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她犯了什么罪,皇上要大刑伺候?”殷世贤惊得眉头紧锁,又问道。
“是….听说林女官今天一早便带着人围着皇城跑,皇上说是破坏了皇城的规矩,搅得宫里不得安宁,所以才非惩治她不可。”随行者又道。
“是这样啊!”殷世贤听到这里,真不知是为她担忧还是痛惜,反正心里是异常的难受。
“是啊,也不知道这林女官是哪根筋不对,干嘛一清早的就让那么多人和她跑步,说实话,奴才在宫里当差到现在,还从未遇到过有谁早上晨跑之事!”那人又道一句。
殷世贤点点头,心里却已是明白几分,皇上这是故意让她难堪,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因为李妃娘娘之事。
之前,他不能确认,可是林若芸屡次的异常任务,让他觉得一定是皇上在故意整她,而自己对她,又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自己心里难受罢了。
现在,对于林若芸被打,他的担忧与痛惜已经再次确认了皇上就是因为李妃之事,而他,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而且还帮不了她。
“臣弟叩见皇上!”殷世贤一上城楼,便给殷世杰跪道。
殷世杰只当听着林若芸的连连惨叫之声,却是听不到此时殷世贤的半点声音,还是身旁的柳妃提醒她道:“皇上,七王爷来了。”他才一惊,说道:“啊,贤弟来了,看朕这耳朵,真是老不好使了,起来吧!”
殷世贤心里不是滋味,但也只低头道:“是,皇兄。”
“贤弟啊,朕怎么觉得你眼睛进了沙子呢?你这是怎么了?”殷世杰明知顾问,说话声大了又大。
“还请皇兄责罚,臣弟无用,没能找到李妃娘娘!”话到这里,殷世贤再次跪下。
“贤弟啊,不就是个女人嘛,找不到就不要找了啊,你说是吧,朕与你本是兄弟,你说,朕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罪责于你呢?”殷世杰平淡道。
“是。”虽然殷世贤嘴上说是,可是他知道,皇上这么说话,是故意的,他是在警告他,别为了一个女人而和他过不去。
“朕听闻浮华街最近有异国者横行,贤弟可知否?”
“皇上说的是天香楼被换老板一事吗?”殷世贤随之又问,早前,经过胭脂的供词,她说自从香妈妈死后,她们天香楼的老板是一位异国商人。
“正是,朕听闻,此人来头不小,贤弟可加倍防备!”也不知这殷世杰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
“多谢皇兄提醒,臣弟定当加强防卫,以保一地安宁!”殷世贤又道。
“既然来了,现在就陪着朕和柳妃去御花园走走吧….”殷世杰当然不能就此让他离开,他还得让他好好听听,这林若芸被打的惨叫之声。
“是。”殷世贤答应一声,随即与柳妃一起,陪着殷世杰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这期间,柳妃曾与王爷互相打了个照面,只是王爷看到她后,却在心中百般疑惑,因为他觉得,他一定见过她。
而至于柳妃在见过王爷之后是什么感觉,是心痛,悲哀,昂或是苍凉,也只有当事人知晓,只因她行事不露于表面之上。
“桃雨满天下,桃树处处家。桃果胭脂色,桃人种桃花。”柳妃一到,便忍不住从嘴中吟诗含墨。
“好诗。”殷世杰一听,马上拍手叫好。
“皇上过奖了,臣妾献丑了!”柳妃一低头,那秋色,犹如晨后的胭脂花。殷世杰将她抱于怀中,全然不管他的身旁还有他的兄弟,他只道:“贤弟啊,朕的柳妃堪比天下第一才女,不如你来挑战一番如何,可千万别叫朕失望便可。”
“是,皇上,臣弟恭敬不如从命!”殷世贤双手抱拳,呈谦虚状,待他答应了皇上要与柳妃比试后,他突然从树上折了一枝桃条,然后念道:“满园姿色迎来春,佳人共赏误长孙。情天恨海破迷阵,不如眼前一点新。”
“皇上,不好了!”殷世贤刚吟诵完,没想到李德重会突然来报。
“什么事!”殷世杰冷哼一声,问道。
“是,林女官被打得晕过去了,皇上…..还,还要执行棍仗么?”李德重前半句说得理直气状,后半句却讲得犹犹豫豫。
“继续执行!”殷世杰的话毋庸置疑。
“慢着!”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赵皇后会突然到访,她是赵王的亲生女儿,又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儿,她爹在宣城门之乱时曾立下战功,她说的话,是有一定的份量的。
“柳妃,老七见过皇后娘娘。”柳妃与王爷几乎异口齐声道。
赵皇后对着这二位微微点头视意,这才走到皇上面前,严厉道:“皇上,林女官曾救驾有功,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功臣,你这样对她,岂不是要遭天下人笑柄。臣妾以为,应马上将林女官送到御医房救治才对。”
“皇后啊,你是不知道,那个林女官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她居然带领着众人从清早开始便在皇宫里跑步,你说,这皇宫以前就没这个规矩嘛!”殷世杰说得倒是挺无奈的。
“皇上,这规矩是人定的,是可以改的啊,你想想,这早上起来跑跑步,可以活筋又可以利血,这确实是一项很有趣的运动项目,以前没有人实行,是因为谁也不知道,而现在不一样了,这林女官误打误撞,竟为皇家开创了一项新的运动,咱们应该感谢她才是,怎么还要责罚于她呢?”要说,这赵皇后也是苦心,居然会知道跑步是一项运动项目。
“皇后,你这样说….”殷世杰似乎有些心动了,不,应该确切的说,他是想为自个儿找个台阶下,毕竟,他也不是想让林若芸真死!
