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她与妹妹交好,看到自己,不会是那个样子,那么,如此看来,先前的柳妃,一定与妹妹的关系不好,或许,她知道妹妹的下落,也说不定呢?
现在,她突然见她问她因何事到来,虽然她答应了皇上,是来说服柳妃的,但妹妹的下落,她也很想弄清楚,于是,她看了柳妃一眼,突然说道:“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柳妃看了眼旁人,就道:“妹妹请随本宫过来。”
一直到了柳妃的寝宫,柳妃才又道:“妹妹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罢。”
“是,妹妹想问姐姐,前朝皇上的眉妃现在在哪,姐姐可曾知道!”她看着她,毅然问道。
“她?”柳妃心里在想,此人断不会是眉妃,于是笑道:“妹妹说话真是好笑,这眉妃,不是早就被先皇发配到边疆大漠去了么?怎么妹妹,你进宫的时候,这宫中没人和你说?”
“发配到大漠了?”林若眉突然惊讶道。
“是呀,这宫中哪个人不知!…”柳妃再一次笑道,只是话却只说了一半。
“为何姐姐之话只道一半,当日眉妃被赶出皇宫,姐姐可否相告,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林若眉有些奇怪,于是接着问。
“这个嘛,当然妹妹你得去问你的夫君,现在的好皇上究竟与眉妃做了什么了….”柳妃神色间透着神秘,让林若眉不得不追究到底。
“妹妹谢姐姐如实相告,妹妹也一定会向皇上弄清楚,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姐姐,妹妹先一步告退!”林若眉神色凝重,退一步道。
“妹妹好走,姐姐就不送了。”柳妃笑面嫣然。
景阳宫,殷世贤正在处理奏章,旁边的李德重帮其磨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着,突然,见到外面进来一个人,忙拱手相迎,就道:“娘娘。”
殷世贤抬起头来,发现是脚步急促的林若眉,以为她刚在柳妃那里得了什么好消息,于是就放下手中奏章,起身问道:“怎么,眉儿,柳妃那边有好消息了?”
“臣妾,臣妾有罪,还请皇上责罚….”一见到殷世贤起身,这林若眉却突然跪下道。
“有什么话,你起来说!”殷世贤一时恍惚,不明其意,于是就道。
“如果皇上今天不说个你所然来,臣妾这辈子都不起身!”林若眉神色哀伤,低头咬着唇又道。
“好,朕让你说….”殷世贤无奈叹息一声,就道。
“臣妾就想知道,当日先皇为何将眉妃赶出皇宫!”这时候的林若眉突然凝视着殷世贤的双眼,泪意连连。
殷世贤驻足脚步,突然侧脸看了李德重一眼,就道:“你先出去。”
“是。”待到李德重出去以后,殷世贤才将林若眉从地上拉起来道:“这件事,你听朕与你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皇上要了妹妹,却甘心她一直在大漠受苦吗?妹妹曾为了王府吃了那么多的苦,难道皇上真不念及妹妹曾经的好,让她一直孤苦伶仃,一个人吗?臣妾没有怪罪皇上的意思,臣妾唯一对皇上不满的,就是为什么皇上当了帝皇,却还是留妹妹一个人在边疆大漠!”林若眉哭诉着。
“原来眉儿….朕以为,朕本以为….”对于眼前的林若眉,他突然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难道皇上是怕,臣妾会怪罪妹妹吗?皇上也不想想,当日若不是妹妹牺牲自己,眉儿怎么会与皇上有今天?眉儿怎么可能怪罪妹妹,反倒是皇上,为何那样对妹妹,却从此对她不闻不问!”
“那,眉儿的意思是?….”此时的殷世贤突然在心中窃喜。
“当然是接妹妹回来与臣妾与皇上团圆了…”林若眉笑一个,又道。
芸妃走后,柳妃安静地躺在软榻之上小憩,突然,她大叫着“不要,不要。”从梦中惊醒过来。
一旁的绘画见此,突然上前关切地寻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本宫没事,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绘画帮其擦额上虚汗的时候,柳妃突然又问。
“回娘娘,已经黄昏了。”绘画如实答道。
“是吗?”柳妃突然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突然又道:“知道吗?以前每到这个时辰,皇上就会到本宫这儿来,本宫还记得….”说话间,柳妃的神色突然变得好温柔,好喜庆。
绘画突然哼了声嗓子,有些难过道:“可是娘娘,皇上已经去了,再也不会来了!”
