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凌天和夜娆刚下山,便远远看到大鹏鸟哀怨的看着她们两人,尤其是看夜娆的眼神,就像张嘴就想吞了她似的。
两人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她的背上,夜娆轻轻跺脚:“大鹏鸟,这个男人是我的,你就别想了,他日我帮你找个公鸟!”
大鹏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挥着翅膀直上云霄。
宇文凌天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开口问道:“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
夜娆思索了一下,摸着下巴道:“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回京城,你那些个兄弟父皇非撕了你不可!”
宇文凌天负手而立,忽然笑了:“太子之位也好,皇位也罢,都不是我想要的”
夜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打了个寒颤,手心紧了紧,随后问道:“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宇文凌天身子微僵,良久才回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夜娆不语,回想起种种事情来越发疑惑起来,有没有可能,他……
两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好在大鹏鸟回去路上格外兴奋,缩短了回去的时间,待落在暮然山庄后夜娆便借火流云有伤在身需要急救离开了。
宇文凌天站在屋顶上,看着那抹身影快速离去,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忽然开口问道:“如何?”
暗处的男子回道:“一切都按照主子的计划进行着”
宇文凌天淡淡的道:“继续盯着”
“属下遵命”
清风拂过,宇文凌天衣袂飘飘,墨发飞舞,终究化成一声叹息,飞身离去。
夜娆刚回明月宗便见魏紫欲言又止,夜娆什么都没说,到了火流云的寝宫,将火流云放桌子上,随即问道:“颜错回来了没?”
跟在后面一路进来的魏紫回过神来:“啊?哦!颜护法回来了,我马上去药堂请她!”说罢飞跑出去。
夜娆吩咐下人打来水,用湿毛巾给火流云擦拭着伤口:“小狐狸,人只要不动情就不会有弱点,狐狸也是一样!可是你就这样傻乎乎的遂了她的,却不知你比起那一魄对我更重要!”
“我可以记不起以前,可以不做回上神,但是你必须的活着!否则……我又如何对得起你三千年孤独的等待,如何对得起你父母呢!”
颜错进来的时候便听到屋子里的低语,眼泪突然就滑落下来,伸手捂着嘴不肯出声。
火流云对于她们来说是后辈,按照辈分,还得叫她们一声姑姑,只是这么些年来他独自守着主子一个人长大,那些幼时的记忆模糊了罢了!幸好这次他没事,否则主子记起一切肯定会悔恨一生的!
夜娆忽然侧目看向门口:“颜错,进来吧!”
颜错擦干眼泪,走了进来:“主子”
夜娆点头:“先看看他的伤势”
颜错仔细给他检查了一番,面色有些不好:“竟是受了这么多皮肉伤!必须把有伤口的地方剃毛了上药,否则会感染。”
刚进来的魏紫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了下去:“啊?可是公子最喜欢他的一身皮毛了,剃了……剃……他醒来会掀翻明月宗的”
夜娆听了却是摇头叹息:“我倒是希望他醒来闹腾,剃!”
颜错得了命令开始把火流云受伤的地方剃了毛,清理伤口之后上了药,随后抱着狐狸塞进被子里。
夜娆将银澈放了出来,银澈立马凑到床边两爪搭在床边眼巴巴看着床上剃的丑丑的小狐狸,龙脑袋耷拉着,出乎意外的是它这次也不闹他了,乖乖趴在床边看着。
“主子,有银澈陪着他,你先回房梳洗了休息一下吧!”颜错看见夜娆满脸疲惫,想来从央城连续赶路回来,随后又赶去神女宫,一路十分劳累吧!
夜娆挥手:“无碍!先处理正事!你随我去书房!”
“银澈,守好他,除了我跟颜错,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屋子!”夜娆说罢,看着小龙点着他的龙脑袋,伸手摸了摸。
“魏紫,吩咐膳房这几日给公子做些他爱吃的饭菜,最好清淡些,炖点儿补汤!”夜娆吩咐完,提步朝外面走去。
颜错连忙收拾好药箱跟了过去,魏紫也退了下去,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一龙一狐。
小龙眼巴巴看着小狐狸,它什么时候能醒呢?眼里写满了期待。
书房里,夜娆面朝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颜错想了想,终于开口:“主子还是念及旧情的”
夜娆握着衣袖的手紧了紧,冷冷的开口:“错!我念及的不是旧情,我只是不想小狐狸醒来伤心”
“敢触我逆鳞,就得想清楚后果!我对她的救命之恩尚且可以不说,但是小狐狸对她的情份呢!”夜娆心里十分气愤,有些人就是喂不饱的白眼狼,对她再好也抵不过那一点点诱惑。
颜错点头,想了片刻道:“你是从何时发现她不对的”
夜娆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口,开口道:“本来是没有怀疑到她头上的,直到那天在山脚下遇见她,随后她的一言一行让我心生疑惑,接着我便联想到那副画的可疑之处”
“第一,神女宫是什么地方,岂是随便就能闯进宫主寝宫并且拿到画;第二,依照南宫飞雪对我的恨,她的伤势又怎么可能有痊愈的可能;第三,当日听起秋棠说她打开画卷险些中招,试想晴儿她可是从小玩毒玩蛊长大的,又岂会毫无察觉,当日在场的就那么几个人,她不忍对小狐狸下手,便对准了秋棠!谁知道居然被小狐狸来自动物对危险的感知给破解了!”
