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知道那个他在婚礼上看到明艳的林若芸会怎样,他就是让他心痛到难以呼吸。
隔着盖头,她看到他眼中泪水迷离,可是他依然站在那里不知所踪,他似乎连上前与她说一句别离的话都没有。
她真的很想哭,看到自己的所爱就在眼前,她却是无能为力。
“一拜天地。”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与殷世杰实行礼数的,她只觉得当时自己全身有些麻木,疼得不知所以。
哪里都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地就回了大红的寝宫里去的。
外面灯火通明,各人脸上都是笑容满面,身为皇上的殷世杰,突然举起酒杯,朝着殷世贤敬一杯酒就道:“朕能得眉妃,还真得好好感谢朕的七弟….来,七弟,朕就借着这杯酒,敬你一杯如何?”
“不敢,皇上。”殷世贤突然生分地叫了一声皇上后,一干而尽,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一直强撑着,才没让身体倒下。
群宴过后,殷世贤漫无目的地走在回府的途中,哪知在街上突然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他一抬头,却看到满脸怒气的薛之行。
薛之行指着他就道:“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你明明知道皇上并不爱她,你为什么还要让她留在宫中?”
殷世贤擦了擦嘴角边遗留的明艳艳的血迹,突然抬头看着薛之行烧红一般的眼睛嘲讽道:“既然你很有本事,那么你又为她做过什么?”说完,不屑与人较劲地他接着往回走。
与他擦肩的那一刹那,薛之行再无话地瘫倒在街上,只有嘴角边,还挂着一丝凄凉的鲜血。
那是因他深爱着她,而破使心脉的毛细血管破裂而最好的证明啊。
乔妃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特意深意地看着殷世贤离别时的背影以后,方才对着地上的薛之行说道:“哼,这就是你们男人….”
因为愤怒,他突然起身,拧紧了她的衣领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男人就知道什么是软弱,从来不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争取,难道我说错了吗?”她看着他,眼神之中没有半点惧怕的意思。
他突然放下手来,悲哀道:“你说的没错,我只有软弱,我能给她什么?”
“你的软弱只会让你心爱的人心痛,还有,让你的亲人蒙受不白之冤,而让加害于你的人有机可乘…”乔妃又道。
突然,薛之行冷笑一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朝廷通缉的侵犯。”
“呵,我是侵犯,那你窝藏朝廷侵犯,又会被朝廷判个什么罪呢?”乔妃突然玩味似地看了他一眼,悠哉又道。
“你….”薛之行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在你决定救我的那一刹那,你就已经身不由已,难道不是吗?”乔妃依然咄咄相逼。
“算你狠!”撂下这一段话后,薛之行毅然地离开了。
乔妃突然小跑地跟上前去,又道:“你觉得,薛家,你还回得去吗?”
薛之行白了她一眼,就道:“但不管怎么说,那里到底是我家,至于你?呵,你是想现在没地方去,想求本公子收留你吗?”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与其在那个家里活受罪,到最后还不知道怎么死的,还不如离开….”突然,她捏在他的脉上,又道:“你所中之毒,已渗入心脉,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话,那你尽管回去好了。”
“雪子姑娘,采女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三公子….求求你…..求求你!”一旁的采女突然跪道。
“采女,你快起来,他的事,与你无关….”雪子一扶,顺势将采女带起了身。
“怎么,采女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那个家里救出来,你就真的不念及她的救命之恩?”雪子又问。
“采女不需要三公子报答,采女只要三公子可以好好的….”突然,采女吐着鲜血倒了下去。
本来无动于衷的薛之行见此,突然冲上去一抱,采女才不至于倒在地上,这时候薛之行才问:“采女,你怎么了?”
