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故作惊讶地问道,“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在我这儿停下来了呢?”
白道长的面色一变,只见他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指着云时说道,“妖孽,还不速速离开云大小姐的身体!”
饶是云时一惊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白道长这滑稽的动作和语言给逗笑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道长一看到云时笑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他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地道,“妖孽,莫要再笑了,速速从云大小姐的身体离开,贫道还能放你投胎去!”
二姨娘脸上也带着悲痛,“大小姐,求求你放过二小姐吧,她是你的妹妹啊!”
说着,扑倒在云重文的脚边。
“老爷,求求你救救咱们的女儿吧,她才十五岁啊,不能就这样被缠上啊!”
云重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二姨娘的话儿,他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玲娘,起来,不要让别人看笑话。”
二姨娘以为云重文只是觉得自己跪在地上有伤风化,这么多年下来她自然知道云重文是越发要面子了,也不敢招惹他生气,便利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倒是云时觉得有些奇怪。
云重文的表现实在不太符合常理。
若是说他信了二姨娘和白道长的话,认为自己个被妖孽缠身的,那么就应该吩咐人将自己绑起来或是采取一些其他的措施,毕竟就他对财神爷的那副敬重模样来看就可以知道他是极其相信鬼神之说的。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表现。
可若是他并没有相信他们所言,反而识破了二姨娘和白道长的诡计,那么也应该呵斥二姨娘,顺便将白道长这个来自己府中坑蒙拐骗的人给捆起来扭送府衙才对。可是他依旧没有任何行动。
这两边都没沾上,倒是让云时疑惑了。
见云时不说话,二姨娘以为她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便又卯足了劲儿地想要置云时于死地。
“大小姐,不,你已经不是大小姐了,你这个妖孽,你一定是趁着前几日大小姐摔伤了头灵魂离体的时候上了她的身是不是?你这个妖孽,害了大小姐还不够,还要来害我的柔儿!你给我去死!”
说着,二姨娘就抓狂着扑向了云时。
云时面无表情地看着二姨娘的表演,还真是一副慈母模样啊。
云时侧身避开了二姨娘的冲撞。
云辰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给搞晕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见二姨娘要伤害云时,他忙走到云时身前挡着,然后冲着二姨娘喊道,“你要做什么!”
二姨娘故作惊慌地伸手要去拉云辰,“大少爷,你快让开,她是妖孽,不是你姐姐!”
云辰嗤笑了一声,看向二姨娘的眼神和云时如出一辙,“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警告你,不要再伤害我姐姐,不然等我长大以后一定要了你的命!”
云辰的眼神恶狠狠的,二姨娘还真的被吓住了。
云时忙上前去捂住了云辰的嘴,轻声呵斥,“辰儿,不许胡说。”
云辰却是不管,“姐姐,她都这么欺负你了你怎么还让着她!”
云时从云辰的语气里听出来了一丝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她伸手摸了摸云辰的脑袋,安抚道,“乖,姐姐不会任由别人欺负我的。”
云辰鼓了鼓嘴,最终还是点了下头,没再多说什么。
安抚完了云辰,云时看向云重文,轻声道,“父亲呢,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云重文没有说话,半晌才道,“我只相信证据。”
好一个只相信证据啊。
什么是证据,白道长那只指向她的罗盘是证据么?
云时心中发冷,倒不是她还对云重文抱有期待,而是因为她再次确定了云重文肯定隐瞒着什么事情。
至少,他除了希望傅茹死以外,还不希望自己活着。
听到云重文所说,云辰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虽说云辰最近对云重文的态度有些转变,但他只是对云重文的所作所为有些生气罢了,心中还是有儒慕之情的。
云时笑了笑,“父亲要证据是么?我正好有呢!”
云时如今的表演已经如火纯青了,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似乎是在控诉着自己的父亲居然不相信自己。
说罢,云时朝着白道长走去。
大概是做贼心虚,白道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险些绊倒,还是云时及时伸手拉了他一把才得以站稳。
“花枝,去准备另一口铁锅来,再备些油,和白道长这个一样就是。对了,叫上这位一同前去,免得说我支使你动了手脚。”
云时点了点站在二姨娘身边的红桃。
红桃下意识地看向二姨娘,见她点头这才跟着花枝去了。
“将火点上。”
一切准备妥当以后,云时走到铁锅前,用锅铲搅动了几下。
油很快就沸腾了起来。
云时瞧着汩汩冒泡的油锅,慢悠悠地挽起了自己的胳膊,然后把手也伸了进去。
云辰和花枝的惊呼声随即响了起来。
“姐姐!”
“小姐!”
云辰人小腿短,根本就够不着油锅,只能扑到云时腿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花枝则在云时把手伸进油锅的那一瞬间就冲了过去,迅速地把云时的手拽了出来。
滴——频谱已连接。
小姐怎么这么傻啊,就算是被人污蔑也不能伤害自己啊!
唉?小姐的手怎么还在?
花枝看着云时完好无损的手,脸上满是惊讶。
“花枝,你小姐我不傻。放心,手还在呢!”
云时掏出帕子细细地擦了擦手,然后拍了拍云辰的小脑袋,“对不起啊辰儿,姐姐吓到你了吧?”
云辰看着云时完全没事的手,脸上的担忧退去,眼睛里开始往外冒小星星。
姐姐好厉害啊!我长大以后也要像姐姐一样厉害,到时候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听着云辰由衷的夸奖和满腔的崇拜,心头一暖。
那边二姨娘已经完全愣住了。
至于说白道长么,额头沁出的汗珠已经暴露了他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