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从牢里放出来。
这芳嫔照样红光满面,体态优雅的步步生莲般挪出来的。而虞妃却是头发糟乱,似乎还摔过,大大的黑眼圈揭示了她一夜没睡。
这两人刚一照面。芳嫔就被虞妃的样子给逗到了。
“给姐姐请安了。虞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没有睡好吗?是有可爱的大老鼠吗?习惯就好了。”芳嫔打趣道。
“哼。”虞妃心里特别的郁闷,特别是这个强烈的反差,人与人的修为的差距,让她受不了。还有,什么习惯就好,这不是在讽刺我这辈子都会在牢狱里待着吗?
虞妃回忆昨夜,一只硕鼠肥肥的,全是灰色的毛,很恶心的,突然蹿了出来。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任何被称之为老鼠、虫子、蜘蛛等等,而现在,她连如此丑陋的大怪物都看见了。真是污染了双眼,无法直视。
可能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能再见到任何小动物了,特别是毛茸茸的那种,摸上去,真的是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自己尖叫着,可是没人理她。爬上床后,这老鼠竟然也顺着床沿爬了上去。她在床上直跺脚。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芳嫔果然是小家子出来的。恐怕是对老鼠,这些牢狱常见必备的小动物早就免疫了。什么可爱的大老鼠。想想那画面,就感觉到恶心,想吐。
这想着吧,虞妃还真的吐了。
全往芳嫔身上吐,一嗓子眼的酸,吐出来全是渣渣。昨晚基本上都没有吃,因为那饭菜根本就是糟糠,虞香微根本就瞧不上那饭菜。
“虞妃娘娘,我们现在可是要面圣的,你自己搞成这幅模样。你还吐我的身上,你这是故意的吗?这是把我一起拉下水。”芳嫔嫌弃的看着虞妃,这虞妃是脑残吧,而且一定是三级的脑残。这根本就是作死的节奏。还往自己的身上吐,恶臭。这下两个人都邋遢不堪,没有办法了。
好不容易拖延了些时间,她们去换了一套衣服,终于神清气爽起来。
乾清殿里,皇上和皇后都坐在大殿上。
“虞妃啊虞妃,你好大的胆。”拖开长腔,皇上怒喝一声。
这倒是把虞妃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看着满脸怒气的皇上。虞妃心里想着自己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平常温和的皇上,待自己温柔体贴,怎么会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再加上昨夜的莫名其妙的牢狱之灾,虞妃心里不好受,委屈,憋了一肚子,泪水就这样哗啦啦的流下来。
“虞妃,本宫待你如同亲妹妹,自从妹妹你进宫,本宫体谅你劳累,特意免去了你日常的请安。平常本宫也常常送去些补品,本宫时时念着妹妹你。可妹妹,你这么对本宫可就说不过去了。”皇后的话全是埋怨和暗讽。就像是虞妃真的对她做了千错万错的大逆不道的事。就好像她们之间的情谊很深。
虞妃心里真不痛快,又不能将自己的牢骚全说出来。第一次,去见皇后,结果在去的路上被一个不长眼的奴才泼湿了衣服,急急的回储秀宫,换上新的衣服后。再匆匆的赶去皇后的椒房殿,结果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而且根本没有给她的预留位置。
几乎所有的嫔妃都在嘀咕着这虞香微的傲慢无礼。就这样定死了她的名声,注定是目中无人。
芳嫔静静地站在一侧,低低的垂下眼睫毛。暗自发笑,她倒是挺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虞香微,朕从前以为你是一个天真善良、不懂人情世故、任性的小姑娘。可现在,你怎么变得这么的歹毒,而且心狠手辣。没想到,你不止是把藏红花放在皇后的安胎药里,你竟然还让人将黔味草添进椒房殿的小香炉里。这黔味草无色无妹,生长在阗穹。而阗穹正是你哥哥的军队驻扎地。”皇上表示自己对她很失望。都直呼其名,已经不念旧情了,尽管这旧情算起来顶多也就只有几个月的宠幸。
“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臣妾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的害皇后的事情。臣 妾从来没有听说过黔味草。”无论虞妃再怎么的哭诉,顾谌就像是没有看见她似得,透过她,看到了威胁皇嗣的存在。
“黔味草,经过焚烧,若有女子长期闻,就会致使该女子日后再也无法怀孕。”皇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萧薛带着的香囊里放着坼钱花,这花和黔味草的香味如若混在一起,就会导致上吐下泻,效果极其明显。昨夜,萧薛的症状,正是如此。要不是萧薛带着,那么皇后倘若长此以往的待在这个弥漫着潜在危险的地方,后果就不堪设想了。”皇上真是越想越生气。
“但是单凭哥哥能够得到黔味草,也不能说明臣妾就是意图谋害皇后的凶手啊。请皇上明察。”虞妃也不傻,这种时候,只有一步步的戳破这些疑点,自己就还有洗脱罪名的机会,对方不可能将至一切都设置的天衣无缝。
