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从刚进宫到逝世,一共在这宫中生活了十七年,这十七年虽然活得光鲜亮丽,却怎么也比不上,她与他初见时,幸福的样子。
虽然十七年过得并不幸福,但至少走得时候,却是安详着。
薛贵妃辞世以后,皇上将贵妃的葬礼安排在三日以后。
而就在葬礼当天,一场大火将天牢全部烧毁,据说,司南皇子也在其中,皇上因为心痛,便把不孝子与贵妃齐葬。
远处的山峰之上,突然有一顶华丽的轿子,而与华丽不相呼应的,便是一男一女两位布衣。
那穿着华丽衣裳的女人在绘画的搀扶之下,突然自轿里而出。
而那一男一女两位布衣,也自跪下后在那华丽衣裳女人手势下突然站立起。
“什么都别说了,本宫从现在开始,再也不想与你二人再有瓜葛,你二人从今以后,是生是死,与本宫毫无干系!”柳妃明艳艳的妆容裸露在外,似一朵娇艳的玫瑰。
“谢谢。”落儿感激地道上一句,突然拉着身边的布衣男子,离开了。
看着他二人的背影,柳妃突然惆怅一声,在与绘画说了几句悄悄话以后,随即,又入了轿内。
浮华街上。钱小龙与薛之行正在吃早点,先前,薛之行曾带着钱小龙去投奔王爷,可是,衙门里的人却说,王爷已经失踪整整四天了。
之后,他们又去老地方见雪子姑娘,可是,据那里的店小二说,雪子姑娘自离开以后,就没有再次出现过。
吃早点时,钱小龙试探性地寻问薛之行道:“薛大哥,你说,王爷与雪子姐姐,会不会是在途中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我们才找不到他们?”
薛之行沉吟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可能是吧。”
“那么,这天底下,有谁有那个能耐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劫走呢?”钱小龙喝了口面汤,又问。
“这个….”薛之行正要说,哪知突然看到街上出现了顶豪华大轿。于是,他将帽檐拉得低了些,又道:“小龙,咱们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说罢,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将它们放在了桌边之上,这才拉了钱小龙,马上离开路边摊,并找了棵大树隐藏起来。
那顶轿子的后面,跟着随行的五六名大汉,个个脸色贼青。
还是钱小龙眼尖,在树后面的时候,他突然指着与轿子同行的一个女子说道:“薛大哥,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薛之行抬头一看,心里在想,这不是柳妃身边的绘画姑娘吗?她怎么会在这里,那么,这么说…
“小龙,依我看,咱们还是先跟着他们,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到时候咱们随机应变便可!”薛之行压低了声音在钱小龙耳边悄悄说着。
“嗯。”钱小龙答应一声,紧接着,将身子探出树外,与薛之行一起,紧紧跟着前面那一群人。
他俩看到,那顶轿子自进宫以后,后面的那五六名大汉便各自己散去。
临走之时,好像个个还分了银子。由于隔着远,他二人并未看得很清楚,只是模糊间感觉是为了某人做事。
直到那些人分开,有一个人走得进了,他二人才听清楚。
那人似乎一个人自言自语着,笑道:“哎呀,妈呀,今个儿爷儿可真是贼高兴了,这批大买卖终于做到头了,老子正好可以回家与那贼婆娘逍遥快活一阵子了,哈哈….”
