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悠然……一直……不是都好好的……她怎么会……精神分裂……”
顾向阳不敢置信，怎么可能？自己和顾悠然一起长大，顾悠然从小性格就好，怎么可能会精神分裂！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顾向阳宁愿顾悠然只是对自己失望，所以变得脾气不好，也不愿意……不愿意……顾悠然精神分裂！
莫萱萱抬起头，眼中对顾向阳的愤恨丝毫不减。要不是顾向阳，顾悠然怎么可能得人格分裂！
“不敢相信吧？悠然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得精神分裂，顾向阳这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要不是你悠然怎么会得精神分裂！”
莫萱萱说出这些年埋在心里的秘密，埋藏的太久，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辈子都不用说出来，自己现在怪顾向阳……自己怎么会没有责任呢！
顾向阳皱眉，心头隐隐发疼，这种疼比目睹顾悠然亲手推自己下楼更疼，疼的他面对莫萱萱的指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悠然……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
方旭言将莫萱萱搂在怀中，他不知道他出国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着莫萱萱这个样子，自己难受的紧……
感受到方旭言的温度，莫萱萱感觉自己好多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有些事不说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该说的还是要说出来，无论怎么隐藏。
“
这件事……顾向阳，要怪只能怪你和我，当初去找艾丽的人是我！不是悠然……”
不出所料，莫萱萱看着顾向阳露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的样子，很想嘲笑他，可是却又说不出口！
“不过我可以很明显的告诉你，我并没有遇见艾丽………她后来为什么走，我也不知道！可是很可笑，不知道你怎么想得，你竟然认为是悠然逼走艾丽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一次次的逼问，一次次的不相信，一次次的伤害……让悠然整天惴惴不安，她甚至不止一次问我……为什么你不相信她？或者说……她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人……她几乎为你活着一样……我以为只要她走出那段日子就能彻彻底底放弃你……所以我对她不管不顾……让她自己想，以为想开了就好……可是，她是谁啊，她是顾悠然，她没有走出来，反而走入了一个死胡同，就这样……一边承受你的伤害，一边承受我的无视……就这样，她分裂出一个整天陪她说话，相信她的人……”
莫萱萱说出曾经，就如同将自己的心挖开，再一次将那些血淋淋的东西拿出来，撒上一把盐。
“我………”顾向阳哑然，他没想到曾经的一切都是误会……而他却做了一个残忍的角色，一次次伤害顾悠然，虽然不是对身体的伤害，可是却比身体上的伤害更甚，顾向阳脑中浮现出自己对顾悠然的冷言冷语，自己的每个动作……每句话……每个眼神……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那是自己伤害顾悠然的行径……可是自己还一次又一次的认为……认为这是顾悠然自己应该承担的下场……自己的不明真相，自己的自以为是……却是顾悠然负责……
莫萱萱呼出一口气，再次开了口。
“想不到吧，悠然分裂出来的这个人格，冷漠……阴暗……无情……对悠然还有莫名的占有欲。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次我和旭言出车祸应该也是她的手笔，因为当初我发现悠然不对劲的时候，是我陪悠然去看的心里医生，在她眼里，就是要强行拆散她和悠然，我陪悠然就只差住在医院了，终于有一天那个她不在出现，医生告诉我们，这辈子也许都不会再出现了，让悠然注意情绪，让我们经常陪在悠然身边……”
