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杀红了眼。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想要让他去死。
给绵绵偿命。
跟从的两个保镖怕我真的搞出了人命,及时把我拉开。
我看着拳头上刘锐的口水和血水,嫌恶地在他的衣服上擦了个干净。
手微微一抬,示意保镖们把刘锐带走。
刘锐被丢在地上,耷拉着身子。
我掐住他的脖子,他的两颗眼球猛地凸起。
“为什么偷换了我的女儿!”
“是不是出生那会儿,就把她们两个调了包?!”
刘锐豁大的嘴巴嗤笑出了声:“问陶韵去啊!”
“她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呢!”
他从怀里扯出来一封泛黄的信。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阿锐,我真的好爱你。因为你,我把你和江诚的女儿调换了,虽然她不是我的孩子,但我会好好爱她。只因为看到她,我就仿佛能时时刻刻看到你。
我把信贴在他的脸颊上,泄愤般地又砸了一拳。
陶韵,你简直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这样骂你,还侮辱了蛇蝎!
作为一个母亲,竟然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
刘锐吐了口血水在我的鞋子上,“江老板,这么多年,很失败吧?”
“您知道吗?当时那个老畜牲跟我说要用我的女儿来赔的时候,可是陶韵叫我把刘绵绵嫁过去的呢。”
陶韵几乎是不带任何的犹豫:“现在梦情是我的女儿,江诚也很疼爱她。至于刘绵绵,早已跟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你把她给那个老男人吧。”
虎毒尚不食子,痛骂陶韵是个蛇蝎毒妇还辱了蛇蝎。
刘锐还痴痴地笑出声:“给自己老婆初恋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捧得跟明珠似的。自己的女儿嫁给个老畜牲,还被弄死了。”
“江老板,说出去要被人家笑掉大牙呀。”
保镖在他的腹部揍了一拳,他口袋里的手机掉了出来。
我捡起来后,看见了他和江梦情的聊天记录。
一向在我面前扮演乖巧的江梦情跟刘锐说道:“爸,我一定要嫁给徐渊。不准刘绵绵害我的好事。”
“你让她在我和徐渊结婚的前一天嫁个那个老男人,我要灭了她所有的希望。”
“等我嫁给了徐渊,把江诚熬死,我就拿着他的家产,把你送到国外快活。”
8
我紧紧攥住了拳头。
他们所有人,都必须要付出代价!
我走了出去,拨通了徐渊的电话。
要他无论如何,找到江梦情,送到我这里。
徐渊的气愤和悲痛并不比我少。
很快,江梦情就被他带到了我这里。
“阿渊,你不是说你回心转意了吗?你要跟我和好,怎么把我带到了这里?”
“快点,快点让我出去!等下江诚来了,我得死在这!”
徐渊擒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动弹,“你一个假千金,还敢威胁我,害死了绵绵!”
我缓缓走到她面前,仔细端详着她的脸。
这张脸,长得和刘锐如出一辙。
一样的让人恶心。
一样的阴险狠毒。
我掐住她脸颊的肉,稍稍用了点劲,她就疼的龇牙咧嘴。
她苦苦哀求道:“爸爸,不是我!爸爸,他们都是骗你的!”
徐渊比我还忍不住,扬手抽了她一个大耳光。
她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妈妈,我要妈妈!”
我成全了她,抢过地上的包,掏出她的手机,拨通了陶韵的电话。
刚接通,江梦情就尖叫道:“妈妈,救我!”
陶韵立马慌乱了起来,“梦梦,你在哪里?”
我缓缓开口,“她在我这儿呢!”
陶韵焦急:“江诚,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动梦梦!”
“你这是绑架,我要报警的!”
我淡淡抬眼,“哦?是吗?我让我的女儿回下家,这也算绑架啊?”
“一个小时内,立马赶到这里。”
“否则,我不保证有什么后果!”
