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菊花从旁边经过,没好口气地说道:“对,俺们欣然不懂这么多,是个只知道击剑的傻瓜,哪有您王舒那么精明。俺们又不是傻瓜。”说完,昂头走了。“你看看她们。都这样说,就允许她们有梦想,我就不能有吗?双标!呜呜……太欺负人了……呜呜……”王舒跺脚,哭得更伤心了。
舒莱没法,只得先拉着她离开训练馆,在外面跑道的角落停下来,好好地给她说:“既然这样,你就在赛场上打赢她,大家就不会有话说了。”
“那青运会不是比赛吗?”王舒瞪大了眼,眼泪挂在睫毛上。
舒莱叹了一口气,抓抓头发,只觉得自己头疼起来。
王教练抱着手在大树后面,看两人不说话了,走出来吼道:“你们还不去训练!整天在这里谈情说爱的不影响训练才怪!谁要是再这样,就给我打包回家!”
两人吓了一大跳,赶紧说声“是”,就跑。
“王舒!你留下!”王教练大喊道。
王舒磨磨唧唧挪到王教练面前,低头不敢说话。
“之前不是那么嘚瑟吗?舒莱说得对!你要赢就正大光明赢!正大光明告诉李欣然,我不怕你。我能赢你!明白吗?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偏心李欣然吗?我们一样的教法,一样的训练,没有多一分给她,也没有多一分给你。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王教练觉得这一帮年轻人比以往任何一届都难带。想法多、小动作多,关键是想了还去不计后果动。
“明白。”王舒低着头答应着。
“你知道你的优势吗?你没有一点优势,就凭你有一个前八就让你进来训练吗?”王教练凶巴巴问道。
王舒心道,惨了,是不是要被退了。
哪知王教练转口说道:“你对自己都认识不清楚!我来告诉你!你的速度很快!反应快!你的速度和现在的国家队的击剑手有的一拼。如果你能再提升的话,前途不可限量。”
王舒瞬间抬起来头,两眼放光。
王教练看着她眼冒星星,心想还有挽救的机会,便道:“但是你其他很弱,一个只知道进攻不知道防守的击剑手,会很容易就被人找到弱点攻击。你看你的训练单上,你一点一点去做到,会有很大进步。击剑队里加起来二十来人,你并不弱。心思放正,进步才大。”
“是!教练!谢谢教练!”王舒大声回答。
“所以你不要和别人比较。和自己的昨天比较。看进步还是退步。明白吗?未来是你自己走出来的。”王教练看她态度还算端正,又点醒她多一句。
“俄罗斯有一个击剑国手,被誉为俄罗斯猎豹,她就是花剑运动员,也是以速度取胜的。你有空看看她的介绍。”
王舒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大声说道:“谢谢教练!我会努力的。”
至于王舒是否真的听进去了。那已经不是王教练考虑的范围了。
因为下个月就是大运会预赛了,他希望欣然能进前三,这样才有机会转正。要不然欣然心理负担太重,也不利于欣然训练和比赛。
欣然和王舒开始了大运会的正式专项训练。王舒训练防守,欣然训练进攻。两人哪儿弱就专项训练哪儿。
欣然自己也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左腿问题,当初正是因为在训练中左腿受了伤,她才改换了右手。后来她一直在练习右手。这样的缺点就是两只手都能打,但是两只手都不够强。
她将所有的缺点列出来,一项一项地去训练。
她目前训练速度,出剑必须比子弹出膛的速度还快。稳准快才可以在电光火石之间快速击中对方。比赛的时候往往就是那么一瞬间就决定了输赢。再将所有的精神集中在剑尖,让身体和剑保持一条线,练习进攻的速度。
王教练现在要做的就是强化她的右手,同时告诉她:“哪一个运动员没受过伤?哪一个运动员不是带着伤痛训练的?奥运奖牌就那么一块,下面压倒了多少运动员?多少运动员终身止步于省队?你如果想不清楚为什么来训练,为什么去比赛,你的运动员生涯可以就此结束!”
欣然之前为了爸爸撑着,为了弟弟为了妈妈,自从上次被文思思吼过后,张笑剑的开导,她才恍然大悟是为了自己。是因为自己的热爱才会那么执着,因为自己的执着才会热爱。
她摸了摸口袋里那把笔一样大小的剑,那是张笑剑送给她的礼物。仿真重剑,带着剑套的饰品。
“知道为什么竞技类的运动员都需要心理辅导吗?”上次张笑剑接替了省队的心理辅导工作后,欣然不解问他,他的回答。
“因为竞技类运动都要运动员们高度保持积极性,灌输的思想是不想拿金牌的运动员不是好运动员。但是实际上,能拿金牌的运动员屈指可数,大多数就是陪练的而已。特别是那些有一些天赋却总在第三第四五名徘徊的运动员,每次比赛下来要花很长时间去平复自己。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只能自我催化下一次比赛努力。然后把整个压力全部转为成再次训练的动力。这就是运动员心理素质都比较强大的原因之一。”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运动员都能做到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啊。你算算光是A省击剑队的就有四十来名,全国二十来个省市,加起来接近一千人了。而国家队击剑队加起来只需要四十人。每年选送进入集训队的,经过大型比赛后又会淘汰多少人呢?”
张笑剑话锋一转:“不过你不一样。你有我!”
他拍拍胸口,道:“你不想打了就嫁给我。”
欣然正听得津津有味,在想自己还是要努力才行,哪怕去看看国际大型比赛也好。结果被张笑剑忽然的一句话搞得哭笑不得。
她轻轻踢了张笑剑一脚:“我会努力,一辈子打下去。你,没机会了。”
张笑剑做着痛苦的样子,抹着眼泪:“我说错话了。欣然,你想打比赛就打下去,不想打击剑就不打了。但是不能拒绝我啊。”
欣然瞟了他一眼,头一仰,走了。
张笑剑苦苦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两件事。欣然那一眼不是害羞。她一定是觉得他在求婚,这个仪式不隆重。另外一件事就是欣然没有拿到她心目中的奖牌,是不会和他结婚的。
看来他还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