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静的动作很快,这个任务因为人员的特殊性,不能打草惊蛇,且也不能和李舜息沟通,甚至连李乾都不知道。
原先是打算先拿李乾开刀的,他在这位置上不少年头,最开始也是为人民百姓做过实事的。
只是到后面,大多数人已经忘记自己为官的初心了,忘了,贪了,这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暂时还不是现在。
她和调查组勤勤恳恳找了一个多月的实际证据,最后这犯罪事情,都罗列不完。
再实施抓捕行动之前,郑静没打电话告诉任何人。
杜绝被任何事情打扰的意外性。
袁文起还只是正常上下班,刚到家打开门,就被蹲点便衣给控制住了:
“杭城市公安局,有人举报你违法犯罪,现在请立刻和我们走一趟!”
甚至袁文起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原因,脑袋一团乱麻,但是他知道,他的岳丈位高权重,是有机会将他捞出来的。
多年上位的涵养让他不至于太过于惊慌失措,他笃定,这么些年,虽然自己出轨了,但李舜息一定爱过他,就算是为了两个孩子,也会尽力保住他,临走前他一再要求和李舜息多说一些话。
但是便衣没给他这个机会。
房子内的两个孩子都有些怔愣,只是宋瑜没什么反应,看见的时候就回房间继续写作业去了,而袁瑾,他接受的所来自袁文起的爱还是很多的。
所以父亲的离去对他而言的大家还是非常大的。
甚至抱着袁文起的腿不肯让他走。
还是李舜息将袁瑾一把抱起来,让他平静下来,最后袁文起一直看着李舜息不肯走。
但他仔细搜寻李舜息眼里的情绪。
什么都没有。
于此,他的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慌。
他想开口说话,但是已经被人带走了!
“没事的,小瑾,往后你和我,还有姐姐一起生活就够了!”
李舜息清冷的声音传来,犹如一把利刃,即使隔了老远,仿佛也刺进了袁文起的耳朵。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听错了吗?
袁瑾情绪都还有些不稳:
“妈妈,我要爸爸!”
李舜息抱着袁瑾安慰,眼里没有丝毫情绪,反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丝毫愉悦:
“小瑾,你要想好了说话,你爸爸可能出不来了,以后就要和妈妈一起生活了。”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跟别人生活去。
袁瑾是个聪明孩子,自然清楚这些话从自己母亲口中说出来,肯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很认真,也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明白了是吧?”
李舜息温和地笑了一声,旋即很快就摸摸她的后脑勺:
“好了,快去写作业吧!”
李舜息看着袁瑾磨磨蹭蹭地过去在,现在,没了一个,剩下的一个……
“妈妈,你跟父亲说了吗?”
李舜息轻声细语地打电话过去:
“刚才已经有人将袁文起带走了!”
周存皱着眉头,这才温和地道:
“我已经和你父亲说过了,他那边还没同意呢!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等会你父亲会来我这,他年纪大了,大老婆孩子常常都看不见。”
意思是可以趁虚而入,想办法将其作为突破口。
人上了年纪,就越想将权力握在自己的手上。
李舜息收拾了一下家里,穿上了一套看起来就显得有些脆弱的白裙子。
她年轻的时候就遗传了母亲的貌美,虽然不似苏吟那般让人见之便难以忘怀。
但也有独树一帜的气质。
敲开门前,她听见自己的母亲在和父亲对话。
两人似乎相谈甚欢,隐隐约约能听见聊各类见闻,时不时夹杂一些历史。
李舜息敲门后,感觉里面说话的声音一顿,打开门才看见周存,她眼神示意了一下李舜息。
两人心知肚明。
周存接过李舜息手上的东西,随后李舜息便跑过去,正好瞧见李乾在晒太阳。
李舜息跪坐在李乾狡辩,伏上他的膝头,轻声唤道:
“爸爸……”
李乾眼神有些复杂,但却抵不过这一时的温情时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乾抚上女儿头发,一转眼那么小个女孩子,现如今已经三十多岁了。
自己的女儿向来是要强的,这样脆弱的时候几乎是没有。
“爸爸,我没事……”
李舜息并没觉得任何不适,地板上铺了厚厚的地毯。
父女俩享受了一会阳光,李舜息能感觉有一双手在他她上摩挲着,充满了怜惜和留恋。
这让李乾忍不住想起自己之前,对这个小姑娘的关照并不多,上学所拿到的荣誉,以及现在工作之后所作出的成绩,都很少夸奖。
因为他还要维持和自己结婚证上妻子的表面平和。
今日这一遭,也难免勾起了李乾的怜悯之心:
“我是你父亲,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李舜息轻声道:
“爸爸,我错了,当初不该不听您的话,执意要嫁给袁文起,今天早上,他被带走了!”
李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更多时候,袁文起都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自然也不会过多打探,就算有时候让袁文起为他帮的忙,那也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不足以对他造成任何打击。
李乾这才松懈了下来:
“你是想求爸爸救他吗?”
“不,爸爸,您官声清廉,我并不想求您做这些事情!”
李舜息几乎是立刻否认了:
“我想好好做事业,爸爸,袁瑾我也会改成李姓!只是我在官场上……”
她抿了抿唇,后面的话并未说完,但是李乾是官场上的人精,不可能不知道。
李乾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这些事情,我怎么帮你?女孩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
“爸爸,可是您的大女儿已经在国外有一番事业了……”
李舜息泫然欲泣:
“我知道您一直都觉得,在官场上只有男人才能打拼,我也没想和哥哥姐姐们比,我只是想有自己事业……”
“爸爸,我才是和你有同一血脉的人!只有我才和您是一条心的,您的那些学生,女婿,下面的科员,助理,秘书,他们都有自己的私心,只有我和您是一条心啊……”
李乾听着自家闺女断断续续的话,心里也起了几分波澜。
这话确实说的没错,虽说自己已经带过了不少人,亲信也有不少,但是自己的孩子却却没有多少走仕途的。
如果李舜息想的话,那也未尝不可。
毕竟往后,说不定还要多依仗一下自己的女儿呢!
“舜息啊,你真想专心事业吗?”
李乾试探性问她,也怕她是因为袁文起伤了心,做事三份热情:
“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清楚,我即将退休了,或许没有更多机会扶你更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