“如果皇上同意,那臣妾现在就去放了林女官!”赵皇后见皇上犹犹豫豫的,于是立马给他拿主意道。
这一次殷世杰没有说话,倒是打着手势摆摆手,让她去了。
东宫。某偏方,床上,正睡着昏睡不醒的林若芸,忙忙碌碌的,是东宫皇后娘娘底下的宫女。
突然,一个宫女见林若芸眼皮动了几下,于是快速跑到东宫正堂向赵皇后禀告道:“皇后娘娘,林姑娘,林姑娘醒过来了。”
“快,快带本宫去瞧瞧!”赵皇后手一颤,便叫贴身的宫女绘屏扶着自己去了偏方。
林若芸因为屁股被打,现在整个人都是趴着的,从方才有点意识开始,她只觉身后有一股火辣辣的热气在向全身上下蔓延。
那滋味,难受啊,有时候,还觉如千万只蚂蚁撕咬一般疼痛。
皇后一过来,便关切地寻问道:“若眉,你醒了!”
林若芸一听这话,这么像是从皇后娘娘嘴里发出的,于是就想起身,行礼,哪知皇后又道:“你现在有伤在身,什么礼数,还是免了罢!”
“谢皇后娘娘体恤奴婢!”林若芸说着话,眼圈禁不住就红了。
“若眉,你好好养伤便可,皇上那边,本宫自会替你讨个说法,你就放心吧!”赵皇后见她红了眼,她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余泪道。
“谢皇后娘娘!”林若芸有些失声。
“对了,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只管跟绘屏说,本宫现在让她照顾你的日常起居,一直到你康复为止!”
“皇后娘娘,你对奴婢这么好,奴婢都不知道拿什么来报答您了!”林若芸越说越煽情,越说越煽情。
“本宫只要你好好的养好身子,就是对本宫最好的报答!你明白吗?”赵皇后再次安抚一句。
“奴婢明白!”林若芸说着话,眼泪已然落下。
赵皇后离开偏方时就向绘屏提出,让她去御医房找罗姑娘,好好帮林女官开几副金创药,这皇后娘娘才离开偏方,这绘屏便上御医房去了。
走在途中,她碰到了正好走向东宫来的绘画,绘画叫了她一声,又向她寻问了林若芸的病情,后才又回柳妃那里去禀告,而她,则依旧照着原路去御医房。
只是刚走到御医房的时候,她突然看到罗雪衣神色慌张,似乎在御医房里找寻什么东西,她本来找她就为林若芸之事,于是她上前叫唤一声:“罗御医,皇后娘娘让奴婢来找您开几副金创药!”
罗雪衣一听有人同她说话,她忙保持镇定,转过身来,笑道:“姑娘可要得是什么级别的金创药呢?”
绘屏一听,问道:“这金创药不都长一个样子吗?”
“这金创药有名贵与次等之别,怎会一样?姑娘不学这个,当然是不清楚!”罗雪衣笑道。
绘屏一想,这药是给宫女用的,应该次等才对吧,于是说道:“就次等吧!”
“那好!”罗雪衣说完,从药房的抽屉中拿出几味药出来,用纸包好,又交给了绘画,才道:“姑娘,这次等之药,可在病人身上加大药量,如果用了药过后,起了红疹子,那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都明白了吗?”
“好的,罗御医,奴婢明白了。”绘屏说完,随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