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在来的路上，感受到一丝熟悉的精神力。
似乎是她打在某人身上的？
这辈子她还没将精神力随意标记在任何人身上，就近的除了圆圆，便只有圆圆那个畜生生父。
对方投胎也将她的一缕神识也带来了？
苏柔发觉这缕神识标记的生命体气息微弱，眼看自己抵达还有段距离，对方快咽气了，她迅速打散了神识。
这缕神识微弱的犹如人体的呼吸，只起到察觉对方是否还活着的用途，别说个体转世投胎，她也想不到这个标记的神识能持续到现在。
等她赶到现场，察觉微弱的神识波动，忽觉一丝讽意。
上一世见面，这个畜生还侵犯过圆圆的生母，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没想到这一世见面，对方真正成了一只牲畜……从尸体形状来看，生前没少受到虐待。
——活该。
即便觉得虐待小动物不应当，但这个畜生转世畜生道还受到这样的惩罚，真叫人大快人心。
这叫什么？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即便这一世老天没收拾你，不代表你下一世好过。别觉得侥幸，无论哪世，你还是你。
苏柔胸口吐出长长的浊气，抬脚朝敞开的浴室走去。
浴室内自杀的人气息微弱，即便将之送去医院也难活命，她倒是可以救对方，可……她为什么要救？
畜生有畜生的惩罚，这个自杀的女人就无辜了吗？
从猫咪尸体伤口来看，对方手法娴熟，显然不止畜生受到殃及。
眼见女人有了后悔之意，朝她的方向伸手，唇瓣干裂的喊道：“救……救命……”
然。
回应女人的是苏柔无声的后退。
她贴了隐身符，女人不应该能看到自己，朝她这个方向求救的原因只有一个——
苏柔侧身，扭头望去，就见一身漆黑，看不出路数的身影跃入客厅，语气说不出的鬼魅。
“想要交换人生吗？”
“只要你愿意献祭余下三十年寿龄，你就能交换人生，成为自己想成的人。”
苏柔跟着黑衣人一路走，期间又贴了张隐身符互换，没叫对方看出倪端。
直到出了市里，来到郊区深山。
一处隐蔽的洞穴被树枝遮挡，苏柔猫着身，从黑衣人腋下钻了进去，等对方重新将洞口遮挡，她侧开身为对方让路。
里面有几个岔口，稍微不注意还真容易迷路了，更让苏柔稀奇的是有几个机关很眼熟，若不是熟悉，光凭隐身，她还真躲不过去。
除了机关，还有几处养了毒物，黑衣人都能面色如常的踩过去，苏柔忍了忍，在鞋底抹了鳞粉，也踩着毒物跟了上去。
终于抵达最深处，是个普通装饰的房间，有木床梳妆桌等木质家具。唯一不好的便是岩石壁上渗出的水，使这个房间住久了会潮湿。
她看着黑衣人摘掉帽子，露出一颗没有任何头发和五官，甚至连耳朵都没有的脑袋。若要准确来形容，她看这颗脑袋和球差不多。
黑衣人从腰间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小贝壳。这个小贝壳在公寓里也使用过一次，是在问完郭勤是否愿意交换人生后拿出来过。
是的，苏柔才想起那个自杀女人是谁，难怪看着眼熟……
当时小贝壳拿出来后，黑衣人拔了根对方头发丝，指甲盖在对方眉心一点，郭勤便晕了过去，后来黑衣人又取出一根头发丝，俩根打了个结放进了空贝壳中——
现在，黑衣人打开贝壳，本该空空如也，现在竟出现了一颗珍珠？
黑衣人将展开的贝壳放在梳妆桌上，又取了研磨的法器出来，不过这个法器在苏柔看来更像捣蒜的蒜臼子。黑衣人摘下珍珠将之扔进蒜臼子，哦不，是法器里，不断碾压。
由于苏柔一直关注碾压过程，没注意到贝壳里珍珠被摘下后又很快形成新的，以至于黑衣人取新珍珠的同时，她心底还惊奇了下。
等到第十三颗珍珠被碾成粉末，黑衣人取出一只小玉瓶倒了点水进去，随后用指甲抠出粘合成功的珍珠粉，往脸上抹。
奇迹出现了。
那张脸五官逐渐通过珍珠粉凸显、立挺。
她终于看到了——
嗯？有点眼熟。
吕秋曼。
曾经是她唯一师父的情敌。
她记得吕秋曼明明已经死了。
不，不对。
苏柔遁寻久远的记忆，这才想起来，当时她是听了其他人的说法，并没瞧见吕秋曼被人杀死，甚至连吕秋曼尸体也没见到。
所以……
眼前这个修为尽失的怪物，真的会是活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吕秋曼？
不对。
若真活了这么久，不可能连她一直跟着也察觉不出来。
原因只有俩个，吕秋曼刻意为之，第二，吕秋曼并没有活那么久，最近才苏醒过来。后者更让人相信，毕竟怪物是怪物，没有丁点修为和法术，至于前者……若吕秋曼真的刻意为之，现在真的太打草惊蛇了。
她眸光凝视眼前这个只有一张五官，没有任何毛发和耳朵的怪物，看对方深情地望着铜镜，“快了，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等我……”
苏柔出了山洞，将最后一只木傀儡召唤了回来，与之前全市跑的木傀儡轮流贴隐身符监控这个怪物的动向。
既然怪物连她这个生命体都察觉不出来，那么木傀儡这种无生命迹象的物体更不容易被发现。
她一共制作了三只木傀儡，俩只用来监视怪物，一只用于李欢欢那边……
她已经与上面取得联系，很快全市搜索，对异常人员进行赛选，她找到李欢欢新寄生的躯壳——沐木。
最后一只木傀儡用来监视找到的李欢欢。
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现在的苏柔想将菩提子揪出来暴打一顿了。
说好的度假呢？度个西西米亚。
苏柔带着一身煞气回到病房，见白萧一声不吭地坐在病房内，她从卫生间窗户钻了进去。
幸好是从卫生间离开的，还将之反锁了。
苏柔摘下隐身符，拧开门把走了出去，就听白萧道：“你在里面呆了四五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