9
陶韵心疼得打紧。
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
徐渊把江梦情紧紧扣住,陶韵冲过来就对着徐渊的脸一阵乱挠。
我拎住她的衣领,往身后一扯,她狠狠撞到了桌角上。
“江诚,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这样会把梦梦吓坏的!”
我一把薅住她的头发,逼着她直视我的眼睛,“你想过绵绵没有?你早就知道刘锐欠了一堆钱,还默许他把绵绵嫁给一个畜生!”
陶韵直勾勾地盯着我:“那又怎么样!绵绵从小就不在我身边,我对她根本就没感情,难道你不是吗?”
“还好我把她们俩互换了,要不然,嫁给老男人的就会是梦梦了。”
我眼里的寒光逼得她打了个颤。
她颤颤巍巍地说道:“不是,那个男人也挺好的!绵绵嫁给她也少不了吃穿。”
“他都能一下子拿出几万块钱,不会没钱的!”
“你不要被绵绵骗了,她心思重的很,就想迷惑你。你忘了她小时候……”
我猛的扣住她的脑袋往地板一砸,一个硕大的血包立马浮现上来。
“你他妈还庆幸?如果你没把她们俩互换,现在我的绵绵,会甜蜜地跟她心爱的男人一起生活,而不是从小受尽了折磨,带着屈辱冷冰冰地躺在停尸房!”
我掏出手机,找到了警察发给我的照片,怼到了陶韵的眼前。
“看清楚,我们的亲生女儿!”我癫狂地咆哮。
陶韵咽了口口水,别过脸去,抓起了江梦情的手。
事到如今,陶韵还对亲生女儿的死如此无动于衷,满心只有江梦情。
“绵绵遭受过什么,我就要你们也经历一遍。”
我的眼神死死盯在江梦情身上。
就是她,从小就利用我。
让我第一次跟绵绵见面就侮辱了她。
10
我转身吩咐管家,要他去找几个流浪汉。
此时的我已经被怒气裹挟,恨不得十倍百倍千倍地奉还她们。
徐渊拉住我,“江总,你冷静一点!”
我怒吼出声:“我的亲生女儿死了,要怎么冷静?”
“我一定要手刃了你们这些人渣。”
察觉到的陶韵更是飞扑到我脚边,“江诚,你不可以这样。”
“梦情她是无辜的!”
我反身推了她一把,“她无辜?我可是清清楚楚地听到她让刘锐一定要把绵绵嫁给那个畜生!”
我对徐渊冷笑一声,“反正我忙活大半生,到头来发现自己是这样大一个笑话。要是能为我的女儿报仇,我就是一辈子在监狱里待着也不亏!”
管家在一旁支支吾吾,我厉声喝了一道,“马上去办!”
半夜,管家寻来了五个流浪汉,正当把他们带进杂物间时,发现陶韵竟然拿着灭火器把房门砸开,带着江梦情跑了。
而且还报了警。
我刚准备出门去找,两个警察就把我带走了。
我在警局被训斥了一番。
之前那个警察狠拍了一下桌子,“你知不知道这是法治社会!作案凶手我们已经抓获了,你还要牵连无辜的人做什么?”
我压抑不住怒火,不顾把我硌得生疼的手铐,“他们无辜?刘锐,逼迫我女儿嫁给一个畜生!”
“江梦情,故意事事打压排挤我女儿,挑唆刘锐侮辱她!”
“陶韵,亲手换走了我女儿的人生!”
“他们无辜吗?不应该给我女儿陪葬吗?”
我一通歇斯底里,把警察们问住。
最后,因为我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被行拘了十几天就放了出来。
但是,这件事没完。
11
一天夜里,家里的门铃被人按响。
我睁着肿胀的双眼开了门。
陶韵她们逃跑后,我就换了锁。
但是我确实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回来。
我咬牙切齿,还未说些什么。
陶韵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我的门半开着,借着屋里的光我才终于看明白。
她满脸脏污,头发枯黄,连身上的衣物都沾满了数不清的污渍。
她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江诚我错了。对不起,我不应该犯这么大糊涂。我错了,现在我回来了,我们把后面的日子好好过好!”