“再者……我想第一个知道不对的,应该就是小狐狸!否则他多次欲言又止又是为了什么,也许他心里抱着侥幸吧!以为那样就结束了,可是又岂知有的人一旦有了目的,是不达成誓不罢休的!”
“她等在山脚下,就是为了第一时间让我知道小狐狸被抓,想来她是心里过不去,或者后悔了才等在那里,而且还耍小心机的让我知道小狐狸是因为我才被抓,分明是想利用我这份内疚救出小狐狸,或者说……她很矛盾,一来想我救出小狐狸,二来她想我冲动的杀上神女宫,神女宫是什么地方,一不小心可能都没命回来!”
颜错面色沉了下来:“想不到一个看起来那么天真无邪的她,心思居然这么重,如此一来,主子你只废了她的玄力岂不是便宜她了”
夜娆摇头:“她的功夫是我教的,我只是拿回应该拿回的!再敢弄出幺蛾子来,我绝不轻饶!”
颜错忽然皱眉:“主子又怎知你给的丹药她就一定会吃”
“因为向来有好东西,我都给她一些,你炼制的药本就是上好的,何况我还告诉了她可以提升玄力,这个诱惑足以让她一试!”夜娆说罢,微微叹息:“就是苦了小狐狸,我多想他永远都是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颜错听了不言,回想了许久才开口:“这世间最难渡的便是情劫”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连忙摇头甩开,爱情犹如饮鸩止渴,不沾不染无念无眷则不伤不痛不爱不恨。
晴儿背着包袱躲在一个客栈里,门窗紧闭,面色十分惨白,她刚服下丹药便发现玄力外泄,刚好遇上回来的颜错,谁知道颜错只是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好自为之,她便知道她败露了。
是了,宗主那般聪明的女子,又岂会察觉不出异常,偏她还自以为伪装的极好,宗主不动声色便废了她的修为,可笑!可悲!
可是如今,她要何去何从?没有了明月宗,又没有为神女宫办成事,她又该如何是好?还有……小火儿有没有救出来?突然起身,正欲纵身飞出去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玄力了,目光黯然了几分,连忙伪装了一番从楼梯下去。
夜幕降临,明月宗的守卫格外森严,一道身影借着忽明忽暗的月色猫着腰轻车熟路的一步步朝火流云所住的地方靠近。
偷偷的凑到窗前,伸手,“砰”的一声被弹飞出去,一口血吐了出来,房门忽然响动,连忙翻滚着逃了去。
夜娆静静的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地面上的血迹上,面色淡漠如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路是自己选的,既然踏上了,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何况她已经很手下留情了!否则今晚这院里怕是多一具尸体!既然有情,为何又狠心弃了他,要知道稍有差池,她跟小狐狸都会命丧神女宫。
晴儿带着伤势一路上躲躲藏藏,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一双眼睛哭的红肿,她后悔了!早知道事情会到这个地步,说什么她都不会伤害小火儿,不会背叛宗主。宗主待她是极好的,救了她,教她修炼,平日里也从来不拿她当下人看,上次还冒着危险跳下寒潭给她寻药。
她醒来后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她把原本要亲手递给宗主的画卷递给了玉姐姐,总得有一个替死鬼才行!小火儿她舍不得,只能牺牲玉姐姐了,谁知道居然被小火儿破解了。
还有这次,明明不是已经下定决心狠心到底了吗?可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小火儿被带走后,她的心仿佛空了,整个人反反复复幻想着小火儿会受什么折磨,然后她在山脚下等了一天就为了宗主能早点儿去救他,可是……她居然又还私心的想她被刺激后杀上神女宫不要再回来,这样……明月宗就是她的了。
多么天真可笑,她居然真以为她能算计的了宗主,却不知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