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函有短暂的愣神，“这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他以为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和方雅就已经没有以后了。
“只要你想，就有的是机会。”罗曼拧着眉，视线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方雅刚刚是怎么和你说的，复述一遍吧。”
“她什么都没说。”穆函苦笑一声，满脸的颓然，“但我太了解她的一举一动了，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她接受我心意的场景。她的神态动作语言，我都暗自模拟了无数次，所以当她朝我走来的一瞬间，我马上就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了。”
“那场景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手在口袋里不停的摸索着，穆函掏出一支烟，想要点燃的时候忽然看了罗曼一眼，又将手垂下了。
“我不介意，你想抽就抽吧。”罗曼叹息了一声。
这是多善良的一个人，即便是难过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会顾及着别人的感受。
“我甚至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穆函最终还是选择捏着烟卷在指尖摩挲着，“本来阿雅是要接受我心意的，可是在她见到我的那一刻，她的表情忽然就变了。她说‘穆函，我们还是继续做朋友吧，好不好？’”
当方雅说出这句话，他甚至连震惊的情绪都没有，轻而易举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果然是在做梦吧。”他心想，“就是没料到这个梦，醒的这么快。”
还不如从未来过。
“你拒绝她了。”安奕说的是一个肯定句，“这是你第一次拒绝她，即便她听完之后脸上的受伤显而易见，你还是没有松口。”
穆函艰难的点了点头，“我什么都可以听她的，唯独这个，不行。”
坦白心迹时他就已经想好了，要么相知相守，要么不相往来，从来就没有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做朋友这个选项。
他没办法自欺欺人到这个地步。
“知道为什么方小姐会在见到你之后就放弃了吗？”安奕抬手摸了摸罗曼手里的奶茶，发现已经没多少余温，随手就抽了出来。
罗曼怔怔的看着空落落的一双手。
安奕这是跟她的奶茶杠上了吗？
“为什么？”穆函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作，颇有些迷茫的问着。
“你看看你这身打扮，和方雅是一个色系的，不知道是还以为是亲子装呢。”罗曼恨铁不成钢，“别问我为什么不是情侣装。”
穆函那句为什么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只是衣服，你的举止，神态，说话方式，都在朝着她无限靠拢。”安奕端着奶茶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她看着你就好像是看着一个男版的自己。”
罗曼随着他的动作心里猛地咯噔了一声。
幸好这杯奶茶她没喝过，安奕也应该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才会这么淡定的。
“是的就是这样。”罗曼喃喃道。
“罗小姐你在说什么？”穆函追问了一句。
“我说安奕说的太对了。”罗曼迅速切换了状态，“方雅和你在一起就像是左手摸右手一样，半分钱激情都没有了，怎么谈恋爱啊？”
不同形状的纸张才能互补，就连破损都一模一样的纸即便贴合在一起也只能继续漏风。
下意识一个用力，穆函手中的烟卷直接被他掐断了，“所以，我该做出改变吗？”
“错了，不是改变，是恢复原样。”安奕不知何时已经将奶茶喝完了，精准的将杯子丢在了垃圾桶里，“现在的你才是强行做出改变的后果，你忘记了吗？”
唇瓣颤抖了半晌，穆函的声音忽然变得没有底气了，“可是我，已经不记得原本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了。”
“那就找啊，我来帮你。”罗曼大包大揽的将任务抗在了肩膀上，“最多一礼拜，包你返璞归真固本培元！”
“固本培元不是这么用的。”穆函胸中的郁结活生生被罗曼冲散了几分。
这位罗小姐总是有活跃气氛的本事，再尴尬的场面有她在也显得不那么尴尬了。
安奕看了罗曼一眼，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蜷起，骨节微微凸起。
告辞穆函，罗曼迅速的给方雅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电话一接听她就赶紧抢白，“我刚刚不该那么说，我明知道你不是那么想的。身为一个感情咨询师，我将自己的情绪带入了工作，对你造成了不该有的伤害，我道歉，我错的太离谱了！”
方雅被她这一长串的话砸了个七荤八素，“……其实也没有这么严重，你也没说错太多。我只是有一个问题。”
方雅深沉的叹息了一声，“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失恋了？”
罗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