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说什么呢?跟叔说说,这般亲密,生怕人家不知道你们伉俪情深是吧?”
安乐王笑道。
“我才不跟您说呢,您是妻管严。”
苏沅绾毫不客气道。
“切,本王还不爱听呢,搞得跟那谁不是妻管严一样!”
安乐王边给葛青青剥虾仁,边嘟囔道。
“说您呢,王爷。”
苏沅绾笑道。
“本王才不是呢,夫人莫要胡言才是。”
楚靖夜笑道。
得了,您愿意掩耳盗铃,旁人也没意见……
“夫人,本王回来了。”
楚靖夜脱下大氅走进来道。
“父皇命本王继续执掌吏部,从明日开始走马上任。”
这天,苏沅绾正坐在窗前摆弄一株春海棠。
前几日跟染尘学了些莳花的手艺,原以为很简单事儿,没想到真弄起来烦之又烦。
“假期结束了,王爷感觉如何?”
苏沅绾笑着递上家常的衣服,让楚靖夜换下来。
“唉,还是与夫人的闺房之乐更为有趣,本王简直乐不思蜀。”
楚靖夜笑道,瞅了一眼开的正盛的春海棠,还不忘伸出手掰了一下,这不是手欠是啥?
“这也是靖远王说出来的话?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苏沅绾从珠儿手里接过茶盏道。
“如今皇城谁人不知道本王惧内?还在乎这个!”
楚靖夜无赖道。
想到这里苏沅绾就有气,如果不是皇帝一句靖远王惧内,她的泼妇之名能闻名遐迩吗?
此番楚靖夜提前回城,皇帝不舍得处置自己儿子。
又拿苏沅绾开刀,让她去宗人府学规矩。
这回好了,全皇城都知道靖远王爱美人不爱江山,靖远王妃实属红颜祸水。
她苏沅绾的名声算是臭大街了,皇城里的老少爷们教育自家孩子时,都拿她当反面例子。
娶妻一定要重德不重色,女子应当端庄贤惠,不能学靖远王妃。
当然,说完这话,转身就进了新红楼,寻一个红颜知己。
“都怪皇上,天天开玩笑说王爷惧内,其他人也跟着他说,生生做实了妾身悍妒之名。”
苏沅绾不满道。
“父皇今日下旨为李将军一门平反,李枳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
楚靖夜抱着苏沅绾道。
何睿办事,果然靠谱。
这么快就梳理清楚当年李将军府的灭门惨案,让这桩陈年旧案沉冤得雪。
“真好,王爷多年夙愿终于达成了。”
苏沅绾道。
“罢了,赵来已死,楚靖轩在兵变失败时自刎。李将军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
楚靖夜叹息道。
“李枳她们都很高兴,很感谢王爷为李将军做的一切。”
苏沅绾伏在楚靖轩怀里道。
“父皇还下旨册封萧长风为大将军,赵来之后,大楚有新的大将军了。”
楚靖夜突然道。
“萧逸不是你的人吗?你叹息个什么劲儿啊?”
苏沅绾笑道。
“萧长风是皇后的人,什么时候成了本王的!”
楚靖夜斜着眼道。
“本王又没同他听灵宝寺的钟声,赏长安城的花,品明月楼的酒。”
“王爷,您嘴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这话说出去他俩还有活路吗?”
苏沅绾一把推开楚靖夜,没好气道。
“您跟皇上真是亲父子,长了同一张嘴巴。”
“反正又没外人听见,怕什么?”
楚靖夜拉回苏沅绾,笑道。
“好了,皇后的人就皇后的人吧,本王能怎么着他啊。”
“妾身听着这话有些勉强,莫非王爷不服?”
苏沅绾笑道。
楚靖夜筹谋多年,不就是想距离那张椅子近一些吗?
如今皇帝非得把他往辅政大臣这个位置上按,他肯定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本王没有,夫人莫要冤枉本王才是。”
楚靖夜笑道。
“哼,妾身才没有。下月初三是皇后生辰,皇上肯定会大办特办的,咱们送些什么好呢?”
苏沅绾拉着楚靖夜的袖子,问道。
“夫人决定吧,本王不耐烦理会这些。”
楚靖夜道。
“是是是,王爷向来处理大事,这些小事儿妾身料理来便好。”
苏沅绾笑道。
“王妃,虚心师父来了!”
珠儿在外间道。
这会子虚心过来做什么?想必是想回灵宝寺看看吧。
“好,请他进来坐。”
苏沅绾说着便掀开帘子走出去,某王爷依旧躺在床上,装睡。
“虚心,今日功课都做了吗?”苏沅绾招呼道。
“做过了,王妃,贫僧是来跟您辞行的。”
虚心双手合十道。
“哦,你回灵宝寺是吧。行啊,让杜仲送送你吧。”
苏沅绾爽快道。
“王妃,贫僧想去外面大千世界走走。师父说,走路就是修行。”
虚心正色道。
“那也好,过阵子回皇城,还来我这儿住着。”
苏沅绾道。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
裴敬之走了,上官行舟走了,如今虚心也要离开,苏沅绾心里不失落是假的。
“那恐怕得很久了,贫僧要去许许多多的地方,帮助很多很多的人,所过之处都要留下佛主的脚印。”
虚心笑道。
“王妃,贫僧突然觉得,修行不只是在寺里虔诚礼佛,更应该走出去,让佛法普渡众生。”
虚心真的悟了,要竹杖芒鞋踏遍大楚的千山万水。
将佛主的慈悲为怀传到每一个角落,这才是修行者应有的胸怀啊。
再见到虚心,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后。
皇帝楚靖元册封虚心大师为灵宝真人,特许他在永寿宫为太后讲经布道。
当了老祖母的苏沅绾,死命拉着楚靖夜去宫里听虚心大师讲经。
事后苏沅绾带着虚心杀入珍馐阁,结结实实吃了一顿霸王餐。
上官行舟气得吹胡子瞪眼,被染尘一通呛,气得要拿拐杖打人。
那染尘能怕嘛,叉着腰就准备跟他上官行舟干上。
还好上官夫人秋红好劝歹劝给劝住了,不然老头儿还真会发飙。
“哎,上官侯爷,不要这般小气嘛。”
丞相沈若白进门道。
“沈相,您有资格说旁人嘛,这么多年数您吃白食的次数最多。”
上官行舟不客气道。
“上官行舟,你大逆不道,竟敢冒犯本相。”沈若白扶着胡须道。
“冒犯你怎么了?”
上官行舟拄着拐杖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上官侯。”
萧长风的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苏沅绾笑得开怀,大家都在,真好啊。
可惜约好了一起过八十大寿,裴敬之却再也无法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