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伯因又来找我,“姑娘,我听说周围很多国家也像我们一样在寨子周围挖起了河,只是这土墙却没有我们的牢固。”
“咱们这土墙也是因缘际会,自然是比木篱笆强,但这法门你可得告诫下去别泄露了才是。”
“这墙老是土墙土墙的叫,也未免太粗俗,姑娘给这取个名字吧,听说姑娘是灵狐族的祭司,学问高深着呢。”
正想推辞,伯因却说,“因为姑娘我们才能造成个天下第一的寨子,我看就取姑娘名字的一个字,就叫城吧!以后咱们这寨子就是城,这土墙就改成城墙,您看呢?”
“这外面的沟让你们挖的那么大,一般人都掉下去只怕都得淹死,俨然就是一条河,就叫做‘护城河’吧。”我不禁也兴奋起来。
“只怕后羿他们回来要不认识家了,哈哈哈!”
“倾城,”姮娥叫我吃饭了,今年的新年还有元宵姮娥都过来邀请我吃饭,她还细心的为我缝制了过冬的衣服,虽然我从来不缺供给,但有人特别贴心的关照总是让人温暖的。
我伏在她肚子上,“几个月了?”
“算算日子快七个月了,还有两个月就生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赶得及回来。”
“后羿还让我照顾你,谁知这个冬天尽是你在照顾我。”我摸着姮娥的肚子,感觉着孩子在里面踢腿伸胳膊。
“这都二月了,他们应该到了昆仑玉山了吧?不知道那边冷不冷?是不是也像我们这边一样春暖花开了。”她看着远方,那里有一座高山常年积雪,她把那里想成了玉山了吧。
“据说昆仑山常年积雪,但玉山却是四季如春,姐姐你就不要担心了。”
“但愿如此吧!”姮娥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姐姐,凡事都该往开了想啊。”
“你还没嫁人,等你有了心上人你就不会这么洒脱了。”
“呵呵!”我只埋头盯着自己的饭碗,你如何知道我就没有心上人呢。
村里的祭司快死了,我虽然倾尽全力去照顾她,仍然不能挽回,人的寿数都是有陷的,她已经很老了,老到很多人都说她糊涂了。
“这次老祭司倒是没糊涂,把姑娘选为下任祭司,这个位子除了姑娘,只怕也没人当得起了。”晚上武罗和伯因都到了我的住处为我道喜,我为他们倒上了茶,今年的新茶叶还没下来,我也实在不能分身去那么远取,只能将就凑合了,反正他们也是粗人,尝不出这些。
“姑娘这玩意倒是有些意思,这是什么树的叶子,我们也去寻了来栽。这个可比我们用榆树叶子熬的茶好喝多了,只怕姮娥也熬不出姑娘的茶。”
“这是南方吴越一带的一种矮树,当地人叫龙井,我也是早年间游历时偶然得到的。”
“姑娘去过很多地方吧?”
“算是吧!”为了找寻通天教主我师傅,我的确是寻遍了大江南北。
临走时,伯因像我讨要了一些茶叶,说是要帮我去寻,我笑着给他了,只怕北地寒冷就算有树种也种不出我喝的那种味道。
夜里我去看祭司,她已经快不行了,整日迷迷糊糊。
突然她坐起来,指着我说,“倾国倾城之貌,祸国殃民之根。碧玉本无心,贪嗔是祸根。”做完她平生最后一个预言,她拉着我的手,虚弱的说到,“我一直看不透你,这几日魂游天外才知道你的见识行事都不是凡人,只怕是上古的什么神物,又想到你脖子上红色的狐狸毛,只怕就是那传说中的火狐狸精,你是造化的恩赐,为何要到人世间来淌浑水呢?”
我拉着她的手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为了什么,能超脱轮回是多少人兽妖魔鬼怪一生追求的啊。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愿你永远保住自己的本真,不要被红尘色相迷了心智。”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什么的降临。
我还想说什么,她冲我摆摆手,我只得离开了。
我终于站在了祭坛的最高层,我第一个要主持的,却是祭司的葬礼。
在老国王的陪同下,我一步步踏上高台,宣读了祭文,点燃了火把。众人纷纷跪下。
“完成了祭司的葬礼,我宣布,孟倾城将成为我们有穷国下一任祭司。”
“我反对!——”一个声音非常嘹亮的打破了沉寂。
“你为什么反对!逢蒙!”老国王冲着逢蒙说。
这个人,那天晚上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他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她不是我们有穷国的人!”这个理由够充分,我也没理由辩驳。
“她为我们有穷国做的事情,比任何一个人都多,她一个女孩子为了帮我们寻回神弓,现在脚都是跛的,我们不能忘恩负义。”是姮娥姐,她总是在别人困苦的时候出来行侠仗义,难怪后羿会那么爱她。
“姮娥,大祭司都是要跟国王交合传达天命的,你是想为你丈夫找一个漂亮的吗?你就不怕他抛弃你娶了她吗?”没想到那么肮脏的话,他能够当着众人说了出口。
“我相信我丈夫和祭司的为人!”姮娥挺着大肚子,一步一步的挪上祭坛。
“除了逢蒙,还有其他人反对吗?”她威严的看向四周,众人都纷纷跪了下来,参拜大祭司。
“逢蒙,你呢?”我看着他,“我倒是想问你,那个经常跟你在一起交头接耳的黑壮男子到底是谁?这段时间,你有去了哪里!?”
“拜见大祭司!”他识趣的跪了下来。
“倾城——”,姮娥痛苦的捂着肚子,我的仪式草草完结,我们就忙着迎接一个小生命的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