我抬脚抵住她的胸口,用劲一踢,她整个人就朝后仰,“来得正好,把离婚协议签了,省的我还要去找你。”
“不要,不要……”陶韵一骨碌起身扯住我的裤腿。
“马上给我签!签完了,你就可以滚去跟你的刘锐在一起。你们一家三口都可以在一起!”
我走到客厅的柜子上,拿了离婚协议书。
抬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绵绵的遗照,抄起了笔,直接摔在陶韵的脸上。
“签字!别惹我不痛快。你知道的,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不签,我就找人弄死刘锐父女俩!”
“那天晚上要不是你们跑的出去,你现在应该跪不到我面前。”
陶韵被我的恐吓惊吓住,喃喃地道:“不能动刘锐和梦梦,不能动他俩!”
“我签,我签字还不行吗?”
我终于看透了她,她压根儿就不心疼绵绵一点半点。
她颤颤巍巍地捏起笔,歪歪扭扭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名字。
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纸,猛地把门一踢,冷冷地说了一句,“滚!”
12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妈的江诚,给老子滚出来!”
我走下楼梯一看,刘锐带着陶韵和江梦情正在门口推搡着我的保镖。
我不去找你们,你们竟然还敢自己找上门来。
我就直直地站在他们面前,刘锐和我隔着大老远挥舞着拳头,“江诚,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跟女人离婚让她净身出户啊?”
我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忍不住笑出了声:“刘锐,你是那天还没被打够吗?”
刘锐手里攥着一副手机,扬声道:“来啊,你打啊!我已经在直播了,我倒要看看,堂堂江氏总裁,要怎么欺负我们这些弱小平民!”
倒打一靶,哈哈。
我缓缓地开口,“钱,我一分都不会给。”
刘锐来了脾气,狰狞着说:“老子这么些年,女人跟了你,女儿也跟了你,你不用给老子些补偿吗?”
我眼睛微眯,保镖上前揪住他的衣领。
他转头骂陶韵,“老子让你回家搞些钱,你居然签了离婚书还净身出户!没钱我们怎么跑?”
陶韵委屈上了,“我是害怕他对你们下手,为了你们的安全才签了离婚协议书。”
一直站着没开口的江梦情在身后幽幽说道:“爸,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女人就是个蠢货!”
“我们自己离开这吧!带着她,晦气!”
陶韵一下红了眼,手捂着心口道:“刘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梦梦,你怎么能跟妈妈这么说话?”
我不愿意看这场闹剧,挥手让保镖把他们赶了出去。
13
陶韵又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这一次,她的脸上再没有波动的神情,只是不住地流着泪,“江诚,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做这么多错事。”
“我想绵绵了,让我看看绵绵好吗?”
我恶狠狠地捏住她的肩头,“滚,绵绵她不想看见你。”
陶韵的手扯着我的衣角,“江诚,你看。刘锐他把我打成这样。”
陶韵说着就掀开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了斑驳的淤青伤痕。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波动,她身上这些伤,根本不及绵绵的千万分之一。
“江诚,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知道绵绵是你女儿的时候,我们不是生活得好好的吗?为什么她一出现就扰乱了我们原本幸福的生活呢?”
我简直无法相信这句话,是在绵绵的亲生母亲的口中说出。
我狠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进门,强迫她跪在绵绵的遗照前,“对着绵绵,把你刚才说的话重新再说一遍!”
陶韵不敢抬头,只是呜咽着一次又一次的磕头,“对不起绵绵,妈妈错了!绵绵,你原谅妈妈,原谅妈妈好不好?”
