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明脸色发白，这段时间的春风得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母后，这、这些要么是流言，要么是您的猜测，并没有证据……”他结结巴巴的道，“颜儿在帮我们，我们不能真的受人挑拨啊。”
“那你告诉母后，她为什么连碰都不让你碰？”皇后愈加严厉，锐利的目光刺得夜中明想逃，“母后是女人，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个女人不让自己的丈夫碰，只有两个原因，第一，她不仅不爱她的丈夫，还极其厌恶她的丈夫，第二，她心里爱别的男人，而且爱得不可自拔，别的男人碰她一下，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还有，为什么凤绵绵好端端的会突然小产？也许就是夜绚根本不想让凤绵绵给他生孩子……”
“母后你别说了！”夜中明一脸颓丧的将脸埋进双手手掌，“颜儿并不欠我什么，她愿意帮我就很好了，我不能强求她爱我……”
母后说的那两条原因，让他想起来他之前想跟凤殊颜亲热时，就像跟她有仇一般，她甚至想杀了他。
她为什么会因为他想碰她而杀他？母后的话，很可能就是答案。
“她不爱你，但愿意帮你，这当然不是坏事。”皇后冷冷道，“但是，如果她只是表面帮你，背地里却在帮夜绚呢？就问你怕不怕？”
夜中明的脸抬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慌乱又略带恐惧的看着她：“母后，不可能的，你、你不要说得这么严重，难道你想要我跟颜儿反目成仇么？”
“你当然不能跟她反目成仇，不仅不能，还要继续供着她，讨好她。”皇后道，“但是，你绝对不能相信她，更不能依赖她并让自己陷进去，否则，你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我、我……”夜中明哆嗦着唇，只觉得心痛得厉害，脑海里也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后，你得暗中防范她，务必把她的底细、秘密查个水落石出。”皇后又道，“尤其是她会时不时神秘消失这一点，你一日查不清楚，就一日不得不防，万一她真是跟夜绚幽会去了……”
“母后，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但是……”夜中明抬头看她，“我还是相信颜儿……”
皇后注视他：“那你还想不想继承大统？”
“我……”
“如果她真的是夜绚的人，你最后失去的不仅仅是大业，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夜中明脸色惨白，直勾勾的看着她，又说不出话来。
皇后看他这样，也是心疼，于是轻声叹气，给他换上热茶：“明儿，母后跟你说的这些都是最坏的情况，未必会发生。”
夜中明暗暗的、稍微的松了半口气。
哪料皇后又道：“但可以确定，凤殊颜确实不爱你，你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你的机密和底牌，更不能让她抓到你的把柄，免得将来有一天你们反目时，你再无翻身的余地。”
夜中明的脸色又白了。
“喝茶吧。”皇后道，“母后就说到这里，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母后说得有没有道理，你自己有数。”
夜中明沉默片刻后伸手端起茶杯，慢慢的喝。
只是，他的手哆嗦得有点厉害，似乎那杯茶很重的样子。
皇后不再刺激他，而是让人把热饭热菜端上来：“天气冷，吃些东西吧。”
夜中明已经冷静了不少，脸色没那么差了，却是苦笑：“我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你该向夜绚学学，”皇后道，“你看他诸事不顺，还不是过得逍遥，不露半点丧气？”
夜中明又沉默片刻后，毅然端起眼前的暖汤，“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然后拿起筷子拼命吃菜。
皇后这才点了点头：“母后想过了，等那些将领离京，你就纳几个能帮到你的侧室和妾，不能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凤殊颜身上，至于你后院那几个妾，她们知道了你的秘密还守不住嘴，不能要，不能留。”
夜中明拧眉：“母后是要我杀了她们？杀了她们事小，只是，就怕里里外外的人说我狠毒，您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拿到一个好名声。”
“杀是不好杀。”皇后道，“但是，绝对不能让她们有机会散布你的秘密。”
“好，我就把她们软禁在后院，不得离开，也不得接触外人。”夜中明道，“她们身边的丫头也全部换成我的人，看好她们。”
“那母后也就放心了。”皇后微微颌首，心里放心了许多。
此时的大皇子府，凌云苑。
夜微萤也跟凤殊颜说了良嬷嬷昨日下午悄悄去见皇后的事情，然后道：“她挑姐姐不在的时候进宫，又悄悄的出去、回来，她身边的人都帮她隐瞒这个消息，我觉得她说不定是去宫里说姐姐的坏话了。”
凤殊颜怀里抱着一只小暖炉，阖眼沉思半晌后睁开眼睛：“你这次做得很好，想得也很透彻，我想交给你一个任务。”
夜微萤得到她的夸赞，心里满是喜悦：“姐姐请说，我一定完成任务。”
“你去调查我不在府里这两日，良嬷嬷在进宫之前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谁。”凤殊颜道，“你用什么方式都行，若兰和若梅也由你差遣，只要查出结果并且不让别人怀疑你就行。”
这个任务有点难。
夜微萤却是踌躇满志的搓了搓手：“好，我现在就去琢磨，保证完成任务，若兰姐姐、若梅姐姐，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帮我。”
若梅扣起食指和拇指，轻轻往他的脑门一弹：“小叶子要下山执行任务了，咱们当师姐的，当然要全力支持。”
夜微萤笑笑，跑进小隔间里，拿出纸和笔，开始写计划。
写了一张又一张，也烧了一张又一张，最后他把觉得可行的做法、计划都记下来，并拿出自己的零用钱，走出去。
他来大皇子府这么久，要么就是跟在凤殊颜身边，要么就是待在凌云苑里，基本上不与凌云苑之外的人接触，跟大皇子府上上下下的人都不熟，也不亲近。
不过，他还是有办法从别人的嘴里打听到良嬷嬷这两天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