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苏家。
正院里。
“你说说你,你这是搞的什么事情!当初跟我说得那么胜券在握。什么用陶红茹绑住洛之何,什么徐少青成为弃子,什么我们苏记会永远是这个行当的第一。
袁霜菊,你真行啊你,你看看,今天出了多大的丑,多大的笑话!”
外面的丫鬟们瑟瑟的缩在墙角里。
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苏远成骂骂咧咧的声音就没有停下来过。
屋里。
苏夫人坐在椅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她看上去十分衰弱。
苏远成的责骂声响在耳边,她的嘴唇只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你还笑!”苏远成继续破口大骂,“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我们反而被洛之何吃死了,你做的事情,一旦被外人知道,我苏远成的脸呢,你说,还要不要脸了!你说,袁霜菊,你给我丢了多少人!”
“呵呵!”苏夫人笑出了声,“苏远成,如果我脑子还没有什么毛病,你已经在这里骂骂咧咧快半个时辰了吧。”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造成的。”
“是,我造成的,我的主意,可我为了谁,我不是为了苏家吗?这么些年,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我真的一点都不能犯错,我一点点错误,就这样让你破口大骂!”
“哼!丢人!丢人!”苏远成气急败坏,“我看,以后苏家要完了,完在你手里。真是不知道了,要你又什么用!”
这话似乎激怒了苏夫人,“是啊!我没用!我没有那咿咿呀呀卖笑的有用,我没有那外面买来的大字不识的小姑娘有用,对了,我甚至不如你养在外面的那个丫鬟林桃凤!我没用!”
“不是,袁霜菊,咱们说今天的事呢,你给我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干嘛!”
“怎么不能扯了?你心虚了?”苏夫人也不再忍了,站了起来,衔着一方帕子指着苏远成,“我呸,苏远成,我呸你个乌龟王八蛋!苏远成,你就不是个人,你就不是个男人!”
“袁霜菊,你敢骂我!你疯了是不是!还是不是个女人!你再这样,你就给我滚出去!滚出苏家!”
“呵呵,我滚?我凭什么滚?一双儿女都是我生的!对啊,我骂了,我就骂你了。我还告诉你,我早就想骂你了!这会知道丢人了,呵呵,你可别给我忘了,当年你什么都不是,开这一个小铺子,要不是我袁霜菊的嫁妆支撑你,我四处奔走给你拉拢人脉,你苏远成有今天吗?
我告诉你啊,苏远成,你要是没有我袁霜菊啊,你就是摆摊都摆不过人家洛之何!
你就是个吃软饭的,花着袁霜菊的钱到了今天!”
啪!
苏夫人的话音落下,苏远成的一记耳光也打在了她的脸上。
苏夫人的头歪了过去,发髻也一下子散了。
她歪着头捂着自己的脸,没有怒,没有气,反而幽幽笑了,“呵呵呵,你看,你看,你被我说到了痛楚了吧?踩了你的狗尾巴了你!你急了,说明我说的就是真的呀!”
苏远成气呼呼的,胸口一起一伏,他看着自己的巴掌,脸上也有了一些懊丧。
不过,他再回头,看着苏夫人那双已经写满了老态并且看穿了她的眼,他哼了一声,一转身走了出去。
苏远成的背影就这样急匆匆出了正院的门。
看着他走得那么快,苏夫人又呵呵笑了起来。
但是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眼泪齐刷刷的往下流。
她吸着鼻子。
声音也弱了下去,“王八蛋,苏远成,你就是个王八蛋。枉费我袁霜菊这么些年对你的付出,为了讨你的欢心,我连外甥女都搭上了。
今天的事情闹成这样,消息是迟早要传到我姐的耳朵里的。
我袁霜菊娘家的亲人,就他娘的我姐一个了。
这回,我这么一个亲戚也没有了。”
苏夫人擦着脸上的眼泪,她缓缓坐回铜镜前。
就着面前的铜镜,她看到了门外那些在角落里盯着她的丫鬟。
她顿时起了来,抄起梳头匣子就朝着外面砸了下去,“死丫头们,看什么看,丫头永远都是丫头!”
她关上门,对着铜镜梳妆着。
也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自己如此的疲惫,就好像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掏光了一样,自己只剩下一个摇摇晃晃的躯壳。
她又喊了起来,“余婆婆!余婆婆!”
余婆婆从外面进了来,“夫人,你要怎样?”
“我,我不太舒服,你去找个郎中来。”
“好好,我这就去。”
“不,找郎中之前,先把账房先生找来。”
“哦哦,好,我马上去。”
这个婆婆出去了。
苏夫人握紧了发簪,“呵,呵呵,苏远成,我袁霜菊要是有个好歹,我还告诉你了,苏家的子儿你一个都别想捞到!
别想花在别的女人身上去!”
而苏夫人的话刚刚说完,她就剧烈的可咳嗽了起来。
。
陶红茹再离开巣州之前,陶夫人几乎是能给她带上的全部都带上了。
陶家到底是有家底的人家,所以陶红茹在宁州城里安顿下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在客栈里住了三五日,就租赁到了合适的院子住下。
沈月月又给了她建议,既然她回去太招摇了,那么就写一封信,让她的爹娘全家都搬过来,路途遥远,谁也不会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又曾经是遇到过什么样的事。
只是,陶红茹再没有找过洛之何,只是交了沈月月这个朋友。
对于此,沈月月心里当然是抱着几分欢喜的,同时,她也希望陶红茹好,希望每一个善良的姑娘都能好。
而陶家和苏家的事情闹开了,关系也就断了。
同样的,如果是洛家和苏家之前还能算是点头之交,那么现在也算是彻底闹掰了。
这样也好,苏家这样的朋友,无论是沈月月还是洛之何谁也不愿意要。
倒是毕竟作为同行,苏记的事情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
几天前,沈月月听那裘家的小姐说了,好像是这个苏夫人病了,整个苏记也不知怎么的变成了是一团乱麻,导致客人大量的流失。
沈月月和洛之何的行事作风是很相似的。
只要对方不来招惹他们,他们也绝对不会去招惹别人。
酒楼的生意一直很好,点心铺里的点心更是十分独到,扩充了酒楼的规模后,洛之何又扩充了点心铺子的行业。
洛娘子食行这五个字,在宁州城里的名头是越来越响。
尤其是和陈员外家的关系很是紧密,是越来越好。
常常,沈月月也会和阿慈夫人小聚,一切都还顺顺利利。
而沈月月,也始终记得自己最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