我再次把她撵出了家。
刘锐跑了。
我去了他的住处。
只找到了一小箱属于绵绵的东西。
从小到大的照片只有寥寥几张,唯一算得上沉甸甸的,只有一本泛黄着的笔记本。
我仅仅依靠这本笔记本,知晓了她短暂的一生。
14
“我爸爸说他不是我爸爸。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说我是陶韵阿姨的女儿,江梦情的爸爸才是我的爸爸。可是,我去找陶阿姨的时候,她说他们不要我,只要江梦情一个女儿。”
“江梦情在学校处处针对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江梦情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他为江梦情出头来了,我没有打江梦情,可是他不相信。”
“他还骂我没有爹妈管教……”
……
“我不想像个筹码一样,我不想嫁给老变态。”
“今天我就要出嫁了,明天,爸爸妈妈会挽着江梦情的手,把她交给我深爱的男人,徐渊手里……”
我捏着最后一张纸,没有把它们合上的勇气。
陶韵又跪在我的门口忏悔,乞求原谅。
“江诚,对不起。让我为你,为绵绵赎罪吧!”
“这是我给绵绵绣的十字绣,我想要送给她,你让我见她一眼好不好?”
一连十几天,我没有给她开过一次门。
这一次,我忍受不了。
开门之后,陶韵殷切又热烈的眼光迸射着,她枯槁的脸露出了狰狞的笑。
“江诚,你还是心疼我的。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你放心,我们可以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们把她当绵绵,健健康康地把她抚养长大。”
“绵绵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我垂眸,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抬手让她进来。
她重重地喘了口粗气,随后取而代之的是女主人的从容。
轻车熟路地跑回房间里洗漱。
换上原本干净靓丽的衣服后,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脸完全地凹陷了进去,手臂几乎只挂了一层皮,看来这一段时间的确被刘锐折腾得够惨。
可是,我也完全看不到她的真心悔过。
15
既然如此,那就都一起下地狱吧。
陶韵的状态已经恢复如往常。
只是她从来都不会经过绵绵的遗照那里,她是心虚吗?还是愧疚呢?
绵绵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会不会成为她午夜梦回的噩梦呢?
或许真的因为惭愧,又或者是想要讨好我,陶韵时不时久搂着我的胳膊,撒娇着要我去福利院领养个女孩。
我只能强忍住恶心,无力地摆摆手,表示我还未从绵绵地悲痛中走出来,领养小孩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和徐渊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在一个午休的时刻,我梦见绵绵抱着我的后背,一遍又一遍地质问我:“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爸爸我好疼啊!”
我看见绵绵被羞辱,被殴打,被杀害。
如一记重锤狠狠砸进我的脑袋里。
我僵直地坐起身。
冷汗直流,心脏不停地颤抖着。
陶韵慌忙拿着一块手帕在我脸上擦拭着,“江诚,你怎么了?”
我捂住跳动不停的胸腔,“我梦见绵绵了,她跟我说她好疼!她好疼!”
陶韵回避我的目光,手轻轻在我后背安抚着,“你别想太多。要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去领养个小孩吧。”
我轻轻地摇摇头,张开干涩的嘴巴说道:“陶韵,我们去爬山吧。”
“我想散散心。”
陶韵喜笑颜开,惊诧于我心态调整得很快,自己主动做出了改变,想要和过去的生活告别。
她激动的双手捧住我的手掌,双眼含泪地点点头,“嗯好。我们去爬山,去散心。忘掉过去不开心,不愉快的事情。然后好好过我们的新生活。”
16
我吩咐管家给我们买了两张去美国的机票。
我们要去美国远足爬山。
一路上,陶韵都非常欢快,一直哼着轻快的歌曲。
手紧紧地牵着我,恨不得随时随地和我黏在一起。
我们到了国外第二天,就开始去爬山了。
这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人迹罕至,可是风景却异常秀丽。
我背着登山包,拄着登山杖,一步一步往上爬。
山里完全没了信号,只有脚踩叶子的沙沙声。
我不断地跟自己说,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终于,我们爬到了山顶。
陶韵弯着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我抬手指了指最高处,挥挥手里的照相机,“陶韵,你站上去吧。我给你拍两张照片。”
陶韵笑的眉眼弯弯,擦拭掉额角的汗珠后就站了上去。
我一个大跨步向上冲到陶韵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我就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朝后推。
她的身子直直地跌了下去。
就在我瞪着双眼的时候,她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裤腿,一只手揪住了悬崖边一簇并不茂盛的枝叶。
“江诚你干什么?你要弄死我吗?”