“是啊,以前每次不开心,皇上都会安慰本宫,可是如今皇上一走,本宫,确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的神色有些恍惚,慢慢地从软榻之上下来。
“绘画,你从来不会觉得,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把她一直关在一个屋子里的话,其实是会闷的…”以前因为有仇恨支撑着自己活下去,可是如今报了仇,却不知自己为何会活在这个世界之上。
或许,外面所有的女人都会羡慕柳妃,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心底的空虚,她的不开心?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绘画突然有些担心地寻问。
“没事,可能就是本宫这些日子太闷了吧,也许出去走走,就好了呢?”柳妃苦笑一声,又道。
绘画听得不知所以,然柳妃,却出了阿罗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哪里才是她的家,她一直没有觉得皇宫是她的家,以前是,现在更是。
一个人,如果突然之间变得不知道家是什么,那其实是一件相当可怕之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地就走到了天牢的,她听说天牢里的女人想杀她,为了心爱的男子,听起来,和曾经的她,很相像。
她突然觉得那是一件相当可笑之事,因为只有她深知,报了仇以后的她,真正会是个什么样子。
“你,很想杀我?”第一次这么直视着看一个和她曾经一样心中只有仇与恨的女人。
“是,我恨不得现在,马上将你千刀万剐!”薛之敏同样直视着她,可是她的眼中,却只有怨恨。
她觉得,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夺走了她应该有的幸福。
“不得不说,你和曾经的本宫很相像,本宫只是很好奇,你若那天真杀了本宫,你现在,还能在天牢里平安无事吗?”她看着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当日的悲哀。
“我当然和你不一样了,因为,我会先杀了你,然后自杀,可是你呢?若非事情已经过了,你又怎么会活着与我面对面呢?”她同样报以直视的态度,狂妄道。
“是,本宫承认,有无数个夜里本宫就想着这么一死了之,可是,本宫还是不得不承认,本宫真的很怕死,你说本宫懦弱也好,虚伪也好,不过,没关系…”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柳妃才会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
因为,在这里,总算会有一个人听她讲话,对她报以仇视的态度。
有时,她会认为自己可能是疯了,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奇怪地想法,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的确确又是活在这个世界之上。
“你….我发誓,只要我不死,今生,我薛之敏一定会取你性命!”薛之敏双手插到牢的木质中,狂呼道。
“那本宫就好好等着,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太过失望。”柳妃同样报以一个绝情非然的表情,同样冷漠道。
夜,就这样静静地,渐渐地深了。
景阳宫。突然有一宫人快马来报。“禀报皇上,我等派出三百骑兵,彻夜在边疆大漠一带寻求眉妃踪影,可是却依然寻人无迹,还请皇上降罪!”
正在批阅奏章的殷世贤突然沉重地站起身来,说道:“朕命你等,接着找,一天找不到,朕给你们一天时间,一个月找不到,朕给你们一个月,一年找不到朕就给你们一年时间,无论如何,都以找到眉妃为宗旨,从现在开始,没有眉妃的消息,尔等就留在大漠,永世不得回京!”
“是,皇上。”那人说罢,即刻起身,退出去。
而此刻的殷世贤却一把瘫坐在龙椅之上,心情沉重。
林若眉端了碗银耳粥突然出现在了景阳宫外头,李德重一见到她,便上前一步劝道:“娘娘,皇上现在心情不好,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公公,你这话本宫就不爱听了,皇上心情好本宫就来探望,皇上心情不好本宫就躲着避开,你把本宫当成什么人了?…”
“娘娘,奴才不是那个意思!”李德重有些为难。
“好了,李公公,本宫知道你是个什么意思,本宫方才和你开玩笑来着,你也别当真,这皇上心情不好,总归有一个人劝解不是,这么老心情不好,哪能处理好国事呢?…算了,本宫啊,也不和你说太多了,免得李公公你啊,说本宫啰嗦!”
李德重张着嘴还想说点啥,可是林若眉却已然拉着托在地上的裙子进了景阳宫之中,一到案几前,她便把手中的粥碗放下。
殷世贤当时心烦意乱,跟本就没看这来人是谁,待到这人放了东西在案几之上时,他突然愤怒道:“朕不是说过了吗?朕现在,谁都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