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一言不合大战几百回合,奈何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压根不是对手,还受了点儿轻伤。
幸好苏沅绾不放心,派了阿修跟上去,不然老命休已。
方师爷流着泪骂方大娘胡说八道,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方大娘表示就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幸好没他,不然还得分心保护他呢。
刚好堂上有大夫,苏沅绾命他给方大娘瞧瞧。
自己走过来,问张三道。
“张三你可还有话要说?”
林清清笑道。
“如今张三的证词还能信吗?因为孩子不是他的,他报复冤枉孙仲怎么办?”
京兆府大堂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毕竟两位王妃亲上公堂,是大楚立国数百年从未有过的事情。
附近的老百姓一传十十传百,谁不想见识一下这等盛况?
美人如画从来都是隔在云端,皇家秘闻一向讳莫如深。
啥时候这么直截了当地展现给老百姓看过?
从外面叽叽喳喳声中,苏沅绾知道了原来自己天性悍妒,他们威风凛凛的靖远王居然还惧内?
话说有一回,靖远王跟人在新红楼喝酒。
新任的花魁娘子钟情于王爷,当晚就要自荐枕席,吓得王爷落荒而逃。
这不是因为王妃悍妒,还能因为啥?
苏沅绾看了一眼方师爷,问道。
“嗯?咱家王爷喝过花酒,我怎么没印象?”
躲到自家媳妇后身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方师爷,听到自己被点名了。
只得露出个头,支支吾吾道。
“属下哪知道这种事儿,连新红楼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被讨论更激烈的是另一个主儿,毕竟人家是舞中花魁不是。
靖远王妃再怎么悍妒,都是人家两口子关起门来的事儿,双方你情我愿。
换个词儿那就叫只羡鸳鸯不羡仙,跟其他人关系不大。
靖凌王妃夏氏可是舞中花魁啊,曾经一舞动四方。
一举成为各大秦楼楚馆歌舞坊跪拜的仙女,如此香艳,如此引人遐思。
她苏沅绾都忍不住想探讨一番,何况普通老百姓乎?
靖凌王府的家丁不断地呵斥威胁外面的人,警告他们不要再嚼舌根子。
可惜法不责众,这么多人管的住谁啊。
堂上的朱赤越发的满头大汗,两位王妃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说着话,跟日常闲谈似的。
可话语里处处针锋相对,谁也不愿意让步。
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又谁都得罪不起。
多年混迹官场练就的一套和稀泥本事,此时此刻也使不上劲儿了。
所以,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
两个女人都唱了一出朱赤收不了场的戏,要是三个女人岂不是要他老命。
这会子,林清清根本无暇顾及苏沅绾几个人。
外面舞中花魁的呼声越来越热烈,饶是她脸皮厚心思深,也快招架不住了。
只得命家丁阻止人群喧闹,可外面人越来越多,真的收不住势了。
苏沅绾在一旁乐呵呵地站着,林清清气的脸颊泛红。
气色那叫一个鲜艳明媚,跟她平时苍白瘦弱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称为仙女还这么生气,难得老百姓能这么众口一词地夸她。
突然瞧见人群里起哄最激烈的,居然是一张特别熟悉的脸。
许久不见的醉红楼前花魁——染尘。
只见她一身男装,在人群里举着拳头欢快地叫着舞中花魁。
这家伙不是闯荡江湖了吗,怎么又回皇城了?莫非方大侠也回来了?
苏沅绾问一旁坐着的方大娘。
“您家大侠是不是又回来了?”
方大娘笑嘻嘻道。
“大侠跟着王爷去云州城了,如今王爷身边没了阿修,大侠跟着能照应一下。”
是了,如今阿修跟着苏沅绾,楚靖夜的确需要保护。
苏沅绾道。
“您不担心呀,那可是战场,刀剑无眼的。”
方大娘笑道。
“王爷也去了,您不也担心吗?可是那又如何?”
是啊,危险又如何,可能丧命又如何。
男人有男人的抱负,在理想和热血里驰骋才是他们的梦想。
温柔富贵乡再缠绵,也绊不住他们的脚步。
楚靖夜说过,他十七岁就自请上了战场,因为李如龄也是十七岁随父出征的。
李如龄是因为有父亲罩着,楚靖夜是没有人在乎他。
在楚靖夜心里,李如龄父亲一般的存在,在战场上他英勇无畏,高大英武如同天神。
所有士兵都说李将军爽朗明快,可是在楚靖夜眼里他总是没有那么快乐。
他沉默地教楚靖夜骑马射箭,兵法策论,带着楚靖夜去长安郊外打猎。
皇帝给不了的,李将军一样不落地给了楚靖夜。
可能战场别有一番魅力吧,不然李如龄何以如此迷恋?
彼时还小小年纪的楚靖夜就发誓,他也要去战场,去看看令李将军开怀大笑的地方。
“王妃您看,虚心师父在外面站着呢。”
珠儿拉着苏沅绾叫道,笑得一脸明媚,一直跟着她的小姑娘也长大了,真好。
苏沅绾顺着珠儿指的方向看去,老朋友了,不是虚心还能有谁?
在人群里笑得还挺欢,看到苏沅绾在看他,特别高兴地挥手打了个招呼。
自从跟他说寺里有需要随时来靖远王府,虚心就记下了,短短一个月他能登门五回。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还不如当初直接给五百两银子,一次性结清呢。
虚心这么三天两头上门,啥时候是个头啊。
苏沅绾几天前曾委婉地向虚心表达过这个想法,意思是让他见好就收,不要老来了。
靖远王府庙小,招呼不起了。
虚心毫不客气道。
“您能缺这仨瓜俩枣嘛,行善积德何乐而不为呢。”
苏沅绾是不缺那点儿银子米面,但是总被人占便宜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快。
尤其是这种,纯粹行善积德的。
得知孩子不是亲生的以后,张三整个人先是心如死灰,沉默了许久。
这会子又死灰复燃了,精神高亢得跟斗鸡一样。
一口咬定是孙仲带人杀了他爹,大有要死一起的节奏。
朱赤不断地拍惊堂木,叫着肃静,一时半会儿怎么也肃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