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抱着夏婉如回到医院,夏婉如安静躺着,脸白如纸。
“不如我们抱头哭一场吧,”赵峰在床沿坐下,“其实我也很想哭一场。”
“我可以喝酒吗?”夏婉如幽幽地问。
“这个……应该是不可以。”赵峰看看她胸口的伤。
“我想喝酒。”
“没问题,等你伤好了,我陪你喝个够。”赵峰笑笑。
“现在的我,真特么不像我!”夏婉如忽然大声。
赵峰盯着她,微笑说:“那你放飞一下自我。”
夏婉如望着房顶沉默,眼泪开始往下掉,絮絮叨叨地说起来:“我去年就知道真相了,那时看着阿江那么痛苦,我想说出来的,但是梁冰威胁我,威胁我弟弟!”
她看着赵峰,“你知道吗?我父母过世得早,我就一个弟弟,相依为命的弟弟,梁冰她戳着我的软肋了!”
赵峰点头,扯了纸巾给她。
“我不是言情女二号,我不是绿茶表,呜呜……那天,我为阿江挡子弹,我以为我要死了,想告诉阿江真相,可是我没来得及说出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夏婉如越说,哭得越大声,惨白的脸色,反而好了很多。
“不错,你真勇敢!”赵峰拍拍她的肩。
“后来我醒来,阿江对我那么温柔,我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我舍不得他离开我!”夏婉如看着赵峰。
赵峰点头、;“我明白,这种心情我明白。”
“但我最后还是说了,进教堂前,我还是说了,我之前逼阿江发誓,其实我今天早就抱着一死了之的决心了。”
“其余都对,但这就傻了,”赵峰笑笑,“你除了阿江,你还有弟弟呢。”
夏婉如哭着点头:“是的,我错了,我还有弟弟!”
赵峰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真相的那刻,一样生不如死,现在劝你一番,我自己心里也好受多了。”
“要抱头痛哭吗?”夏婉如问。
赵峰张开手臂,抱了抱她,拍拍她后背,只是他不哭。
他扶着她起来,走到窗前。
秦江和以柔已经回来了,以柔已换上洁白的婚纱,明媚的阳光之下,美如天使。
赵峰看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脑中浮现出,她在洪灾营地,为他伤口缝针,为他轻轻吹吹的一幕,眼眶蓦然湿润。
“难受吗?”夏婉如问。
“是,难受,但也为她开心,我见证了她的心路,知道她内心深处,曾经有多苦。”赵峰四十五度仰头,笑了一笑。
夏婉如沉吟,小声说:“我三年前便陪在阿江身边,对他的心路,见证更多,我也知道,他曾有多苦。”
“所以我们该做什么?”赵峰转头。
“去祝福吧。”夏婉如一样仰头,但眼泪没有憋回去,从眼角流下了。
赵峰笑笑,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夏婉如哭诉了这一场,脸色反而好多了,嘴唇也有了血色。
秦江牵着一袭白纱的许以柔进了教堂,没有预约,没有宾客,只有迎接出来的一位英国神父。
他画着十字,为他们祈祷,领着他们到台前,念了颂词。
当他们呼唤戒指,深情相拥的时候,忽然外边响起尖锐的枪声!
“啊!”许以柔惊叫,抱住秦江的胳膊。
教堂的玻璃被密集的子弹击碎,神父的胸膛中枪,砰然倒地,秦江抱着许以柔,趴倒在桌凳下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