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怎么说?”
明母开门见山的问道。
明大山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根本就不敢回答。
还是明远帆紧张的回答了一下。
但是很显然,这个回答,明母是不可能满意的。
那可是她祖上留下来的几乎所有的财产啊!
想到这里,明母就恨不得现在就撕碎了明大山!
真是好样的!
但在县衙门口,明母还是知道收敛的。
她咬咬牙,阴恻恻的说:
“那好,那就回去说吧。正好,有件事我也要宣布一下。”
顿时,明大山父子俩就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但是让他们反抗?
别开玩笑了,这爷俩现在都恨不得给明母跪下。
十几年的威压,可不是说着玩的。
倒是季芳华看着明远帆的眼神,有些玩味和……高兴?
明远帆心中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高兴?
他家没钱了,季芳华高兴个什么劲啊?
要知道,现在两人还是有婚约在身的啊。
但明远帆不敢问,只能畏畏缩缩的跟着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明远帆才知道季芳华为何高兴了。
“远帆,过两天你就去季家走一下手续,正式过继给季家。
然后你和芳华的亲事,也解除了。”
很显然,比起一个女婿来,季家更希望明远帆是他们的儿子!
哪怕是过继来的也行啊!
毕竟一旦明远帆高中,哦不,是季远帆高中,那他们季家就跟着得到好处。
所以,在得知明大山出事之后,季家就立刻来找明母商量过继的事情了。
当然了,明母自然是不会白白的将一个好大儿送出去的。
“娘?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你就我一个儿子,还把我过继出去?
娘,我还想以后孝敬你呢啊。”
明远帆傻眼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会被爹连累的,但这件事最受伤的不应该是他爹妈?
为什么他娘会先拿他开刀啊?!
过继啊!
而且他娘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怎么舍得??
“我的养老,你就不用操心了。现在家里没钱了。
你要是不过继给季家的话,谁还会供你继续念书?
还有日后高中之后所需要的打点,那些钱,都不是小数目的。”
若说之前,明母还能拿出来一些,但也绝对是不富裕的。
可现在家里的财产都被明大山嚯嚯完了,就凭现在的明家,想要供出一个官老爷来,那简直就是做梦。
当然了,要是明远帆自己本身格外出众还行。
但很明显,明远帆没有。
所以这时候就需要有人运作,为他铺路了。
“娘……”
明远帆不甘心的喊着。
他不愿意过继去季家!
虽说能和季芳华解除婚约,他是高兴的吧。
可一想到季家的情况,他的心头就是一阵阵的窒息。
“儿啊,放心吧,你过继到了季家,季家会真的把你当成亲生子一样捧的。”
明母十分笃定的说道。
明远帆气愤:“看着前途明显大好,他们现在能来摘桃子,敢对我不好吗?”
这还用说吗?
他在乎的也不是这点!
“娘,你当真就不要我这个儿子了吗?”
明远帆攥紧拳头,分外难堪。
他不明白。
他眼看着前途一片光明,又是娘唯一的儿子。
可偏偏他娘要把他过继出去,那旁人会怎么看他?
会不会在背地里猜测,他这个人有多糟糕?才会被亲生母亲如此瞧不上?
“娘也是为了你的前途。你要是实在是不愿意过继,也好啊。那你就不要继续考了,家里没钱。”
明母看似十分好说话的说道。
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父子俩难道不清楚吗?
明远帆咬牙:
“没钱那就想办法,有许许多多的办法,未必非得把我过继出去吧?”
“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对你前途最好的办法。”
明母执拗的说道。
最终,明远帆也妥协了。
他心中也清楚,有季家的全力支持的话,他能走的更顺利更远一些。
只是……
心里有些难以接受,他娘会这样主动高兴的把他过继出去……
“那芳华……?”
明远帆偏头看着一直旁听的季芳华,有些不解的问道。
和他解除婚约,季芳华就这么高兴吗?
明母:
“哦,季家让芳华认我为干娘,日后多来我膝下尽孝。”
这也算是一种交换吧。
至于明远帆……
“明远帆,当初你我的婚约,并非我所愿。”
季芳华很高兴。
女人的价值,绝对不只是在嫁人上!
她会靠着自己的能力告诉家人,她季芳华靠着自己!也能撑起一片天!
“呵呵,是么?随便你怎么说吧。”
明远帆满脸不屑。
当初的婚约,季芳华不情愿?
怎么可能!
能和他这般的男子有婚约,那是所有女子的梦想!
即便是季芳华,也不可能是不情愿的!
否则当初季芳华也不会那么刁难孟红双了。
当然了,他有他读书人的高傲,也懒得和季芳华掰扯这些。
她要是觉得这样说,能维持一下她可怜的自尊,那就随便她吧。
“行了,芳华你就带远帆先去季家熟悉一下感情吧。”
明母淡然的挥挥手,让人离开了。
现在,该是她清理门户的时候了。
过程会有些许血腥,还是不要让人瞧见的好。
明大山渴望祈求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希望儿子能救他一条狗命!
可明远帆一想到自己是被父亲连累的,就恨得牙痒痒,哪里还管他?
不过……
“娘,到底是我亲爹,别,别闹出人命了,我明年春闱还要去科考呢。”
这要是闹出人命,他就三年不能参加春闱了。
明母冷漠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见状,明大山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也有些埋怨起儿子来了。
合着自己不死就行了呗?
这小王八羔子,也真是够狠的啊。
离开明家的时候,明远帆的情绪十分低落。
一个年轻又优雅的妇人,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然后勾唇一笑,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