“把人带上来。”皇上已经不想再看见虞妃了,在他看来,虞妃这是自找死路。
让虞妃怎么也没想到,被带上来的证人会是翠萍。翠萍是自己的贴身侍女,她是李月娥嬷嬷的女儿。自己最信赖的人,难道是她背叛了自己。
“是的皇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虞妃娘娘做的。”翠萍淡然的说。
虞香微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陪伴自己成长的情同姐妹的翠萍,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她竟然会黑白倒置,说着这些残忍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刀插在她的心里。
原来哥哥说的没有错,这深宫里泥潭好深,自己身边最信赖的人会背叛自己,自己最爱的人会翻脸不认人的伤害自己。这里的尔虞我诈,不适合现在的我。
“翠萍,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虞香微感觉到对手早已经铺设好网,就算自己躲起来,在皇后生产的那天躲在宫里。结果还是一样,因为对手已经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奸细。随时都可能会悲剧掉,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其实自己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充满欺骗的世界里。自己傻傻的给卖掉自己的人数钱。
只是直到现在,虞香微还是不知道究竟是谁这样对付她。
可能是皇后,可能是芳嫔,可能涉及到的更多的人和事。暗藏在黑暗里,看不见的 那些一双双的黑手,一步步的推动着事情的进展。就单单一夜,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转白为黑。好像一切都还只是像是浮在水面上的游萍,浅浅的露出那么一点而已的绝望。
“娘娘,你就不要再狡辩了,承认这一切吧。”虞香微已经没有办法再看这张平常嬉皮笑脸,和自己打趣的脸。听到翠萍的声音,都会反胃。心里渐渐发冷。翠萍不可能是因为受到威胁什么的而这么做。她太淡然了。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让虞香微更加心伤。
“虞妃,你还有什么话说吗?”皇上这番话,让虞妃回过神。
“那芳嫔,她的罪名就洗脱了吗?出现在臣妾的房间里的藏红花又怎么能证明就不是翠萍放的呢?很可能翠萍早就已经伙同其他人来陷害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虞妃知道就算是自己这么说,就算是皇上对一些疑点有些怀疑,也没有办法了。皇上不可能会彻查整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的话。可能自己随时都会成为牺牲品。但是,她还是想要再拼一把。
“说芳嫔吗?桂芝也有可能是被你唆使的。这证人和证据都有了,你现在是在怀疑证人的证词的可靠性。可这证人又是你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女,你这样的质疑实在是不成立。”皇上冷冷的接着说,“将虞妃降为虞答应。”
虞妃听到之后,晕了过去。
芳嫔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向坐在上面的皇后和皇上。因为她知道,现在这出戏的小丑是虞香微。从虞香微连升两级就到妃位可以看出,虞香微的位子就是她的哥哥保住的。现在,有人动手了。而这虞将军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战功赫赫。这下,事情变得玄妙了。
最后,在退下的时候,芳嫔还是偷偷地瞧了瞧皇后娘娘,皇后保持着年轻容貌,美丽大方。这后宫和朝堂还真是汹涌起伏,暗藏杀机。
皇上并没有理睬这虞答应的晕厥。顾谌自顾自的走了。
皇后坐了一会儿,才叫来御医。给这虞答应看看。
谁也没有想到这虞答应怀孕了。皇后的眼底暗藏着杀气。林秀华轻轻地拍了拍皇后的肩膀,皇后才平静下来。林绪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虞香微会怀孕。
只要虞香微坐实了谋害皇后的罪名,那么她就可以想其他的方法,明里暗里的害死虞香微。只是现在,事情变得有些难办。她怀孕了,就有了翻身的机会,更何况皇上这次有手下留情了。可见皇上还是有所顾虑的。
这怀孕最好不是皇子,如果是皇子的话,就怪不到她了。可以说林绪是爱着顾谌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顾谌不能有皇子。可以说有许多的孩子都是她亲手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当然,顾骜的出生,也只是迷惑自家父亲襄王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