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眼眸闪过一丝冷厉,提起宁禾和云晞的后衣领,几个窜身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片刻之后,宁禾放眼望去,青枝绿叶覆盖下的十几幢吊脚楼,像块珊瑚礁,浸在深蓝深蓝的海里。
寨子里升起了淡青色的炊烟,随风飘来米饭与油菜的香味。
寨子进处,两个身着粗布衣服的年轻人,双戟交叉守卫着寨子的安全。
白衣男子在进处停下,宁禾和云晞被扔在地上。
宁禾痛哼一声,“公子,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呢?你这样做有伪君子之道吧。”
白衣公子已然不搭理宁禾,施施然道,“把她们两个带下去,关进柴房。”
“是,公子”,两人抱拳应道。
粗布壮汉一人提溜着一人便往柴房去了。
一路磕磕碰碰,总算到了柴房。
一粗布男子推搡着她们,进入房门时,宁禾被拌了一下,趴倒在地上,只觉得头晕眼花,心里把不知怜香惜玉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骂了十八遍。
这时候,有一个字很能表达她的感情,“操!”
宁禾挣扎着站起来,把云晞扶起来。
柴房角落里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让宁禾心里一阵发怵。以前就有一些密集恐惧症,看到密密麻麻的东西就想吐,现在倒好了些。
幸运的是还有些干草,宁禾把干草铺在地上扶云晞坐下。
宁禾拍拍胸脯安慰道,“云晞,你别怕哈儿,出了事儿我顶着。”
云晞的唇角微微一笑,轻声莞尔,“知道了,宁禾姑娘。”
槐树下。
顾辞紧闭着眼,静静地依偎在树下。只听“丝”的一声,严风扯下身上的布条,双眸闪过一丝不忍。
宁小姐被拐走的时候,大人不经意间晃了一下神。再见时,一支箭羽从暗处破空而来,正刺中大人的腹部。大人瞬息间把黑衣人一刀封喉后,口吐一口黑血,便倒下了。
严风撕开衣服才发现伤口已发黑,隐隐有向四肢蔓延的趋势,方才打斗已然耗尽了大人的所有力气。
严风手忙脚乱的拿出解毒丸扶大人服下。大人的脸色渐渐红润,唇色也从绛紫恢复了粉红。严风顿时放下心来。
风吹拂着他的发丝,忽然他嘴角微微的抽动着,俊俏的脸上透露着痛苦。
这时,傅言赶来,查探一番后,眉间闪过一丝痛恨道,“表哥中的是西域奇毒,毒箭木,此毒剧毒,是目前为知最毒的毒药。”
严风听到此话,心里一沉,这可怎么办啊。宁小姐也被土匪劫走了,大人醒来必为着急。
傅言话锋一转,“兴许我那位师弟有办法,他最擅长研究毒药。不过这也是师傅所说,我并未见过我那位师弟,这就有些麻烦了。”
顾辞渐渐睁开了眸子,沉吟道,“去找她。”
说完,便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傅言沉思道,出声道“既然这是那位白衣公子的人,他必定有解救之法,我们便去会一会那土匪寨子。”
京都
正午太阳正盛,国公侯府门口的侍卫打着盹儿。
一少年朝国公侯府迈去,只见这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衣红胜枫,肤白若雪,双眸明亮如星,含笑斜睨着,俊美异常,神色间却莫名有几分野气。黑发松松束着,略有些束歪了,看起来极为随意。
他蹲下,用手拍了拍侍卫的脸,脸上潜着笑意,随手拿起一张宣纸,卷成圆筒,对着一头喊到,“嘿,醒醒,你家大少爷回来了。”
侍卫被吵醒极为不乐意,“大少爷,什么大少爷?我只知道府里有两位小姐,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大少爷。”
说着便拿着棍子轰少年出去。
官家张旺听到门口的吵闹,应声出来,看到眼前的少年,眼前一亮,“大少爷,您游学回来了哪。”
少年呲牙一笑,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是呀,张叔。我可想你了呢?可没想到,我出去几年,府里的侍卫这么不长眼了呢?”
门口的侍卫听到此话,吓得瘫坐在原地,国公侯府这可是份儿好差事,每每回到老家,向乡亲吹嘘时,倍有面子。可现下丢了这份差事,这可怎么办?
侍卫心里千转百回,只觉得丢了这份差事儿不划算。
一拦手抱住少年的大腿,“大少爷,是小人错了,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打,求大少爷赐打。从今往后,小人但凭大少爷差遣,只求大少爷不要辞了小人这份儿差事儿。”
说着竟自扇气自己的巴掌来,啪啪啪的声音传入耳中。
少年终是有些不忍心,喊停道,“行了,行了,这次饶过你了。以后记住,不可再犯。”
侍卫在地上连连磕头,“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小人以后唯大少爷马首是瞻。谢大少爷不杀之恩,谢大少爷不杀之恩。”
管家撇过侍卫,看来这府里侍卫是时候该换一波了,现在的侍卫眼色太差,万一哪天冲撞了侯爷夫人或其他贵人可就迟了。
管家笑眯眯的对少年道,“大少爷,请进。夫人在正堂喝茶呢?侯爷恐怕还不知道您回来吧。”
少年怂了颂鼻子,撅嘴道,“额,这个……他们确实不知道,不过,我都在外面两年了,家里都不担心我的么。”
张叔咧着嘴角,“老奴当然担心您了,您在外面可不比家里,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可侯爷夫人铁了心严送您出去长见识,老奴也没有法子,不过好在大少爷现在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少年开心的挽住管家的胳膊,并用脑袋蹭了蹭,“张叔……”
一路朝正堂走去,一声怒吼传来,“宁奕,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缠着你张叔,你给我撒开,撒开。”
宁奕嘟囔了一句,“我都这么大了,你还这么吼我。”
夫人双目危险的眯了眯,“宁奕,你刚说什么?来,来这儿,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来。”
宁奕看着正在气头上的母亲,不禁往后退了退,朝房间跑去。
夫人坐了下来,推了推茶盏,喝了一口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