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一个小型的经济峰会,业内许多大拿都到场了,甚至还有一些政府官员。
贡献场地的就是温家。
来来往往说话,觥筹交错间只听台上话筒传来声音。
“诸位晚好,欢迎各位业内友人们来参加由我们温家主办的一年一度的行业交流会。”
说话的人就是如今温若水的兄长,温繁星:
“今日这里聚集了有建筑,食品,进出口贸易,生物等等领域的朋友,温家这些年发展,几乎全都仰仗各位了,温某感激不尽。”
交谈的声音顷刻间都停下来了,身着礼服的人们都纷纷看向台上说话的人,这场宴会自然也邀请了记者朋友,登报是必然的。
下面的宾客们安静地继续听温家讲话。
诚然,温家如今放低了姿态,却不否认他背后多年合作的有不少都是根深叶茂的家族。
徐秀霞面无表情地摇晃着香槟杯,她的眼神在周围这些人面前转,直到感觉有热烈且滚烫的视线,仿佛将她从头测量到脚,可是等到她转过头的时候,只看见墙边闪过一片衣角。
“温家这些年发展愈发落后,从前是经济不景气,现在国家大力倡导经济发展,设立了不少特区,给私营企业一个好的发展环境……诚然,如今国家发展速度之快,大家都在各行各业崭露头角,良性竞争,共同创造维护,优越的经济环境,诸位共勉。”
念了好久,底下稀稀拉拉地响起掌声。
徐秀霞穿着双开襟旗袍,旗袍的材料是绸缎,上好的蚕丝料子,绣的春海棠,大朵大朵漂亮地压满衣摆,襟口处别了压襟,是羊脂玉,雕刻着向日葵的模样。
她还有一枚,是日月佩,其实就是自己一双女儿的意象。
“徐姐,你也在啊?”
安总这些年因为食品业的大力发展,之前苏吟也偶尔提点了一下她,后面食品业的广泛发展,安总按照需求扩张,现如今也是不小的企业。
徐秀霞方才还看着墙角回神,听到声音,迅速回事,佯装无事发生,眉眼有些意外:
“确实是挺巧的,我年纪大了,听人讲话都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要是苏吟在这,说不定更是应这个场合了。”
安总脑袋里立刻就想到,那位姿容上乘的女子:
“令嫒如今在哪里高就呢?毕业了吗?还是说在自己的公司?”
徐秀霞摆摆手:
“毕业,还要好些年呢!如今左右不过是在继续读书,家业么,倒也不需要着急上手,她平日里多部分时间都是在处理事务。”
似乎毕业还是没毕业,那也没多大分别了!
安总心里挺羡慕苏吟的经商头脑,一般人还真是想不到呢,不过羡慕归羡慕,没天赋就算是求爷爷告奶奶也是没法子了。
只能多读书,看看能否在认知上继续精进了。
“徐总,好巧!”
一道柔媚却带着一种清高冷漠的声音传来,很奇怪,两者却结合地恰到好处。
她穿着吊带裙,披着薄披肩,分明她才是从书香门第里面出来的大小姐,然而,比起书卷气,徐秀霞明显更像的这类人。
盘的仔细的头,玉簪温润,恰到好处地将那种温婉气给挥发出来。
和那个女子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徐秀霞眼里是澄澈干净的,早年间或许是疲惫的,麻木的,但是当她找到自己之后,这一切都变了,她的生活有意义,而她,也能为自己而活,世俗却不世故。
而温若水经历更多,吃过苦,下过乡之后,知道没钱的苦,她也不能没有钱,所以她眼中都是欲望,一部分是贪慕虚荣却不表现出来,热爱别人对她的追捧,只吊着,并不回以真心。
因此两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见面时,气质也是对撞的。
“温小姐,我们见过的。”
徐秀霞不是泼妇,因此做不来那些辱骂行径,她只知道在商场上,气势压人,但不能丢了底气,让旁人觉得你色厉内荏。
很显然,温若水就给她一种中空不足的感觉。
此刻温若水像是胜利姿态和她讲话,总是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输的是谁,赢的又是谁?
争夺一个男人吗?
男人并不是战利品,而她输也只会输在商场,其他对她不值一提,或许宋慎确实是在她心里留下了很多记忆,有更多的印象,可那有如何?
早点抽身便罢了,难道还要背着这些不知道事情,浪费这一辈子吗?
“当然,没想到徐总还是女强人,在婚姻场上,女强人是最不受欢迎的。”
温若水仿佛思考了一番,又继续道:
“徐总都已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了,都还没从中吸取到教训吗?”
安总并没想着置身事外,在她的印象里,徐秀霞是非常值得敬重的长辈,而且她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貌,没有一点架子,和那些将自己自视甚高追名逐利的商人并不是一路人。
这件事儿定然不是徐总的错处,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假装清高的所谓温小姐的挑衅。
安总并不清楚事情始末,但是她知道,和谁站一边能才能有更长久的利益。
不说站置公平这边,大家都是利益共同体。
“温小姐就算是吸取教训了都还要吃回头草,看来就算是失败也不够领悟。”
徐秀霞淡淡道:
“我至少有身家,确实是失去了男人,不过却还有千千万万小白脸,只要我想,我随时都有的更帅气的男人前仆后继,无他,我还有钱有事业。”
她站在那,完全就不会被撼动地位。
地位只会越来越高。
温若水一时语塞,蓦的好似突然看见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得逞意味的笑来。
她没忘记,自己当年回家之后,也觉得或多或少要掌握经商的技能,至少不能再当米虫,可是她学的是艺术,是个歌唱,只是那会连文工团都没进去,后面温家被她磨得实在是没办法。
只好给了她一家小公司来练手,全亏进去了。
温家迫于无奈,只好收回去了。
温若水在经商上毫无天赋,徐秀霞眼睛注视着温若水,从她面上她就猜到了一些东西,这种幸灾乐祸,无非就是有人来了。
至于是谁,根本想都不用想。
除了那宋慎,还能有别人吗?
宋慎到底是没克制住自己,即使从墙面后偷偷看徐秀霞,犹嫌不够,那种暗中窥探,无异于饮鸩止渴。
因此,当徐秀霞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心好像碎裂出了一块窟窿,但是却又忍不住欣慰,徐秀霞比他想象中回复地更快了。
“温若水。”
宋慎半晌,似乎是缓解了自己情绪,开口道:
“行了,不要找事。”
似警告,又似落寞。
温若水没听出来,或许听出来了,却反应不明白,情感乱得大杂烩。
“宋秘书。”
徐秀霞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
“失陪了。”
说着她拢了拢坎肩,朝着二楼露台去。
真是受够了,本来加班的应酬就让人觉得不爽,没想到又蹦出来个温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