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脸上笑意更深，挑衅般地反问道：“这个你还是留着去跟警察解释吧。”
顾暖的目的并不是想要置李婧于死地，她只不过是想借李婧的手流掉肚子里的孩子，让陆一洋痛苦罢了。
或许她这样做会显得残忍，可是与其让孩子从一出生就得不到父母的爱，倒不如让她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生下和陆一洋的孩子，没有办法以一颗正常母亲的心去爱她，呵护她长大。
“顾暖，陈宇绝对不是一洋杀的。”
李婧试图为陆一洋解释，但是顾暖根本就不想听了。
“你跟我说这些根本就没有用，我不是警察，帮你做不了主。”
顾暖淡淡回了一句，又紧跟着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恰好王姨从厨房里出来，听到了顾暖的话，回头看李婧，“女士，请你离开吧。”说着便主动上前开门。
李婧接二连三地在顾暖这里吃瘪，心中自是不服气。
“哦，对了，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认识顾彤彤吗？跟你儿子一个班的。”
顾暖冷不丁问了一句，转身准备离开的李婧突然停下，没有回头，冷冷丢下一句“不认识”，便抬步离开了。
等人走了，王姨关上门，回头看向顾暖，道：“顾小姐，楚警官打电话一再叮嘱说要监督你非必要不要出门，如今天气越来越冷，怕你受凉。”
“他倒是有心了。”
顾暖笑道，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又道：“我已经好多了，也没有那么娇气，你不用太紧张了。”
王姨一脸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凡事不想麻烦别人的女孩儿，仿佛看自己女儿一般，心酸得很。
谁家父母希望自己女儿的身体受到伤害呢？
“还是要谨慎些好。”
王姨小声念叨着，顾暖无奈之余，也切身感受到了被人惦记的幸福，这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临到周末，顾暖跟秦薪乔发消息说自己生病了，下一周才能回去上班，秦薪乔欣然应允，并且提醒她别忘了竞聘的事情。
顾暖回了收到，也道了谢。
顾习扬打电话来说周末要回家，顾暖一直在想该怎么跟他说顾家铭去世的事情。
顾家铭的遗体还在医院，需要警局开出死亡证明，才能进行火化。
这样拖着也没有办法，虽然她怀疑顾家铭是被人推下楼的，但是她并没有证据，等顾习扬回来商量好了对策，也想着尽快让顾家铭入土为安。
顾习扬是星期五晚上回来的，顾暖回家等他，做了他喜欢吃的饭菜。
顾习扬开门进来只看到等在餐桌前的顾暖，却不见顾家铭，好奇地问了一句：“爸呢。”
“在医院，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看他。”
顾暖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些，顾家铭在世时，她就要撑起这个家，如今不在了，更是要撑起这个家了。
“生病了？”
顾习扬把书包放下，拉开椅子坐下，好奇地问了一句。
顾暖只是嗯了一声，催促道：“快吃饭吧。”
顾习扬端起碗，询问了她的近况，又说到顾家铭自从上次跟他打了电话之后就一条消息没有，顾暖只是听着，桌上的饭菜味同嚼蜡，等顾习扬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碗，看向顾习扬。
“扬扬，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些，可是还没开口，就红了眼眶。
“姐，出什么事了？”
顾习扬察觉到了异常，跟着放下碗，开口问道。
“扬扬，我们，没有爸爸了。”
顾暖看着他好奇且紧张的眼睛，语气毫无起伏的一句话，却是琢磨再三说出来的。
顾习扬眼神一滞，不解地笑了笑：“什么意思？”
“爸跟你打电话那天，跳楼自杀了。”
顾暖说到一半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红着眼眶继续道：“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但是事发突然，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陆一洋的威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在顾家铭去世之后，她一心想着把陆一洋送进监狱。
顾家铭已经没了，她不能再让顾习扬出事。
顾习扬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笑道：“姐，不会吧？”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然红了眼眶，震惊、害怕、难以置信……复杂的情绪在他眼底风起云涌。
顾暖张了张嘴，声音喑哑，“扬扬，是真的。”
“摔在了我面前。”
她说完别过头去抹眼泪，顾家铭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跟她说就走了，她怎么能不遗憾。
这两天，纵使强压悲恸，仍旧会在无人时痛哭流泪。
顾习扬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仍旧不愿意相信。
顾暖不再多说，给顾习扬时间去消化接受。
过了一会儿，顾习扬突然起身，直奔顾家铭的卧室。
顾暖跟着起身，看到顾习扬站在房间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卧室，摸出手机给顾家铭打电话。
“爸爸的手机在警察那里。”
顾暖看着他背影，提醒道。
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你平复一下心情，我们还要去医院接爸爸回来，早日让他入土为安。”
顾暖继续说道，见顾习扬没有回答，也不再多说。
半个小时后，姐弟俩一起打车去医院，一路无话。
下了车，顾习扬站在医院门口，顾暖主动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顾习扬低头看了一眼牵着的手，没有说话，反握住了她的手。
到了医院，顾习扬想见顾家铭，被顾暖拦住了。
顾暖在顾习扬回来之前临时改变了主意，并不打算将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顾习扬。
与其让他心不能安，不如告诉他顾家铭是失足掉下楼的。
两人去医院办理了火化手续，晚上，顾暖在家群里告知了顾家铭去世的消息。
姐弟俩坐在沙发上，各自看着手机。
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顾暖回过神来，起身要去开门，但是顾习扬已经先她一步起身去开门了。
“楚寒哥。”
打开门，顾习扬喊了一声。
顾暖跟着起身，看着提着保温桶进来的楚寒，问：“你怎么来了？”
“我听同事说你下午去了一趟警局，想到应该需要帮忙，忙完就过来了。”
楚寒解释道，把保温桶放到桌上，“王姨给你煲了汤，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