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刘贵妃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不喜欢她喜欢谁?
在宫里除了皇后数她身份贵重。
苏沅绾记得前世刘贵妃和楚靖轩的生母孙贤妃斗得水火不容。
这也是最后几年,太后遭受欺侮的主要原因。
要说这刘贵妃岂不应该更惨,为什么没有提到她?
那是因为皇帝殡天时,贤妃就以刘贵妃无子应殉葬先帝为由送她去见了先帝。
苏沅绾当时还感慨皇家无情,没生儿子就得死,生了女儿都不行。
只是此时此刻刘贵妃还是太后的亲侄女,皇上的表妹兼宠妃。
孙贤妃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她争锋。
果然太后宠溺道。
“玲丫头这就吃起醋来了,所幸哀家就你这一个亲侄女,自然事事紧着你,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你不是要打翻醋坛子了。”
刘贵妃笑道。
“这可不一样,宫中姐妹众多玲儿才高兴呢,这样皇上就会有更多的姐妹关心,玲儿只盼着皇上能好好的,玲儿和宫中姐妹长长久久的陪伴在身边。”
苏沅绾细看刘贵妃,虽然年过四十,保养得却极好。
更难得的是依旧是娇娇俏俏的模样,难怪二十几年都恩宠不减。
叶后趁机举杯道。
“臣妾祝太后福寿安康,皇上万寿无疆。”
众人也随之举杯,气氛热热闹闹的,真像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前世的苏沅绾只是一个胸无城府的小女孩,她真的以为大家都很开心。
皇宫也和普通人家一样,父慈子孝,共享天伦之乐。
完全忽略了被刘贵妃挤兑的贤妃,妃嫔皇子间的明争暗斗。
没有看到郁郁寡欢的大皇子楚靖慕,更加没有发现楚靖轩温文尔雅背后的阴毒。
一旁的楚靖轩保持了他一贯温文尔雅的贤王作风。
时不时的举杯敬酒,身旁的两位王妃也是貌美如花。
一旁的林清清,这会儿倒是安分不少,也不敢抬眼去看苏沅绾。
而那个跟苏沅绾错嫁了的女子,此刻柔柔弱弱。
宛如寒风中的一朵娇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家世如此普通,能被楚靖轩扔在后院不闻不问,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但明显,楚靖轩不是一个仁慈的人。
楚靖轩的姻缘,求的从来都不是伉俪情深。
而是他用温言软语编织的爱情和王妃之位换取一个盟友,助他夺嫡。
这个女子不仅破坏了他迎娶苏家大小姐的计划,还占了他的王妃之位,岂不罪该万死?
“太子!”
沉浸在思绪中的苏沅绾,突然被一声惊叫拉回现实。
回过神来,已经看到太子口吐鲜血躺在叶后怀中。
苏沅绾懵了,这种场合居然有人下毒!
宫宴上的食物,都是经过层层把关试毒过了的。
就连餐具都检验了无数遍,这都能中毒?还专挑了太子?
皇上和太后也急了,忙招来太医。
不愧是大楚医术水平最高的一批人,很快得出结论太子中的是断肠草。
接着太监侍卫们,七手八脚把太子抱到一旁的寝殿里。
太医给他服下了碳灰,又用碱水催吐。
一时间气味非常难闻,也没人敢表现出嫌弃。
苏沅绾在一旁跟着众人作焦急状,在前世的记忆里这个太子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欺男霸女、杀人放火这么明目张胆的坏事他虽然不会干。
但是结党营私,勾结大臣,卖官鬻爵简直信手拈来。
记得有一回太子的心腹,贪污赈灾钱粮。
搞得当地饿殍遍地,尸堆如山,把苏老太爷气个半死。
苏沅绾看着爷爷长吁短叹,天真地问皇上不会管吗?
爷爷摸着她的脑袋说钱都到了太子口袋里,这还能叫贪污吗?
苏沅绾不关心太子的死活,又不能明显的表现出来。
正好大家伙都忙里忙外,她根本就挤不进去,乐得清闲。
人群里叶后哭的花容失色,毫无往日里温婉高贵的皇后形象,口里喊着。
“宇儿,你看看母后。”
明黄的凤袍上血和泪水混杂在一起,脸上的脂粉经泪水冲洗,老态毕现。
浮肿下陷的眼窝,下垂的脸颊,丘壑纵横的颧骨。
昔日的大楚第一美人——叶如雪老了。
好不容易催吐完毕,宫女赶忙端上来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熬制解药。
那边在救人,这边显然也没闲着,凶手已经找到了。
报出名字的时候,苏沅绾都震惊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呀,楚靖慕已经够惨了。
又摊上这种倒霉催事儿,这回八成是要交代了。
苏沅绾看着跪在地上的楚靖慕,一袭烟灰色长袍。
面色苍白,一脸的心如死灰。
连苏沅绾都觉得他真的没活路了。
不仅没人对调查结果提出质疑,更为悲惨的是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一边是如日中天的当今皇后和太子,一边是废皇后生的落魄皇子。
只要不是急着投胎的,此刻都会选择闭嘴。
这一刻,苏沅绾觉得整个大楚皇室的求生欲都很强。
没一个想死的,所以大家都集体选择沉默。
大理寺卿徐明冷汗连连,直指一名奉茶宫女是凶手。
她的指甲涂上了大红的蔻丹,配上修长嫩白的一双柔荑,瞬间惊艳了众人。
美人易得,美手难求呀。
还没等徐明说出为什么这宫女是刺杀太子的真凶,就有人惊叫道。
“这是大皇子宫里的小蛮。”
叶后凤目圆睁,怒道。
“大胆楚靖慕,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竟敢谋害太子。”
苏沅绾一脸懵逼,这就做实了大皇子的凶手之名?
还没听明白怎么下毒的呢?
只见楚靖慕瞬间面如塞糠,本以为自己默默无闻地参加个宫宴。
顺便感叹一下世情薄如纸。
没想到这祸事,突然砸到自己头上来了。
吓得楚靖慕赶忙跪下道。
“儿臣冤枉啊,小蛮确是儿臣宫里的人,但儿臣也不知道她为何出现在宫宴上。”
苏沅绾暗想这都能不明白,怪不得这事儿摊到楚靖慕头上呢。
太后华诞,宴请整个大楚皇室。
人手一时之间实在是紧张,故而从各宫抽调个把人简直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