“采女,采女只希望三公子可以好好的,采女就算是喝毒药也在所不惜…..三公子,请答应采女,一定要好好的…..”采女泪眼婆娑,吞吞吐吐说道。
“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你的…..”薛之行愤怒地问道。
“没有人要害采女,真的,是采女自愿这么做的,三公子,不要为采女报仇,采女在天上,会一直祝福着三公子,三….公……子….”话到此处,采女之手,也顺势向下滑去。
看着她在他的怀中静静地死去,到死都不说出那个凶手是谁,也不让自己为她报仇,采女之心,天地可鉴。
他突然痛苦地流下了一滴眼泪,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一直,一直。
“采女就是因为你的软弱而第一个送命之人,薛之行,难道你一定要如此下去,而不做点什么吗?”雪子在一旁突然坚决又道。
“我还能做什么,一个本是将近垂死之人,你还能要求他做什么?啊…..”薛之行突然悲凉地看着她。
雪子无话可说,然,就是在这个时候,落儿与钱小龙突然出现了。
“薛大哥,真是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我们有证据,小龙就是最好的人证,他是钱府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人证!”落儿看着他,眼中有惊喜,也有悲伤。
“是啊,薛之行,你现在还有理由在这里要死要活吗?”雪子又道。
“薛大哥,你一定要好好的,小龙没有你的保护,是绝对进不了宫,见不了皇上的,你一定要好好的。”钱小龙也在一旁劝道,在他养伤期间,他曾不止一次地听落儿姐姐给他讲薛之行的故事。
看着所有人都对他满怀希望,他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大家。
芸秀宫寝宫,林若芸静静地坐在由大红的绸子铺成的雕花大床之上,静静地感叹自己悲凉的人生。
手指掐进指缝间的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不知道,等下的她,该如何面对这个她不爱的男人。
她好怕,怕自己会当众忤逆于他,而让王府因此受到牵连。她也怕自己会从此轮落,变得不是自己。
她希望时间可以再漫长一点,再漫长一点,这样,她就可以不再去担心害怕什么,她本来有憧憬美好的未来,可是却在上一刻,全部破碎,破碎的不给她留半分余地。
可是,该来的总归会来,前一刻,她还满怀希望时间可以再漫长一点,可是后一刻,门已经“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的心跳,也开始此起彼伏,变得杂乱不堪。
她看着有一双脚由远及近,已走到她的身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停留了一会儿以后,却突然离开。
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直到后来,老嬷嬷进来,叹息一声,道:“哎,真是可惜了,本以为皇上这么大费周章地安排,会疼惜娘娘一点,哪知皇上方才说,要去阿罗宫,娘娘,您受委屈了!”
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说自己是受了委屈呢?
她见老嬷嬷这般一说,将盖头拿开,才道:“既然皇上今晚不来,那么安排本宫卸妆沐浴就寝吧。”
“哎,好!”老嬷嬷虽答应一声,却为娘娘这话惊叹不已,但碍着自己是奴婢,娘娘总归是主子,也不好多问。
后来,林若芸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突然在想,难道他殷世杰是怕自己问他关于太后被刺杀真正的凶手一事?
不响,这一个问题,一直到后来的后来她再次见到皇上时,她才得以知晓。
第二天,当她换好了朝服想面见皇上时,不响却被两名侍卫拿刀架住,她不解,她是娘娘,为什么他们要如何对待她。
老嬷嬷在一旁就怒道:“瞎了眼的狗奴才,你可知道你眼前站着的是什么人?”
两人相视一眼,就道:“还请娘娘赎罪,我等是奉皇上之命,特来保护娘娘安威….”
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得出,他们是不想这位娘娘踏出这芸秀宫,林若芸自然心里也是相当明白。
见此,她突然说道:“既是如此,那本宫就麻烦两位官爷了,陈嬷嬷,咱们进去吧。”
陈嬷嬷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见那二人面色凝重,也便不再多说什么,只答应一声,便与林若芸回了芸秀宫。
可是,她越想越是迷糊,于是就问软榻之上坐着的林若芸道:“娘娘,这皇上安的什么心呐,奴才可真是看不懂。”
“这还不简单,他就是想软禁本宫。”林若芸轻笑一声,喝一口茶水接着又道。
“可是,这又是为何呢?”陈嬷嬷在一旁嘀咕着。听到这里的林若芸心里突然一惊,对了,他殷世杰如此对她,究竟是为何呢?
阿罗宫。柳妃为皇上穿戴整齐后突然依偎在他的胸膛道:“皇上,您能如此对待臣妾,臣妾真是感激不已,在这世上,只有皇上一个人对臣妾这么好,臣妾,臣妾真不知道该怎样报答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