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凤苍晴大喝,“你也知道绵绵是个小姑娘,二殿下是个大男人,绵绵还能欺负得了二殿下?这分明就是二殿下喝醉了,犯了糊涂,让绵绵受了委屈,你怎可不分青红皂白就责骂绵绵?”
“老爷我……”二姨娘心里苦啊,偏偏还不能说出来,“但这事被这么多人看到了,绵绵的名声就坏了啊,以后还怎么嫁人?”
“呜——”凤绵绵顺势大哭起来,哭得异常伤心、委屈。
凤苍晴虽然极其宠爱凤殊颜,但也没有亏待过另外两个女儿,当即挥了挥手,霸气的道:“待我弄醒二殿下,问明缘由,如果确实是他有错,那他就必须对绵绵负责!”
“啊?”二姨娘彻底傻眼,“这、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凤苍晴瞪她,“绵绵身为我的女儿,难道要白白被二殿下毁掉名声,连个公道都不能讨吗?你刚刚扶正,却不维护凤家的小姐,这是当家主母应该做的事情么?”
二姨娘脸色惨白:“这……”
她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如何能接受眼前这个事实?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二皇子应该是对羽儿负责啊,怎么能便宜了这个庶出的凤绵绵?
在她脑子乱成一团的时候,凤苍晴走到架子旁边,端起一盆干净的水,走到床边,对准夜绚的脸泼了下去。
连泼两次,每次间隔一会。
如此,夜绚打了几个哆嗦,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下、下雨了……”
“二殿下,我是凤苍晴,你赶紧醒过来,咱们有正事要谈。”凤苍晴却是毫不客气的将他拉起来。
“凤将军?”夜绚大惊,瞬间清醒不少,“你怎么在这儿?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转头,一眼就看到坐在身边低声哭泣的凤绵绵,又看到了脸色发白、僵如泥塑的二姨娘等人。
他下意识的低头,又看到了自己的衣着,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
眼前这种场景……怎么那么熟悉?
“这里是迎客居。”凤苍晴平静的道,“看来二殿下真是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就把绵绵跟我说的转述予你听一遍,你若是有什么疑问,待我说完了再与绵绵对质。”
他把凤绵绵的解释,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夜绚。
夜绚听得彻底懵了。
他记得他明明是待在凌云苑,照顾腹疼的凤殊颜,然后自己也醉得不轻,便吃了点醒酒药……后面的事情,他完全没有记忆了,但是,也不至于他一醒过来就躺在迎客居的床上,差点还跟绵绵洞房了吧?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凤苍晴见他一脸茫然,好一会儿不说话,便又问道:“二殿下,你可有什么疑惑?”
夜绚慢慢的转头,看向凤绵绵:“三小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凤绵绵低着头,双手紧紧揪着被单,仍然在低低的抽泣:“千真万确?”
事情莫名其妙的变成这样,夜绚心里原本是带着几分恼怒和怨忿的,但看到凤绵绵这么可怜的模样和哭声,心里就软了,对凤苍晴道:“凤将军,二夫人,你们可否暂且回避,我想跟三小姐单独谈谈?”
“行。”凤苍晴很是爽快的道,“走走,你们也都出去,让他们自己商量该怎么办。”
二姨娘,现在应该是二夫人了,再怎么想不明白和不甘心,也只能失魂落魄的跟他走出去。
凤苍晴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凤绵绵停止啜泣,抬头看向夜绚。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神都极为复杂。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夜绚想骂她几句,却又不忍心骂,只得低声问她。
“唉,还不是凤双羽那个贱人,”凤绵绵咬牙切齿的,“她居然算计你,想跟你生米煮成熟饭,幸好被我及时发现。”
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夜绚越听,眉头蹙得越紧,眼里的疑惑越多。
听完之后,他问:“凤双羽和那个麻女现在就在床下?”
“是的。”凤绵绵低声道,“凤双羽应该还没有醒过来,我怕父亲听到床下有人的呼吸,刚才一直在哭,父亲今晚又喝了一点酒,应该不会注意到。”
“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夜绚叹息。
“那你又为何落入凤绵绵的手里,又醉得不省人事?”凤绵绵问。
“这事委实蹊跷。”夜绚把他送凤殊颜回凌云苑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怀疑这局,该不会是凤殊颜与凤绵绵、二夫人母女设下的罢?”
“听起来有这种可能。”凤绵绵皱起小脸,“凤殊颜与凤双羽这段时间走得挺近,凤殊颜还主动提出扶二姨娘为正室,似乎要结为同盟,但是,我想不出凤殊颜为何要帮凤双羽嫁给你?这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凤双羽嫁给夜绚,对凤家有好处,但对凤殊颜没有好处,甚至还很不利。
如果说凤殊颜把凤家的利益放在自己的利益之上,那她就不应该跟夜绚闹得这么僵,事实上,她嫁夜绚对凤家的好处更大。
因此,不仅是凤绵绵,连夜绚都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聪明人一时间都陷入沉默之中。
好一会儿后,凤绵绵勉强挤出笑容:“绚,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先想想如何处理眼前的难题罢,你为何会落入凤绵绵手中的事情,咱们以后再慢慢调查。”
“说得是呢。”夜绚叹息着,拉过她的手,捂在手心,低声道,“都这样了,我当然是要对你负责的。”
凤绵绵心头大动,身体颤抖起来。
她眼里隐隐闪动着泪光,颤着声音道:“你、你说真的?”
“当然。”夜绚温柔的看着她,抬手拨开她额上微湿的发丝,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虽然这个时候娶你不太合适,但我们既然彼此相爱,我又毁了你的名节,那就接受命运的安排,成为夫妻罢。”
“可是绚,这样的话,我们谋划了这么久的计划,就不……”
“你父亲就守在外面,我若是不娶你,你父亲能放过我?”
夜绚摸了摸她白生生的小脸,低声道:“以前的计划行不通了,那我们另外拟定计划就是,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必定会有办法的。”
“说得是呢……”凤绵绵流下泪来,倒进他的怀里。
夜绚紧紧拥着她,心里虽然甜蜜,却也含着几分隐忧和苦涩。
他身为二皇子,娶凤绵绵的牺牲或者说是代价,绝对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