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中明很想封锁消息,然而太子府发生火灾、太子夜中明受伤不轻、太子妃凤殊颜失踪这三件事情都太惊人了,根本无法封锁,加上太子府当夜也有一些客人留宿,到了天亮的时候,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飞快传遍全城。
夜中明悠悠转醒后,听了管家的报告,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脸色更是大变,扶着晕乎乎的额头道:“娘娘呢?还没有找到么?”
“没有。”丁管家满眼红丝,一脸凝重,“我们只发现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却查不到是何人、何时打开的,另外,我们在凌云苑的墙壁上发现了一行血字,经请人辨认,那是乌国贵族专用的文字,意思是凤将军的女儿……不得好死。”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乌国奸细干的?”夜中明倒抽两口冷气,脸色阴得可怕,“不可能吧?”
他记得他昨天晚上就要得手时,被人用花瓶砸破了脑袋,他在昏迷之前看到了砸他的人,对方年纪好像很轻,十几岁的样子,那张脸有些熟悉,让他当时见到很是吃惊。
然而,他怎么样都记不清楚那张脸到底长什么样,不像是经常见到的人,就是那种见过几次、认识却不是很熟的感觉。
还有,他被凤殊颜补了一拳后就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但是,凌云苑就在太子府里,四周还有他的数十名近侍守着,乌国奸细怎么可能避开这么多人的眼睛潜进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放火并带走了凤殊颜?
“小的无法确定。”丁管家谨慎的道,“只能说,从目前来看,像是乌国奸细干的,香京最好的几名捕头已经在调查此案,他们希望能亲自跟殿下谈谈。”
夜中明不想谈。
他昨晚派近侍包围凌云苑并对凤殊颜用强的事情,能说出吗?当然不能。
但是,凤殊颜在太子府失踪,他能不配合朝廷的调查吗?如果他拒绝配合,别人会怎么想?
所以他只得故意拖延时间,好让自己想出撇清责任的说辞:“本宫受了伤,脑袋又痛又晕,你且让他们半个时辰以后再进来。”
他的理由非常充分,没有人怀疑他。
半个时辰后,几名捕头和捕快进来,问起了昨晚的事情。
夜中明道:“昨天晚上,宴席结束以后,本宫前往凌云苑,准备在凌云苑歇下,哪料本宫和太子妃刚想睡下,床边突然出现一名男子,拿花瓶砸了本宫的脑袋,又给了本宫的鼻子一拳,本宫就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今早才醒过来。”
他说的这番话,绝大部分是真实,只不过他隐藏了最重要的事实而已。
至于他的那些近侍,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会透露他要求保密的事情,只说众人都知道的部分。
“您可认识那名男子?”
“不认识。”
“您说那名男子是突然出现在床前的,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当时夜深了,卧室尚未熄灯,我和太子妃喝了不少酒,很困,精神其实不是很好,那名男子就这样出现在床前,我毫无防备,就被砸到了,我怀疑那名男子事先潜伏在卧室里……”
“太子妃娘娘身边的侍女和侍卫也都不见了,您可听到他们有什么动静?”
“完全没有……”
……
一番询问下来,夜中明没能给那几名捕头、捕快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案子太蹊跷了,很多地方根本说不通,然而,案发现场被烧掉了一层皮,很多证据都找不到了,太子妃及若梅、若兰、老哥等三人也都神秘失踪,不留痕迹,所有人不管怎么找都查不到有用的线索。
消息传进皇宫,皇上大怒,让太子和衙门务必找到太子妃,否则严惩不怠。
朝廷还贴出悬赏,重金寻找太子妃的下落。
然而三天过去,凤殊颜还是无影无踪,夜中明仍然躺在床上休息,下不得床。
至于凤苍晴,在案子发生以后曾经去太子府打听消息。
他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怨天尤人,在问清楚情况以后只是长长的叹息,留下一句“辛苦各位继续寻找小女了”就离开,此后就将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世人都以为他是伤心过度,导致自闭。
京城上下都在暗中议论,觉得太子妃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尤其可怜了凤将军,深爱的发妻、儿子、嫡生儿都没了,连一个孙子孙女都没能留下,真是苍天无眼。
然而,就在案发的第四天早上,凤殊颜独自一人,披头散发,衣衫脏污的出现在太子府门前,站了片刻后直挺挺的晕倒过去,引发全城轰动。
太子府众人、负责此案的官员和捕头、闻讯赶来的凤双羽和凤绵绵等凤家人火速赶往太子府,守在凤殊颜的房间之外,焦急的等她醒来。
夜中明也顾不得自己正在生病,一直守在凤殊颜的病床前。
他很担心自己对凤殊颜用强的丑事传出去,然而凤殊颜刚出现就引发了路人、凤府上下、在凤府四周守卫的侍卫等人的注意,他想将凤殊颜藏起来都做不到,只能在心里祈祷凤殊颜不要当众指责他。
凤殊颜躺到中午才醒过来。
她醒过来以后很平静,第一句话:“你们不要急,待我用过膳后再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见她似乎没有大碍,暂且放心,耐心等她用膳。
用完膳后,凤殊颜一边躺着,闭眼休息,一边平静的说明了她失踪和出现的经过。
“三天前的深夜,我与殿下发生了小小的争执,”她这句话吓得夜中明一个哆嗦,差点跌下床沿,还好她一句就带过去了,“就在我们争吵的时候,床边突然出现一名男子,手持花瓶就朝殿下的脑袋砸下去,我还未来得及尖叫,那名男子就掐住我的脖子,我挣脱不过,很快就被掐晕了。”
没有人怀疑她的说辞。
一来她说的虽不够细致,但与夜中明的说辞并不矛盾;二来,她的脖子确实存在被掐过的淡淡的印痕,这印痕据太医检验,应该是三天前的。
夜中明听得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凤殊颜并不想当众与他翻脸,隐瞒了他对她施暴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