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
杜之晏和杜爷爷面对面坐在餐桌上。
两人都沉默不语地吃着桌上精致的食物，过了半响，杜之晏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用一旁地餐巾擦了擦嘴角，背靠在椅子淡淡地说：“我吃饱了。”
“爷爷，您要说什么就说吧。”
闻言，坐在杜之晏对面的杜爷爷也放下了筷子，他直视着面前这个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孙子，第一次觉得他根本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孙子。
“听说凌家的人去杜氏找过你。”杜爷爷声音里有一丝关切。
杜之晏没有否认，点点头：“是，来的人是凌昌明的女儿，凌汝冰。”
杜爷爷的嘴唇动了动，紧接着叹了口气：“之晏，你不应该拒绝凌家，我们杜家和凌家有过约定，不管过了多少年，只要凌家有难，我们杜家都会出手相助，你不应该……”
“我知道。”杜之晏声音淡淡，他没有再看杜爷爷，微微垂下眼眸：“我知道您和凌家的人有过约定，但是这次，我不会帮凌家。”
“之晏……”杜爷爷还想再劝，又被杜之晏轻轻抬手打断。
“爷爷，您知道的，这个忙我可以帮，凌家不过是想要六百五十亿去救凌氏，这个钱我有，杜氏也有，但是我不会帮。”杜之晏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但是杜爷爷从其中还是能听出冰冷的寒意。
“我不会帮，是因为他们说这是我们杜家欠他们的。”
“杜家不欠凌家。”
一字一句都落在杜爷爷的心上，他怔忪地看着面前表情毫无起伏的杜之晏，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孙子，愕然：“你，你都知道了？”
杜之晏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你怎么会知道呢？不可能啊，”杜爷爷喃喃自语，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什么杜之晏会知道，“之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
“你，你还是凌家的孩子……”
杜之晏当然知道杜爷爷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杜爷爷这么多年当然都是为了他好，杜之晏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爷爷，您放心，我不恨凌家。”
“我不是凌家的人，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不在乎。”
杜之晏在乎的只有那么一件事罢了。
“爷爷，您要是想帮凌家也可以，但是我不会让凌家做出任何一件多余的事。”
说罢，杜之晏站起身，对还呆愣在椅子上的杜爷爷微微颔首，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径直上了楼。
杜爷爷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过神，过了不知道多久，杜爷爷才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是作孽啊。”
祁渺回到房间许久才缓过神，她勉强冷静下来，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掏出手机下意识就要给杜之晏打去电话，想问问他那边的情况，但是手指快要按下拨打键时，又顿住了。
心一揪一揪发着疼，祁渺怎么也想不到，当初根本没有往心里去的一句话居然是真的，既然杜之晏和凌家没有关系，那他曾经说过的不是杜家的人，也是不是真的？
手中的手机发出响声打断祁渺的思路，她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低下头发现杜之晏打来了电话，祁渺连忙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杜之晏柔和又低沉的声音：“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