我另一只脚对准她的手就是一踩,她吃痛地松开了手,却迅速地揪住了树枝。
我趔趄地站起身,俯下身子,“陶韵,我无法害死绵绵的人还逍遥自在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对绵绵的愧疚之情。你之所以回来求着我原谅你,无非就是因为你已经被刘锐所抛弃。”
“你也不愿意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回家。绵绵已经死了,你还要借着她的死,狠狠消费一番!”
悬崖边的树枝快支撑不住陶韵了,她往下垂了下去,“你这是在犯罪,你会坐牢的。”
“无所谓陶韵,我压根儿无所谓。”
“绵绵死了,如果不能帮她报仇,我还不如去死了。”
我伸出我的腿,努力够到树枝边,用力往下一踩,“现在,你去死吧!”
树枝断了,陶韵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只有一声叫喊在山谷中回响。
17
我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又若无其事地背着包下山去。
上了车,我又跟着导航一顿走。
我赶时间,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
是的,刘锐和江梦情逃到这里来了。我和徐渊找了他们好几个月,才找到他们准确的下落。
我把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他们的房子旁边。
夜幕降临,我的车隐藏在了黑夜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推测他们已经进入了熟睡。
拿出后备箱的工具,悄悄地翻进了他们的窗内。
刘锐正在床上打着呼噜沉睡着,我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尼龙绳,猛地往他的脖子上一绕,使出吃奶的劲,用力往后扯。
刘锐的喉咙里噎着声音,舌头吐了半条在外面,两腿一蹬,就死了。
我又摸着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江梦情的房间。
我刚准备试探她,她就突然挥舞着手,而后又抱着头尖叫,“刘绵绵,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被激得脑袋充血,几乎是熟练地掏出绳子就往江梦情脖子上套。
黑暗中,她咬住了我的手指,我吃痛地挣扎。
血液迸发在她的口腔中。
她察觉到是我,苦苦哀求道:“爸爸,不要杀我。”
“你最疼我了,我是你的女儿江梦情啊!”
我目眦欲裂,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害死我女儿的凶手。”
“我的女儿,只有江绵绵一个人。”
她还在挣扎着,泪水滚落到我的掌心,“爸爸……你忘了,小时候你还,还抽了刘绵绵一巴掌呢……”
“你,你说……我是你的宝贝女儿,谁……谁也不能欺负我!”
我用力收紧了绳子,绵绵怎么死的,我也要让她怎么死。
18
很快,我就被逮捕了。
云城整个电视台都在播报:近日,我市企业家江氏集团董事长江诚因在国外涉嫌杀害三人被依法逮捕,其中一个是江诚的前妻,还有一个是江诚的女儿……
满城沸沸扬扬,都在传我是一个丧尽天良的杀人狂。
我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事先把整个江氏都交到徐渊的手里。
徐渊沉重地在望着我:“江叔叔,为了这些恶人,不值得。”
我轻笑一声,敛下眸子,“我宝贝的女儿,一生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你要我怎么去看这些人逍遥快活呢?”
“我女儿的死,绝对不能如轻飘飘的一页纸。我要让这些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徐渊,绵绵喜欢你。我也相信你。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我隔着玻璃对徐渊笑,他已经向全是发了通告,揭示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笑着说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再怎么样,最对不起的就是绵绵。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我望着小小的铁窗口对外发呆。
绵绵,爸爸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