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饭店开张之后，第一天免费送小菜就吸引了不少的客人，
因为价格比国营饭店便宜，还真有不少人过来吃饭。
除此之外，从前苏建国的不少同事也来了，只他们还不知道这饭店就是苏建国开的。
“苏哥？你也开上饭店，做上生意了？”
来人是先前工厂里的人事副主任，在一起共事，也算是有点情面。
“呀，小王啊，你现在在哪高就呢？”
苏建国也是十分惊讶，但过后又有一种想再熟人面前装一把的念头：
“我这也就是养家糊口，仅此而已！”
小王笑着道：
“这哪只是养家糊口，都是人呢，地段也好，恐怕能挣不少钱吧？”
苏建国也就是打着哈哈过去了：
“挣钱么，哪有容易的事情，还不都是要赔笑脸的！挣的都是辛苦钱，这些都是你朋友？一块坐下吧！”
“这边三号桌送一盘凉拌海带丝和一份花生米！”
苏建国冲着后面喊了一声，不多时就有人把凉拌海带丝和花生米端来了。
看着绿油油的，真不错，毕竟在这年代，海带也算是海货了，能吃个鲜，吃进嘴里也哏啾，也算是给这小王面子了。
“你们要吃点什么菜啊？”
苏建国笑眯眯地拿起本子准备记菜名：
“桌上有菜单，大伙看看！”
一桌人看来看去，最后也是小王点了菜，几个人吃三菜一汤，怎么也够了。
老实说，店里的厨子也是请的不错的，苏建国和程芳亭也是专门试吃了，煎炒烹煮都不错，口味也好，也有点技术，苏建国一个月给他开十五块，也算是不错了。
菜上了之后的，这群人又要了酒，还要苏建国跟着喝，再三拒绝不了，苏建国就半推半就喝了一杯。
最后一行人喝得七荤八素，最后小王非要抹零头，本来就不挣多少钱的苏建国，也只能咬牙同意，就当是维系关系挣个回头客的钱。
好声好气将他们送走了，程芳亭就瞪了苏建国一眼：
“他说抹个零就抹零啊，我们本来就送菜了，也给他们少算了，还要抹零，小本生意，怎么抹，刚才那一桌，只怕还要倒贴钱进去呢！”
苏建国耐着性子哄道：
“下次就不这样了，咱们毕竟是小本生意，有你在旁边盯着我，我肯定不会这样的！”
程芳亭这才应了：
“开店不就是为了挣钱，哪里是给别人行方便？”
谁料没过几天，这小王又带了一些人来了，苏建国一开始还挺高兴的，毕竟这只要一直有人气，哪里还怕别的客人不来呢？
这次小王倒是没要求抹零，苏建国稍微放了下心，但是另一桌请客的那位却要抹零，碍于小王的面子，苏建国还是多多少少抹了点，但没完全抹零。
人家走的时候叽叽咕咕，跟同伴说：
“都说抹零了，还舍不得那几角钱，真服了！这么抠门还开什么店做生意？”
小王在旁边帮着劝说，一行人又轰轰烈烈地离开了。
苏建国虽然心里有些恼怒，烦躁这人不识好歹，他又不是身价上万的人，小本生意还一直跟他还价，但到底是开门做生意的，怎么好跟顾客呛声，最后还是忍气吞声。
程芳亭一算，这单就是勉强赚点，根本也没挣多少，几角钱的利润，气得程芳亭差点动了胎气，狠狠瞪了苏建国一眼。
本以为出了这事儿之后，这一行人就不会再来了。
谁知没两天就又来了。
这次熟人更多，苏建国忙着打招呼混点新的信息，联络联络一下感情，小王直接一挥手：
“这顿我请，大家随便点！”
“王哥客气！”
“王哥潇洒！”
然而这一顿饭吃了十八块多，本来这是个高兴的事儿，多少能挣点了。
程芳亭也是捏着账本算利润了，谁料到结账的时候，小王一模裤兜，坦然道：
“我没带钱啊，兄弟，能不能先记我账上，下次我来吃饭的时候，就一并给了？”
因着是认识的人，苏建国即使有些犹豫，却还是想起小王为他说好话的时候，到底笑了笑：
“行，那就记账上！下次再结！”
一时间整条街还真就真数建国饭店最热闹。
程芳亭也享受了一把老板娘的瘾，反正每日自己不用干活，就收钱就行了。
为了挣点钱，苏建国又是送菜又是允许他们赊账，开了这个先例，更多熟人前仆后继地来。
苏建国愁的不行，程芳亭也一天到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月底结算的时候就出现了弊端。
不仅没挣到多少钱，还要往里面继续贴。
打电话叫人结账，不是打哈哈就是敷衍，等到下次来的时候，还记账上。
程芳亭气得受不了，待在店里的房间不出来。
小王吃完饭，刚要说结账，苏建国就捧着笑脸，问：
“上个月的账都好几十块了，能不能先结一下？”
小王拧着眉头，似乎是不敢置信苏建国开这个口：
“苏哥，难道我会少你的钱么？你这么迫不及待就来催了？难道我几十块钱还没有么？”
苏建国面露为难：
“除了你，还有好几个旧识都挂了账，要是不要点回来，我这小店可就经营不下去了！”
他面色愁苦，确实也不是说假话。
小王面色有些难看：
“他们欠你的账，你找他们要啊，你先来找我，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把你当大哥，这才来时不时照顾你的生意，你呢？你就这么对我？！”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弄得后退发出吱呀的声音：
“这算什么？啊？”
苏建国的脾气也上来了：
“我是做小本生意的，你们每次吃饭我都送凉菜，抹的零头都有十块了吧？我对你掏心窝子，本来账也是你主动挂的，自己不想着还，还说我？！”
小王的朋友都站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苏建国，谁料小王直接揪住苏建国的衣领：
“谁说我吃饭没给钱？我顿顿吃饭顿顿给，你们说是不是？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没给钱？”
周围那些朋友们都起哄：
“就是啊，我们王哥可是顿顿都给了，给了钱你还要挂账，什么东西？！”
苏建国被这一行人威胁，最后还是小王把他往后一推松开了衣领：
“哼，少来刁难我，你这个烂饭馆，请我来还不来呢！呸！”
走的时候还有的人手贱，把椅子推到，茶杯筷子筒都推倒，弄得到到处都是，吓得一些零散的食客都不敢说话了！
苏建国知道挂账这事儿就是讲良心，总之这个亏他是肯定要吃了！
只能恨恨地咬着牙。
暗骂实在晦气。
然而店子挣不到钱还要往里面搭，过了俩月这夫妻俩实在撑不住，灰溜溜地退了租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