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殊颜道:“很可能是夜中明来了,你先躲起来,别让他发现你。”
夜微萤点点头,钻到床底下。
虽然他也觉得他的变化很大,但他现在毕竟是男孩儿的身份,也没有做过特别的伪装,万一夜中明见到他的脸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就不妙了。
凤殊颜平静的站起来,刚走到卧室门口,就被冲进来的夜中明给抓住了手腕。
“今天晚上,你必须成为我的女人!”夜中明身上散布着酒气,但他的眼神霸道、强势且还算清明,并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凤殊颜还是平静,两颗眼珠黑洞洞的:“你这是打算毁约了吗?”
“我没有毁约。”夜中明道,“你是我的妻,我们已经成亲将近两年,我已经成为太子,睡你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你不会让你睡的,你若是非要毁约,我必定会全力反抗。”凤殊颜道,“你要为了我这破身子与我反目吗?”
“你居然用反目这个词?”夜中明咬牙切齿,“你不肯履行妻子的义务,还要威胁我,你当本太子是什么人?你的下人么?”
凤殊颜盯着他两秒后,突然抬脚,快、准、狠的踹向他的胯间。
“雕虫小技!”夜中明却是早有准备,脚下一移,闪到她的身侧,避开她的袭击,再反手一扭,将她的双手都扳到她的背后,而后打横抱起她,往床上一丢。
他从小习武,也比较喜欢习武,武艺算是高强的,加上有备而来,凤殊颜一下子没能顺利应对,就被他甩到了床上。
凤殊颜身体一滚,想从床上滚下来,但夜中明就扑了上去,压在她身上。
两人打了起来。
其实也谈不上打,更像是一个用强,一个反抗,毕竟凤殊颜被压着,床上的空间也就那么大,很难施展手脚,而且她的体形、力气实在没法跟夜中明比,就算她跟丁寒学了不少手段,可以应付一阵,也很难甩掉夜中明。
没过多久,夜中明就制住了凤殊颜,盯着她:“你会功夫?你什么时候会的功夫?”
凤殊颜被他压在身上,双臂被他的双手按住,一时间动弹不得,深渊般的眼睛里罕见的涌起杀意:“你敢动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夜中明被她的眼神惊得一个激灵,双手一松,几乎就想放开她了。
但酒意与忍了很久的欲望、怒气一齐涌上来,令他双眼发红。
“我如今已经贵为太子,岂能受制于你?”他哑着声道,“你若是敢杀我,犯的就是灭门之罪,你的父亲也保不住你们一家子!”
“我助你成为太子,你却恩将仇报。”凤殊颜说着,突然高声道,“老哥——”
她的声音很大,绝对能传出去。
然而,门外没有动静。
“凌云苑已经被我的人给包围了。”夜中明冷笑,“你的人只怕已经被我的人制住,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好事。”
“夜中明,你以为你当了太子,就可以对我动手了?”凤殊颜的声音染上了冷意,“你觉得你赢定了?”
“我知道你是个狠人,所以今晚之后,除非你生下孩子,否则休想走出凌云苑一步。”夜中明发誓他这一次绝对不会退缩,“至于你身边那几条碍事的走狗,更是不能留在你身边,你听话,她们就能好好的活,不然,你闹一次,我杀一个。”
他的眼里透出狠意。
如野兽一般。
“夜中明,你一定会后悔的。”凤殊颜的眼瞳愈发黑暗,那黑暗似要弥漫出来,将他卷进深渊。
“将来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现在若是不拿下你,我一定会后悔。”夜中明说着,大手一挥,撕开凤殊颜的衣领。
然而在她的衣领之下,却又是厚厚的衣服,夜中明愣了一下,又是大手一军,继续撕。
突然“呯”的一声。
他的脑袋传来剧烈的疼痛。
有一只花瓶重重的砸在他的头上,裂了,碎片混着血迹散落。
他身体晃了晃,转头,就看到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厮站在床边,赤红着眼,脸上满是愤怒和杀气,手中拿着花瓶被砸碎后剩下的边缘极不整齐的瓶口,看起来就像一匹快要发狂的小野狼。
“你、你……”夜中明一只手捂住头上的伤口,一只手颤巍巍的指着他,“你到底是谁,为何、为何长得那么像、像……”
又是“啪”的一声。
凤殊颜一记重拳击在他的鼻子,击得他鼻血四溅。
他“闷哼”一声,脑袋晃来晃去,显然已是神志不清,而后“卟”的一声跌下床来,晕了过去。
他就摔在夜微萤的脚边。
夜微萤砸了那一花瓶后,整个人有那么一点被吓到了的僵硬,加上出奇的恼怒,身体一直在发抖,两颗眼睛却是越来越红,似乎要失去控制了。
“萤儿,”凤殊颜低低的叫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你还好吧?”
“我、我要杀了他……”夜微萤回过神来,哆嗦着,就像中了邪一样,慢慢蹲下来,将手中的花瓶残骸朝夜中明的脖子凑近,“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花瓶残骸上的边缘十分尖锐,真扎下去,夜中明必死无疑。
“没事的。”凤殊颜紧紧抱住他,将他的脸埋在自己胸口,平静的、温和的道,“不要怕,还有我呢。”
夜微萤哆嗦得厉害,他的手因为抓到了花瓶残骸的边缘,被划伤了,不断渗血。
“只是差点杀了一个敌人而已,算得了什么事。”凤殊颜的声音比轻风还淡,就像夜微萤砸的只是一只苍蝇,“我将来还要杀国,灭史,他算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时间得势,我们先暂时给他一条生路罢了。”
她的声音没有温度,却有着天塌地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镇定、自信,让夜微萤觉得他刚才所为真的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害怕。
慢慢的,夜微萤的身体不再那么颤抖。
凤殊颜又拥着他好一会儿后,慢慢放开他,拉着他走到桌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你慢慢喝茶,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收拾。”
她走到桌边,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瓶金创药,走到夜中明的身边,蹲下来,拨开他的头发,将金创药撒在他的伤口上,撒一层,停一会,再撒一层。
连撒三层后她停下来,淡淡道:“你的力气还不够大,花瓶也比较轻,他死不了,但肯定要养上一段时间了。”
“呼——呼——”夜微萤仍然在用力的喘着气,久久不能完全恢复平静。
他并不后悔,只是,夜中明不仅是他从小就害怕的兄长,还是势如中天的太子,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杀死太子都不是一件能感到轻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