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旗跟她说楚寒被停职了之后，她一次都没有求证过，甚至是连试探都没有过，不知道是信任还是不愿接受，总之，她希望这件事情能够烂在自己的心里，最好楚寒也不永远不要跟自己说起。
她大概率是害怕吧，害怕自己又成为了别人的累赘。
楚寒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还行。”
“那你回去岂不是又要忙了？”
顾暖追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想他是忙碌的，却又害怕他是忙碌的。
楚寒沉吟片刻，抬头望着她，问，“你是希望我忙一点还是闲一点？”
这句话一问出来顾暖就愣住了，眼中闪过一抹浓郁的慌乱，连楚寒，都猜不透她为什么会在听到这个问题后表现出莫名的心慌？
“怎么了？”
他关切地问道。
顾暖从他怀里起来，背对着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笑道：“没怎么呀，就是很矛盾，希望可以不那么忙，但是你这个职业，好像也没有不忙的时候。”
“我有婚假。”
楚寒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回头看向已经躺下的顾暖，眼中带了期许，“要不我请假？”
顾暖：“……”
“你要结婚了吗？哪儿那么容易？”
“你如果愿意，我马上就可以结婚，跟你。”
顾暖只当他是在开玩笑，无奈地笑了笑，“你就不要跟我开玩笑了，这才哪里跟哪里，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你确定我就是你下定决心要娶的人？”
她掀开旁边的被子，拍了拍，“楚警官，快睡吧，结婚的事情，一辈子只有一次，要慎重，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这应该也算是变相拒绝了吧，说到底，不是顾暖不想跟他结婚，只不过是心里没底罢了。
楚寒走过去，钻进被子里，大手一伸，就把顾暖像捉猫咪一样拉进了怀里，把她紧紧禁锢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耳畔，声线变得无比沉稳且认真：“暖宝，我想娶你，很早以前，就想娶你了。”
楚寒仔细回忆着小时候的那个下午，她站在一望无际的稻田中间，戴着草帽，冲自己笑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画面了，山风万里，草长莺飞，没有一样可以入他的眼，他的眼里，只有那张笑脸，从此烙在了心脏最重要的位置。
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离开就好了。
如果，那个时候他告诉她自己喜欢她就好了。
如果……
太多的如果，可惜的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顾暖被他滚烫的掌心烫得全身麻酥酥的，心跳也跟着乱了节拍。
她抓着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轻轻摩挲着那凸起得血管，和手心发硬的茧子。
“楚寒，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她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似是也察觉到自己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又跟着解释道：“我是说，如果我爱你比你爱我多了，你会不会觉得的爱变得廉价而离开我？”
没有被人好好爱过的人，别人给一颗糖，她就会觉得全世界都是甜的。
楚寒的爱像经过经久发酵的醇香浓酒，初尝不觉醉人，可是越久，后劲儿越大，当你已经沉醉其中酩酊大醉的时候，你便已经彻底看不清来时的路了。
“傻瓜，怎么会？”
楚寒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灼-热的唇轻轻压上她略微冰凉的唇，“你是我一生的至宝，你的爱也是。”
而且，他爱她，永远会比她爱自己要多。
她这一生过得太苦了，许多好多好多的爱才能让她安心。
他怎么舍得离开她？
他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时后守在她身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又怎么会舍得离开她？
顾暖啊，你终究是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啊。
“那万一有一天我们分开了呢？”
顾暖又问，似是有千万种他们会分开的可能。
“我会找到你。”
楚寒回道，声音染上了丝丝沙哑，听起来却更加的迷人动听。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同时传来顾习扬的声音，“姐，姐夫，你们起床了吗？”
顾暖连忙把楚寒推开，整理好衣服去开门。
楚寒也跟着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被子，回到电脑前坐下，将打开的页面关掉。
“姐，我们今天要回南城吗？”
顾习扬手上缠着绷带，挂在胸前，进来便问。
“要回。”
顾暖说着，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顾习扬走到楚寒身边坐下，看着把电脑合上的楚寒，试探性地问道：“姐夫，你昨晚上是专门去跟我姐买夜宵的吗？”
楚寒嗯了一声，“怎么了？”
“没事，那么晚你们都还没睡吗？”
顾习扬不正经地问了一句。
“对，你姐认床。”
楚寒说完回头看向顾习扬，似是有话要说。
“怎么了，是有事情要问我？”
顾习扬笑着问道，想了一下，又问：“你是不是又要跟我姐准备什么惊喜想要我帮忙？”
“你之前在这个县城读书，对这里应该非常熟悉吧？”
楚寒盯着顾习扬，眼神说不上是严肃，却多了几分审视。
“嗯——”
顾习扬拖长了嗓音，似是在思考，“也不能说是非常熟悉吧，之前都是住校，很少出来。”
“那你放假都做什么？”
“上网，跟同学一起打游戏。”
顾习扬说完，朝洗手间看了一眼，压着声音问楚寒：“要不要带你去体验一下？”
“算了，我都好些年不打游戏了。”
“也是，你当警察的人，一天破案子都来不及，哪儿来的时候打游戏。”
顾习扬理解地点点头，“我之前的理想也是当警察，只是后来成绩不给力，要不然我也考警校去了。”
“你的那个学校收分不低了。”
“是不低，但是距离我理想的警校收分，还是有距离的。”
“问题不大，换个方向，说不定还能有更大的收获。”
楚寒鼓励道，伸手拍了拍顾习扬的肩膀。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担心我姐。”
顾习扬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脸色变得无奈：“你也知道我爸做的那些事情，我担心到时候我出国了，那些人会欺负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