莫萱萱的话说到这就停了，不过顾向阳知道，那个她再次出现，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想到这，顾向阳一把扯掉手上的针管。
“我要去找悠然！”
“向阳！”方旭言想要起身，却被莫萱萱拉住。
“让他去吧……我们现在也没办法。”
说到这，莫萱萱垂下眼眸，不在说什么，他们为什么走到这一步谁都不知道。可是这一步到底是谁造成的，谁都脱不了干系，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顾悠然吃完东西，看了看时间。
“原来我都出来这么久了……”
摸了摸凸起的小腹，回去吧，该解决的都解决的差不多了。
伸手招了辆出租车，便回了顾宅。
空荡荡的房间一丝人气都没有，顾悠然看到楼梯处的那一抹血迹，冷冷一笑，抬步上楼，看来她对顾向阳的感觉还是那么深，真是傻，这世上明明就只有自己对她一个人好，她却对自己避如蛇蝎，可是那又怎么样？这辈子顾悠然都别想甩掉自己。
理了理床铺，顾悠然躺在床上，面上带着疲倦，孕妇本就比较容易累，今天的顾悠然做了太多事，现在停下来，困意袭上心头，心中埋怨，真是！
眼皮上下打架，缓缓的，顾悠然再也只撑不住，缓缓入睡。
顾向阳找了许多地方，他实在想不到顾悠然还能去哪？头隐隐作痛，可是心里的焦急让他无法关注自己的伤口，他现在只想找到顾悠然。那个她……顾向阳不敢保证，那个她会不会做出对顾悠然不利的事，毕竟现在拥有顾悠然身体的人是她！万一……顾向阳不敢想下去。
无奈之下，顾向阳只能回了顾宅，当顾向阳推开房门，看见顾悠然平静的躺在床上，心狠狠地揪起……难道……不可能！顾向阳脑中出现许多可怕的想法，却又被他否定，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发现顾悠然有着平稳的呼吸……这才把提起的心放下，还好，顾悠然没事。
握住顾悠然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略有心安。另一只手在顾悠然的脸上描绘起来，他的悠然……说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都没有用，好在……现在自己还有机会……还有可以补偿顾悠然的机会，自己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用一辈子去偿还自己对顾悠然的愧疚，用一生的爱，来弥补这份亏欠……
想到这顾向阳抱住顾悠然，许是睡的不安稳，顾悠然缓缓睁开的双眼，看着顾向阳头上抱着纱布，脸色苍白，想起刚刚自己做的那个像梦又不像梦的梦，心口一滞。
“向阳……你怎么了？”
抬手，想要触摸顾向阳的伤，却又缩回了手……心中总有一种感觉，顾向阳的伤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好像还做了伤害莫萱萱的事……
顾向阳抓过顾悠然的手，在唇边落下一吻，眼中有泪光浮过。他知道，他的悠然回来了。
“没事。”
可是顾悠然越发不相信，心中越发笃定顾向阳的伤和自己有关，她眼中浮现顾向阳倒在血泊之中，却让自己穿衣别着凉，眼中不自觉浮出泪水，她又回来了……自己又在伤害身边的人。
“是不是我做的……”顾悠然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自己所有勇气。
顾向阳微微一笑，摇摇头。
将顾悠然搂的更紧。
“不是你，是我自己不小心在公司摔的。”
顾悠然摇头，她知道一定是自己……自己是一个神经病……会伤害周围人的神经病…
顾悠然捂住自己的嘴想要哭，却又不敢放声痛哭。
“是我！我知道一定是我！我看见她了……我看见她了……”
听到这顾向阳一阵心疼，眼角泪水浮现，他的悠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造成的！这一切都是自己，完全不关顾悠然的事，要不是自己……顾悠然就不会这样…要不是自己……
“悠然，真的不关你事，是我自己……”
忽然顾悠然紧紧揪住顾向阳胸前的衣襟。
“向阳，我们去看医生！去看医生！”
看着顾悠然的样子，顾向阳恨不得抽死自己，自己真是混蛋！
“好……好……”顾向阳搂着顾悠然，只能顺着顾悠然的意思。
就这样，房间恢复了宁静。忽然顾悠然缓缓开口。
“向阳，我们说会话好不好，我害怕我睡着……”
