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没法给你们送点心来，只能送两个盒子了，都是我们自己糊出来的。”
沈月月的口气里透着歉疚感和挫败感。
小凤娘便放下了这纸盒子，“七七娘啊，你也别难受啊。这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吧，咱们都是普通庄户人家，我让你做那种糕点，也是为难你了。”
“唉。”沈月月深深叹气，“可我折腾了好久，才发现那精致的点心做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想到她和洛之何一起画图，又去邻村找老韩头，找二宝，又是花钱买木材，辛辛苦苦的雕琢出来模具。
结果，根本做不出来。
那她这一通，岂不是白折腾了麽。
沈月月想想，她就满肚子的不甘心。
“行了，七七娘，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吧。”小凤娘看出了沈月月心里的不快，拉过她的手来安慰，“你真做出来了，不是更辛苦。现在，你家的日子已经够好的了。”
“唉。”沈月月望着小凤娘，“我懂啊，嫂子，你说得我都明白，可是心里吧，就觉得不甘心。”
“呵呵。”小凤奶奶在一旁笑了笑，“不甘心还要怎样，七七娘啊，不是大娘说你，你现在呀，心也是太高了。”
“我有麽。”
“还没有吗，你现在快看不上这当个庄户人家了吧？你想学人家大商铺，当掌柜的了吧？但是，咱们也得看看，咱们是不是当掌柜的那块料啊。”
小凤奶奶的语气说不出的带出一点尖锐。
小凤娘忙轻轻拍了一下小凤奶奶的手，“得了，婆婆，别说七七娘了。”
小凤奶奶自知失言，忙住了嘴。
沈月月笑笑，“没事，我明白大娘的意思。”
“呵呵，你看我这张嘴啊，我太不会说话了。我的意思是啊，七七娘，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我知道的，大娘。”沈月月放下了毛嗑，“那个，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精致的点心我没有做出来，你们赶紧做其他准备吧。”
“行，我们去别处买。”
“那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明天还有生意要做呢。”
说着，沈月月起身往外走。
小凤娘连忙送了出去，到了门口，小凤娘拉住了沈月月，“七七娘，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呢，我婆婆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就是有点心气儿，其实人不坏的。”
“我真的没事。”沈月月挤出一丝笑容来，“我不高兴纯碎是因为我没有做出来，跟谁说什么都没有关系。再说，小凤奶奶我还不了解麽。”
“你别生气就行。”
“我没有。”
“那你回去早点歇着。”
“你也是，注意别动了胎气。”
和小凤娘分别后，沈月月回到了家里。
这时候，洛七七已经睡了，洛之何陪在他的身边。
洛之何听见沈月月进门的声音，“月月，回来了。”
“嗯。”沈月月的口气闷闷的。
“他们怪你了？”
沈月月摇头，“没有啊，之何，我今天不想说话。”
洛之何点头，“我知道你，那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还得去镇上呢。”
熄了灯。
沈月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她蒸失败了的蒸糕。
“月月。”夜里，洛之何的声音严肃的响起，“你要睡觉了，不要再翻来覆去了。”
“我睡不着。”沈月月喃喃。
“那就来我怀里。”
洛之何的怀抱温暖熟悉，沈月月在洛之何的轻拍下，好久终于进入了梦乡。
翌日，洛娘子糕点摊子照常营业。
集市上，闹闹嚷嚷，客人一拨接着一拨。
可沈月月还是提不起太多的热情来。
她最近所有的热情都被昨晚那一锅膨胀的蒸糕给她砸没了。
她就托着腮帮子，看着面前的行人们一拨一拨来来去去。
“月月。”洛之何的声音温柔的响起，她的眼前就多出了一个黄彤彤的梨子。
沈月月转过头，对洛之何使劲笑了笑，“谢谢之何，你给七七吃吧。”
转瞬，她的笑容就隐没了下去。
洛之何把梨子拿给洛七七，“月月，还是不甘心麽。”
“嗯。”沈月月点头。
洛之何便道：“那就再试试看吧。”
“怎么试试看呢，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昨天和今天也想过了，这蒸糕走形，完全是因为它是发面，下一次，不发面了行不行？”
沈月月摇头，“不发面的话，香味也就淡了，而且蒸糕好吃的特点之一就是非常松软，不发面是不会好吃的。”
说完，她又垂头丧气的看向了别处。
这时候，他们已经在集上两个时辰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红色的太阳亦一点点高升起来，照耀着这片大地。
让人们暖融融的，甚至还有点热。
沈月月望着这轮红日，似乎猛地想到了什么。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
“月月。”
“娘亲。”
身后洛之何和洛七七在叫她。
她突然对洛之何道：“之何啊，我想到了。”
“想到了什么？”
“蒸不行，我们可以烤啊，把点心烤得外酥里糯，不就好了麽，这样，香味就出来了，也不用发面了，还不会变形。”
洛之何思量了须臾，“这个，好像还真的可以。不过，烤？炉子？这应该怎么做？”
“嘶——”沈月月忧虑了起来，“这个，我还真不了解。”
她个上辈子做牛奶生意的人，哪儿会接触到烤炉之类的呢？
“之何。”
“嗯？”
“我去打听打听吧。”
沈月月这是好不容易又拾起了热情，洛之何当即点头，“好，你想去就去。”
“那你带着七七，在这等我。”
说着，沈月月解开围裙放在一边，一路小跑就冲进了人群里。
洛七七望着沈月月远去的身影，“爹爹，娘亲这样真的可以麽？”
洛之何揉揉他的小脸，“不管可不可以，你娘亲开心最重要。”
沈月月是一路小跑跑到粮油店的。
然后她扯着嗓子就招呼了一声，“福老板！”
福老板正在喝茶，被沈月月这么一叫，吓得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咳，咳咳。”他放下茶盅，“洛娘子啊，你来得这么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