哪知,他的笑还没有到头,突然一把大刀从他的背后一把捅进了他的前胸。
他似乎还没有搞清楚这来者是谁,便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身后的汉子将大刀拔出,又用红色的抹布将刀口上的鲜血擦净,这才将那人怀中的银子又与身旁的这些人分了,并各自散了。
躲在暗处的钱小龙突然说道;“那人的声音,我记得,我真的记得。”
“你说什么….”薛之行惊恐着。
“我记得,当日,我就是被他所追杀,而我的乞丐小伙伴就是被他,被他们害死的。”一想到这些,钱小龙的眼中,便布满了凝重的眼泪。
“可是,他现在却死了,我,我再也没有证据证明钱家是被这皇宫之人所害了!”钱小龙说到这里,突然无望地瘫坐在了地上。
“不,我们不是没有证剧,我想,我已经知道事情到底为何人所为了,真的。”薛之行听到这里,显然已经兴奋得不得了。
“薛大哥,你是说,钱家的被害有一天真的会真相大白?”钱小龙依旧盈盈泪光。
“真的。”这一次,薛之行说得坚决。
晚上,林若芸独自靠在窗边发呆,之前薛贵妃的葬礼,让她累得半死,皇上明义之上让她抛头露面,实际则对她不闻不问。
在外人眼里,皇上对她很好,但只有她心里知道,其实皇上,娶她,只是想牵制王爷在外的势力。
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靠在窗边之上,静静地感受月光,有些清辉,又有些宁静,偶尔有一丝凉风无限飘零。
宫女们嬷嬷们都去歇着了,可是她今夜却怎么也睡不着。
按理说,薛贵妃辞世,薛家应该到场,王爷应该到来,可是,他们之中,竟无一个到来,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好受。
她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皇上先前已发下圣旨,对于王爷无视朝纲的行为,他已是忍无可忍,他已经发下最后通牒,并让他马上交出兵权。
而与薛府有关的人,又或者他们本家,皇上已允许薛老宰相告老还乡,也就是说,薛家的势力,在薛贵妃辞世的那一刻,已经实存名亡。
而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王爷的兵权,皇上竟然会交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甚至只有一个假头衔的神医段柄章代理。
窗外,依旧宁静,看着这样宁静地不能再宁静的地方,林若芸突然在想,难道自己的一生,就注定要老死在这宫中?真的自己就不需要,再争取点什么吗?
突然,一个醉酒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窗前,满眼的淫意目光,看着她笑。
林若芸恼怒一声,就道:“放肆!”
“放肆什么啊,好好的一朵花,盛开的正鲜艳,却被无端端地摆放在这里,真是可惜了,皇上不疼你,就让本元帅来疼你,如何?小美人….”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官场突然得意的段柄章。
“你给本宫走开,走开!”林若芸大声说话,并推开他的脏手。
“我告诉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是本大人得势,你若是惹毛了本大人,本大人可以到皇上那里参你一本,说你勾引本大人,你说说看,到时候皇上会怎么待你?啊….”说罢,他又过来搂林若芸。
“呵呵,本宫勾引你?…呵呵。”林若芸鄙视着看着他,一直笑,一直笑。
她的笑让段柄章心里越发得不舒服,他突然邪恶地看着她,再次想用武力,来个霸王硬上弓。
他将她抱在怀里,林若芸就死命地挣扎,她死命的挣扎,他反而就抱得越紧。
突然,他将手伸到了她的胸前,她情急之下,一把死命地咬住了他的手心,疼得段柄章不得不就此收手。
临走之时,他突然狠狠地踢了她一脚,并打了她一巴掌,还告诫她,让她等着,他一定不会让她这般好过。
看着他离开,林若芸突然流出了心酸的眼泪,靠在墙边,她突然在想,为了王爷,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要被一个猪狗不如的人欺负,她的牺牲,值得吗?
恍惚间,她似乎感觉有一个人朝她越走越近。
她就用那样柔弱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突然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就道:“是你吗?王爷。”
站在她眼前的薛之行为之一震,并没有所动。
她突然哭着抱住了他,把他错当成王爷,并小声边哭边道:“王爷,皇上今天夺你兵权,明天就会杀了你,难道王爷,真的不想反抗吗?”
薛之行被林若芸错当成另外一个人,心里已经很不是滋味,更何况,她现在抱着他的深情的样子,让他更不好受。
突然,他强制地将她推开,并摇着她的身子说道:“若儿,你醒醒吧,我不是王爷,你看看,我究竟是谁?”
林若芸以为王爷不喜欢她说这些,心里很难过,可是突然听到眼前的人要她醒,一瞬之间,她突然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她有些尴尬,但并没有收回面上的难过表情,只退后一步,有些失望道:“原来,是你,刚才,我把你….”
“我已经习惯了,只是为什么若儿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薛之行突然心疼地看着她。
看着他在她伤心的时候还问她这些,她突然有些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但她心里知道,这仅仅只是感动而已。
她把感动与爱情分得很清,对于他,她真的很感动,但是,她只能说抱歉。
突然,她转过身去,忍了忍,努力将眼中的泪水收回,平静道:“没什么,对了,薛公子为何这么晚了会在本宫这里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