顾向阳无比心疼，手温柔的拍了拍顾悠然的后背。
“好，我们就说说你小时候好不好……”
顾悠然点点头，却不开口，显然是想听顾向阳说。顾向阳知道顾悠然的意思，缓缓开口道。
“我记得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妈给你穿了一条公主裙，粉粉的就如同一个公主一样坐在花园里。那时候我还以为我俩隔壁搬来了一个公主……”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顾悠然笑了笑，拍了拍顾向阳胸前。
顾向阳抓着顾悠然的手。笑了起来。
“真的有，那时候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女孩！”
听到这，顾悠然看着顾向阳笑了起来，顾盼生辉明目如水，让顾向阳不免看的有些呆了。
顾悠然看着顾向阳包着纱布的头，心中全是自责和心疼，要不是自己想不开，要不是自己钻牛角尖，那么就不会人格分裂，就不会伤害身边的的人。伸出手温柔放在顾向阳包着纱布的额头。
“疼吗？”
顾向阳摇摇头。
“一点都不疼。”
顾悠然怎么会不知道这是顾向阳安慰自己的话，缩回自己的手，窝在顾向阳怀中不再说话。
顾向阳知道顾悠然的自责，掩下眸中的酸涩。
“媳妇，困了就休息吧。”
顾悠然连忙摇头，她不敢睡，她怕睡着后，那个她又会占领她的身体，她不能睡，不能！
顾向阳揉了揉顾悠然的额头，宠溺道。
“睡吧，有我在！”
顾悠然摇摇头，她不能睡，她怕在醒来自己就不是自己了。
顾向阳叹息一声，不在说话，只是搂住顾悠然不再放手。
时间缓缓的过去，顾悠然强打着精神，熬了一夜，即使她现在很想睡觉，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睡。
顾向阳十分心疼。搂着顾悠然。
“睡吧，还有孩子也要休息，她不会伤害孩子的。”
顾悠然困得不行，听着顾向阳的声音，眼皮缓缓闭上。
看着顾悠然睡着，顾向阳小心翼翼的从顾悠然身边挪开，为顾悠然掖好被子，走出了房门。
走到书房，顾向阳这才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李芸。
“喂……妈……”
“怎么了？”李芸接到顾向阳的电话有些不安。
“妈，你在国外给我找找心理医生，要专门治疗人格分裂的。”顾向阳缓缓开口，他还是不打算告诉李芸。顾悠然估计也不希望李芸知道。
“怎么了？谁要看心理医生？”李芸连忙问道。
“没谁，一个朋友而已，就这样了，妈你帮我仔细找找我要最好的！”说完，顾向阳连忙吧电话挂掉。
顾向阳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顾悠然身上发生的事几乎抽走了顾向阳所有的曾经依仗的自以为是。自己当初怎么就不相信顾悠然呢！自己怎么就不好好查一查。顾悠然和自己一同长大，自己怎么就先入为主直接就给顾悠然判了死刑呢！自己怎么就这么混蛋呢！
顾悠然醒过来，看了一下时间，自己睡得真久。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洗漱好，走下楼，楼下的那滩血迹已经被人清洗干净，餐桌上传来食物的香味，顾悠然径直走过去，坐下开始吃了起来。
顾向阳抬着自己削好的果盘走了出来，看着顾悠然再吃东西，笑了笑……可是当顾悠然抬头看到顾向阳的时候，眼中全是冷漠和厌恶。顾向阳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是悠然……是那个她。
可是顾向阳还是坐在她身旁，将手中的果盘放在顾悠然手边不远处，即使不是悠然，可是这具身体还是悠然的。
顾悠然冷冷一笑，她早就看出顾向阳的异样，看来莫萱萱没死。顾向阳都知道了，可是那又怎样？顾悠然只能是自己的，谁也不能分开她俩！
顾向阳看着顾悠然吃完东西，将一旁的果盘向顾悠然推了推。
“吃点水果吧。”
顾悠然也没矫情，拿起水果吃了起来。
“你不会伤害悠然吧……”顾向阳和那个她交谈起来。
顾悠然笑了笑，却没有顾向阳习惯的温情，全是一片冰冷。
“这世上所有人都会伤害悠然，就只有我不会，我和她是这世上最相配的人！”
听到那个她这么说，顾向阳将心放回肚子里，只要她不伤害悠然，其他什么都可以！
“顾向阳！”顾悠然忽然开口。
顾向阳抬头看着她，却不说话。
“说起来，我的出现你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