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陈雨他们选择的这条路,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也不会有人能想到,会有部队从这里通过,所以,陈雨的部队过河后,异常顺利地在三个小时后,到达了朗州的侧后方。
朗州城利用地理上的优势,建成了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弱点,以防御为主,易守难攻的大城。此城自建成以来,就从未被破过,都是要么城主太守识时务,自动投降,要么就是被围困数月,被逼无奈而放弃反抗。
陈雨站在城墙下,仰视着这百年城墙,干净得没有一个箭孔,没有一丝血迹。
双目微敛,今日,他就要让这城墙,也留下箭孔,也流下鲜血,以此来奠定他们羽霆军的霸主地位。
“来人,上杀矢。”陈雨下令。
身后的羽霆军中走出十人,身上皆背着一个大弓,箭筒里插着十根有三指粗,近一米长的长箭。
一人上前,把背上的大弓卸下,活动活动全身,从箭筒里抽出一根长箭,大弓立起,搭弓上箭,深吸一口气,用力拉着弓弦,成半满月状,位置确定,手指速放,弓弦微震,唰的一声,长箭快速飞出,如一道闪电,迅速且狠戾,稳稳地插入了厚厚地城墙中。
“漂亮。”陈雨低声喝彩,那大汉憨憨一笑,退于一侧。
第二人上前,如法炮制,十人,依次等距地射出十箭,远远看去,那十箭成阶梯分布,每两箭之间的距离,正是一人的身高,踩在箭上,伸直手臂就可抓到上一箭。
“突击队出十人,先上,到顶后先把守卫全杀,再放绳索。”陈雨下第二个令。
十个战士出列,身上背着厚厚一捆绳索,背腰插了一把依照绝弋刀打造的短刀,此刀军师命名为烨刀,以示对陛下的敬意。
左右观察了一下,并无人,再抬头看了眼城墙,因为这是侧后方,所以,巡城的士兵并不会往这里走。在确定无人,安全后,一个小队长,率先走到前头,弓着腰,带着手下队员,一路小跑到城墙下。
小队长面对墙,弓着背半趴着,后面的手下借着助跑,踩着队长的背爬上墙,顺利搭到第一根杀矢,双臂用力,轻荡了一下,身体向前,借力迅速上了第一根杀矢,站在杀矢上,一刻也不敢多停,迅速翻身上了第二根,后面的队友也跟着一个一个翻上去,最后一个上了杀矢,放下一脚,一直做垫脚石的队长退后几步,一个助跑,踏着墙,跃起,一把抓住队友的脚,一个巧劲,翻身上了第二根杀矢。
十人依次翻上城墙,动作迅速地无声解决了在城墙上巡逻的士兵,然后放下绳索。
“第一队和第二队上。”陈雨下第三个命令。
一共两百人,动作熟练,行动快速地抓住绳索,一边蹬着墙,一边如飞一般,攀爬上了城墙。
陈雨带着兵,在草丛里迅速转移位置,贴着城墙,动作稳健而快速地摸到城门处,两刻钟的时间,城门打开一条能同时通过两人的缝隙,陈雨率先溜进了城内。
“什么人?”当最后一名羽霆军进城后,不巧正遇上了夜间巡城的士兵。
“杀。”陈雨动了动手指,一小队士兵快速出击,根本就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瞬间把那二十人的巡城小队解决掉。
“一队、二队直扑太守府,三队去解决所有巡城士兵,巡城士兵解决后,开城门放骑兵进来,其余的跟我来,一个时辰后,城门处集合。”
陈雨带着一千七百名羽霆军,直扑城中驻军驻地。
这种偷袭暗杀的事,羽霆军在两年的训练中,早已习以为常,在陈雨的冷静安排下,半个时辰拿下中军大帐,迅速控制住驻军,期间还杀了尽一千的反抗人士,不过五万的新兵被羽霆军所向披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给震慑住,不敢再轻举妄动。
一个时辰后,陈雨带三个将士,翻身上了城中的最高点,观星台,四人合力,小心翼翼地点燃两个孔明灯。
被点亮的孔明灯,借助着热气,缓缓地升起,随着风,渐渐越升越高,陈雨站在观星台上,仰头望着。
“将军,要许愿啊!希望我们的队伍能顺利地攻下道秧两城。”一个士兵看着摇摇晃晃,渐渐飘远的孔明灯说道。
陈雨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用许愿他们也能赢,不过,还是许一个吧!”
陈雨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阿清,一定要成功。”
“诶?来了。”在第一站守候的胧绯,立于最高的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冠上,远远就看到了从朗州城上空飘起的孔明灯,他赶紧把他带来的孔明灯点燃,放飞。
“终于来了。”九渊打死一只蚊子,从树冠顶端站起,点燃孔明灯,慢慢松开手,让灯随着风,缓缓上升。
“军师,是孔明灯。”
正被白墨抱着坐在河边的清舟,突然听到士兵的提醒,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真的是他们约定的联络信号。
“哟,甲子不错啊!竟然提前了整整半个时辰,干得漂亮啊!”清舟兴奋地从白墨的怀里跳了起来,“同志们,还等什么,开闸放水啊!”
