足的牢房味儿。
“就在前面。”胡不言也回过神,指挥着我们往前走。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亮着火把的牢房,里面正坐着一个白色的狐狸,不用看也知道,正是铃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