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期间,苏吟照例也会跟着大家一起集合,只是不参与训练,只坐在阴凉处帮大家照看物品。
本来苏吟是可以不必参加的,守着物品也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因此她还特地拿着藤编的框篓,休息的时候也会给大家分水。
因为在操场的边缘处,她天天晒太阳也没见皮肤黑下去,反而白的发光,再加上平日里躲避麻烦生人勿进的模样,操练时路过她时都会频频回头看。
这中间夹杂着羡慕,嫉妒,还有一些探究和欣赏的目光中。
苏吟大多时间会开始预习自己的功课,她学的是金融专业,正好对应上她操练自己的店铺。
除此之外,她也提前问过导员,最近能参加的大赛就是大学生数学竞赛,不过只有数学系和爱好数学的人会参加。
还有大学生英语口语竞赛,之前她本就是外企的,沟通自然是不在话下。
只是这两场大赛开始得晚,不过一定会在这个学期开展,竞赛实际倒是距离假期时间很近,多出来时间正好可以多加复习。
苏吟手里在扒英文原译名著,时不时将比较经典的句子摘抄下来,但更多的是不太熟悉的词汇,只能一边查字典一边继续读下去。
有时候看书看烦了,就做两道高数题醒醒神,难怪大多数人看见高数题都想挠脑袋,苏吟有多久没上过高数课了,头皮都发麻!
还好提前购买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否则还真是要抓瞎了。
“解散!”
一听到解散的声音,苏吟就回了神,下意识朝着草场的位置看过去。
自己班上的人都一窝蜂地涌过来,隔老远都让人有些害怕,苏吟下意识地起身,朝着后面撤退了一下,姜萍拿了自己的水凑过来:
“苏吟,你一个人在这无聊吗?”
无聊,倒也并不无聊,就是眼睛看得有些难受。
此刻苏吟正和姜萍及几位室友说话,突然有个男生不知是没看路还是怎么着,直接撞在苏吟的右肩了。
当时痛的就让苏吟捂着肩膀跪下来了,冷汗都出来了。
“到底是谁不长眼?苏吟,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医院!”
姜萍拿手机的手都捏不稳了。
被指责的男生见此情况,面上毫无愧色,只是梗着脖子道:
“怎么了?我看这个女的就是想碰瓷,我就是撞了一下,哪里有这么严重?”
“再说,是她自己的不躲开的,怪得了谁?”
当时因为射程的够远,苏吟这伤口不是贯穿伤,后头子弹带来的灼烧才会使恢复伤口变得极为缓慢。
杨琦琦看着苏吟一直捂着的肩膀慢慢渗血出来,立马就将她的手掰开,惊慌失措:
“怎么办,流血了!”
苏吟还在巨大冲击力中没回过神来,小脸惨白,仿佛下一刻就要碎了。
那男的一看惹了大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刚想跑,就被金融系一班给围起来了。
领头的男同学斥道:
“人家受了伤,你还不长眼地撞过去,你这安的是什么心?”
有同学立刻就去找导员了,一听见血了,受伤的又是那位苏同学,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幸好救护车此刻到了,苏吟立刻就被送上车,导员点了杨琦琦在旁边陪着一块过去,自己也跟上去,然后拨通了秦邺留下来的电话。
秦邺此刻是待在军营里,自然是没接到,导员只能寄希望于第二个电话。
陈敏正在上班,接到陌生电话还有些诧异:
“喂,您哪位?”
“您好,请问您认识秦邺吗?之前他送苏吟到学校就留了两个电话,另一个没打通!”
导员说话很急:
“您要是有时间可以来一趟医院吗?”
“你直接让120送到第一人民医院来!”
陈敏心中有数,怕是能让儿子如此上心的就是他那个小女朋友了,据秦邺说,这小姑娘当时还作为人质,凭着自己的聪明果敢脱离了罪犯,最后还给秦邺挡了一枪。
层层叠加,若说是这女孩子爱慕虚荣,但是即使这般,又有几个能豁出去自己的命去挡枪的。
老实说,陈敏心中还有些五味杂陈,觉得现在的小女孩都是贪图秦邺红三代的身份。
当然,也有一部分的心情是吃醋,毕竟平时陈敏和自己的儿子相处起来并不十分默契,而秦邺却能花大把时间去和苏吟相处。
夫妻俩都缺少了秦邺的童年生活,陈敏心里有数,觉得自己的儿子捂不热的同时,也对被他认可的小女朋友提起了好奇心。
她是觉得没有谁能配得上的她儿子的,再者儿子的出身那是首屈一指的,谁和儿子在一起都是高嫁。
到底是没什么门第观念,只希望自己未来的儿媳能是个知书达理的就好。
但真到了这个时候,陈敏心里反而酸涩了。
却又升起一抹难以形容的苦涩来。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导员陪同苏吟进了医院。
医生检查了一下,有些严肃道:
“创口感染,我们需要重新清创,再上药!”
陈敏穿着白大褂匆匆赶来,就听见外科医生要重新清创,她连忙上前道:
“老黄,我来吧,她是女孩子不方便的,等会你让护士去准备消炎药,要是发烧了可就不好了。”
陈敏穿了无菌服进了手术间,然后打了麻醉,给她清创,看见内里有些脓水,可能是天气太热出现这种情况,即使表层皮肤组织结痂了,里面却容易发生病变。
用双氧水清洗干净之后,陈敏才给她上药包扎了。
看见苏吟额头有些烫,让人准备了退烧药的药物放在病房。
苏吟只感觉自己右肩膀麻麻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口中不受控制地喊:
“麻,麻——”
陈敏露在外面的眼睛,看见苏吟翕张的唇,凑近听见。
看着她朦朦胧胧的眼,此刻她才仔细观察了这姑娘,一双深琥珀色的眸子,此刻看人显露出十分的的脆弱和委屈。
眉毛浓淡相宜,只是此刻微微皱起,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鼻梁挺翘,睫羽浓密,嘴巴此刻干涸着有些起皮,却不妨碍透过看见唇瓣是粉色。
不是完美的鹅蛋脸和瓜子脸,而是方圆脸型。
巴掌大的面容脸色苍白。
让人忍不住想要联系。
陈敏听着她口唇之间翕动说出来的话语,心脏不可抑制地狠狠跳了一下,她承认,这个女孩表露出来的脆弱让她感觉到心疼了。
不是说婆媳天生就是敌人吗?
陈敏立刻回复心情,手未曾停过一刻,最后看见药稍微干涸了之后,用双氧水将皮肤周围都擦拭干净,最后包扎了一层,便于后面换药。
“行了,推出去!”
陈敏边摘口罩便吩咐护士去准备好退烧药,消炎药,如果她醒过来痛感较强,再想办法给她吃止痛药或者打一针止痛。
刚出病房,导员就上前问了一下:
“没事吧,大夫?”
眼前这个女医生,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但保养地非常得宜,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在学校发生这种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
陈敏换了常规消毒过的白大褂,询问道:
“你是这孩子的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