清舟一声令下,二百羽霆军和张俊逸的一百人,迅速做出反应,赶紧去把沙袋搬开。
被拦截了一天的濉河河水,已上涨到了不可思议的高度,当他们从侧边开始,把沙袋一个一个搬开,河水已经按耐不住它的奔腾之势,开始往外泄了。
“快让开。”
当搬开第五袋沙袋时,河水已经不受控地奔涌而出,白墨闪身上前,把来不及躲开,眼看就要被河水冲走的羽霆军给救了出来。
如猛虎出笼,濉河的水咆哮着冲向了下面的道州城。
很快,道州的上空就飘起了孔明灯,随后,秧州也飘起了孔明灯,道秧之战,正式拉开战幕。
“走,跟我回城去助锏之。张副将,你带着你的兵去找无寒吧!”
“是。”张俊逸命人把藏于树林中的马牵了出来,一百人整齐上马,张俊逸向清舟抱了一拳,打马快走。
清舟和白墨也带着那二百的羽霆军,迅速向道州方向赶。
一路皆是畅通无阻,濉河河水宛若从天而降,瞬间冲垮了道州的所有防御工事,河水倒灌入城,城中一时汪洋如海,还有一部分濉河河水奔赴下游的秧州城,让其护城河的水位瞬间上涨,无寒早已备好的小舟立马派上了用场。
他让人把小舟全部用铁链锁起,并在舟上铺上木板,一个简易桥立马搭成。
他让弓箭手在对岸放箭掩护,亲自带兵从简易桥上,冲向对岸高高挂起的吊桥,借助士兵们的助攻,把挂锁甩到了吊桥的长链上,一手拉绳,双脚借助墙的力,动作矫捷地翻进了吊桥内。
一落地,立马有一群士兵提刀向他扑杀而来。无寒长剑挥舞,大开大合,双目赤红,如一个战场杀神,异常地勇猛,守城的士兵一时难以近他身。
身后陆续翻进他的士兵,一落地就迅速战到一块。
“为了大离,杀!”
守在城门吊桥出的守卫全部被击杀,无寒长剑高举,大喝一声,身后的士兵把吊桥放下,拿着需三人环抱才将将抱得拢的撞木,向城门发起猛烈的撞击。
厚重的城门与撞木相撞时,发出苍凉的悲鸣,再坚固的城门也禁不起这样数十下的撞击,当城门被撞倒的那个刹那,守城的将军知道,凤国,完矣。
“冲啊!”
无寒长剑一挥,身后的士兵蜂拥入城,城内瞬间陷入人间地狱,两国士兵混战在一块。
无寒带着人,迅速跑上城墙,与守城将军做最后的殊死搏斗,长剑一挥,人头落地,秧州城,到手。
“弃械投降者,不杀。抵死不从者,杀无赦!”无寒站在城墙上,俯览着城内的厮杀,一抬手,周围的士兵齐齐吼出声。
“报!”斥候一路飞奔而至,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南宫和清舟他们的马前。
“说。”南宫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已经城门大开的道州,冷声说道。
“秧州城破,霍将军攻城成功。”
“好。去回霍将军,我这里也快了。”
“是。”
“可以引流了。”清舟站在白墨的身后,扶着他的肩,远远能看到城内张皇失措的士兵和百姓。
“嗯。传令下去,开引流道。”
经过一天两晚的紧密赶工,耗费了一千的羽霆军劳力,挖出的一条引流沟,此刻终于到了它登场的时间。
临时垒砌的土墙被击垮,城中的水全部涌向了西南方向,那里的城墙最为薄弱,由于水流量过大,墙体有些扛不住这样猛烈的冲击,瞬间就塌了一大半,水流得更快了。
两个时辰后,城中的水算是都排完了。
“道州的守城将军,本将军给你半个时辰,集结部队列阵,不要到时候输了,说本将军占你便宜。”南宫让人去城墙下高喊。
“混蛋!”
城墙上的将军怒骂一声,转头立马下了城墙,找来还没被冲走的战马,花了半个时辰,才将将集结了两万人,就这么冲出城。
“笨蛋。”清舟看着那带队出城的将军,笑骂了一句。
“你站好!”白墨皱眉仰头看了清舟一眼,厉声喝道。站在马上还不老实,真是头疼。
“不会摔的啦!”清舟笑着揉了揉白墨的发,“无寒,这次我来指挥,如何?”
“反正左右也输不了,就让军师亲自指挥一回!”南宫笑着点了点头。
“羽霆军听令。”清舟大喝一声。
“在。”羽霆军向前跨出一步,整齐列与清舟两侧。
“锥形阵。”
“是。”
六千羽霆军有条不紊地摆开阵型,待到对方也摆好阵型,清舟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杀!”
大离,离京,御书房内“皇上,军师八百里急报。”德海一路小跑进殿。
“快拿来。”拓跋烨把笔一放,赶紧起身去接信。
卷成小卷,抽出放在小竹筒里的薄纸,抖开,纸上是一通狂草,“道秧大捷,已拿下道、秧、朗三城,绕城叶鶱已归顺,凤国大半已入囊中。”
“好,好啊!”拓跋烨高兴地拍手称好。
“主子,不好了。”天心突然出现,一脸的忧色。
“何事?”拓跋烨脸上的笑还未来得及敛起,在听到天心的话后,脸下一秒就变得非常难看了。
“大宛突然向凤国发兵,上官敖亲自带兵,已过了北河了。”
北河,距离道州不过三日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