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肯定会有一点，但是，我得立威，在这里站稳脚跟。”凤殊道，“司马管家和兰美人作威作福惯了，想在我面前摆谱，我便拿他们杀鸡儆猴。”
“姐姐可都想过了他们会如何对付你？”
“稍微想过，没想太多，我强，他们弱，既然我拥有压倒性的实力，为何要浪费时间去担忧他们如何对付我？或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或者先下手为强便是。”
“刚才我注意到司马管家的眼神颇为凶狠，想来也是一个狠人，我担心他会伤害姐姐……”
“他若是敢对我生出谋害之心，我就先弄死他。”
夜微茧听得微微抽气，暗道姐姐果然很悍……
一问一答间，一刻钟很快过去了。
司马管家带着几个下人走过来：“娘娘，老奴找到了昨晚负责接收礼金、礼品的下人，不过，昨晚最忙的时候，有其他下人过去帮忙，他们也记不清谁来帮忙了。”
“那就有点麻烦了。”凤殊颜道，“清点礼金礼品之后，如果发现东西少了、坏了、对不上账或者没有记录，这要怎么处理？”
司马管家道：“这不是还没有核对完毕么？也许没有漏洞呢？昨晚宾客那么多，就算有个别账目对不上号，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当然是大事。”凤殊颜盯着他，“殿下应该说过，所有的礼金甚至是礼品，都要拿去造福百姓，修路修桥，而宾客们送来这些礼物，也是他们支持殿下造福百姓的善心，这其中若是少了一个子儿，那都是贪了老百姓的东西，负了宾客们的真心。我就问你，这事还不够大吗？”
她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去，司马管家真不敢反驳了：“老奴谨听娘娘吩咐。”
“你去传我的命令，”凤殊颜道，“第一条，在我清点完所有的账目之前，所有接触过礼金、礼品的人务必前来库房跟我报备，我可以既往不咎。”
“第二条，有谁记得除了你们六个之外，还有谁接触过礼金礼品的，把遗漏的名字报给我，报一个名字赏五两银子。”
“第三条，如果我核查发现礼金、礼品出了问题却找不到责任人，所有经手人将负连带责任，一律严惩。”
“娘娘这是怀疑我们监守自盗不成？”司马管家气得冷笑。
“是。”凤殊颜看着他，“有问题么？”
司马管家：“……”
半晌后他悻悻的道：“娘娘身份高贵，地位显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奴无话可说。”
“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好。”凤殊颜道，“你去传令吧，其他人就留在这里干活。”
司马管家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就算礼品、礼金出了问题，那也该谁犯错谁负责，不能因为查不到责任人就连带别人啊，这也太不讲理了。”
凤殊颜两边唇角往上微勾：“当然要连带。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你？”
她看向其他几名经手人，两颗眼睛黑洞洞的，就像随时都会把他们给吸进去：“你们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吧？明白的点头，不明白的摇头。”
那几名经手人避开她的目光，点头。
“看，连他们都懂得这个道理，你身为管家竟然不明白？”凤殊颜看向司马管家，“你自己琢磨，如果还是不明白，那就跟他们请教；如果跟他们请教后还不明白，我会请教书先生给你们讲课。”
那几名经手人听得差点都要哭出来了，娘娘这不是坑他们么？
司马管家脸色也很不好看，半晌才拱手：“老奴已经想明白了，娘娘说得有理。”
凤殊颜摆了摆手。
司马管家恨恨的走了。
只要有他在，凤殊颜别想查清楚这笔乱账。
凤殊颜随后安排眼前的众人：“若梅、若兰负责检查账目，你们根据账目核对礼金、礼品，搬到指定区域，小叶子把有问题的账目都记下来，把有问题的礼金礼品单独放到指定区域，我就在这里盯着你们，谁都不要作弊。”
若梅等几个很高兴：“是。”
那几名经手人脸都垮了，这样查下去……必定东窗事发啊，只能祈祷司马管家能罩得住他们了。
才开工没多久，若梅、若兰就发现有礼品丢失，还有礼品跟账单对不上号。
“这盒人参被调包了，以次换好。”凤殊颜淡淡道，“预料之中，接收礼品的人动了手脚。”
夜微萤道：“姐姐，您觉得这些有问题的账目能查得清楚么？”
凤殊颜淡淡道：“查得清楚，我只重罚主谋；查不清楚，我便重罚所有的经手人。”
“可是，主谋恐怕不是一般人……”
“对于下人来说，主谋不是一般人，但对我来说，主谋也只是下人。”
“听姐姐的意思，莫非已经知道主谋是谁？”
凤殊颜淡淡道：“不就是司马管家么？”
众人心尖都是一颤，她这是跟司马管家硬杠上了啊。
凤殊颜道：“有机会、有胆量、有本事指使这么多下手干这种事情的，除了司马管家还能有谁？他肯定是挑了他信得过的手下去负责接收、保管礼金礼品，方便监守自盗。为了防止事后查到他的头上，他临时派其他下人去帮忙，故意将账目弄得一团糟，想让账目算不清楚，最后不了了之。”
那几名正在搬运礼品的下人脸色全变了，有人手脚一个哆嗦，手中的箱子掉在了地上。
很显然，娘娘就是说给他们听的，事实上，娘娘也都说对了。
夜微萤听得心里暗暗偷笑，配合凤殊颜的警告：“听说司马管家是皇后娘娘指给殿下的，已经服侍了殿下十几年，深得皇后娘娘和殿下的信任，姐姐想惩罚司马管家，恐怕不容易吧。”
“一个奴才深得皇后娘娘和殿下信任，还如此辜负殿下，暗地里做这些对殿下不利的恶行，更是该死。”凤殊颜道，“殿下若是留这种不忠不义之人在身边，那不是害了自己么？我相信殿下没有那般糊涂。”
夜微萤听了又问：“如果殿下就是舍不得惩罚司马管家呢？”
凤殊颜淡淡道：“那我就清君侧，先斩后奏。”
“卟通”。
“砰咚。”
她身后那几名下人全都瘫倒在地上，磕头：“娘娘，我们招了，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