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张圆圆口中的大夫是林家村出了名儿的林四娘。
只是,要从浮华街到林家村,还需要租一辆马车,张圆圆是这浮华街里的生意人,自然知道哪里有专门供人租用马车的地方,一到那里,她向那里的伙计打了个照面,又给了押金,当下,就驾着马车与薛之行往林家村赶。
途中,薛之行还是忍不住问那个叫林四娘的来历,以及医术。
一听薛之行问起林四娘,这张圆圆便夸上了。说是这林四娘的医术在这方圆十里无人不知不人不晓,更有传言说是这林四娘曾担任过宫里的御医,后来由于宫中减少人员开支,这才与丈夫去了林家村。
早前,浮华街有一大户人家的小孩得了天花,据说有目击者称,当时,就是这林四娘给看好的。
两人说着说着,马车已驶进了林家村,又几经周折,便到了村民口中的林四娘家。
林四娘家的条件与村民一样,都是三四处房屋搭上一处诺大的院子,刚推门进去,便瞧见一个老头正在劈柴。
张圆圆便笑意盈盈上前寻问道:“老人家,请问林四娘在家吗?”
那老人家似乎耳朵不太灵光,没听到张圆圆说话,则是依旧做着手头的工作,这时候张圆圆又问一句;“请问,老人家,林太夫在家吗?”
“啊…..你说什么?”这回那老头发现了有人和他说话,但就是没听清楚,于是就问了一句。
“我说,林太夫在家吗?”这回,张圆圆可是扯着嗓子喊的。
她这一叫,那老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听到从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位穿着朴素的妇人,那人不过三四十岁,但风韵却犹存,她一见家里来了客人,便笑道;“两位是来找我的吗?我爹爹耳朵不好,两位请见谅。”
“没关系。你就是林四娘吗?”薛之行突然过来问道。
“是啊,如果两位有事的话,咱们屋里说去!”话到这里,林四娘突然打了个请的手势。
这薛之行与张圆圆倒是不见外,她打个手势,他们便是不客气地进去,一坐下,林四娘便给他二位倒了茶水,又问道:“不知二位突然到访,有何见教?”
“林太夫,我是想让你救我一位朋友,她,全身上下出了疹子!”薛之行茶都没喝,突然急道。
“哦?你可知她是怎么出疹子的?”一听说有病情,林四娘立马问道。
“是这么回事!”于是薛之行将林若芸在宫里的情形跟这位林四娘说了,哪知林四娘一听是宫里人得了病,她立马说道:“我曾发过誓,绝不与宫中任何人有半点关系,如果是因为宫中之人得病,两位还是请回吧,恕难从命!”
“可是林太夫,所谡医者仁心,你这样眼看着一条生命就要….”
“虽然是医者仁心,但我曾经也因此付出过惨痛的代价,我又怎敢违背自己当年许下的诺言…..”话到这里,林四娘不再与他二人理论,随即挑开帘子,进了另一间屋子。
“可是…..”薛之行想跟进去,哪知这时一位大汉将他拦住,想来应该是那林四娘的丈夫吧。
“夫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两位,又何必为难呢?请吧!”那男人,倒是不客气。
“要是曾经与你同村的林姑娘呢?”薛之行还想再争取一点,方才,他只说是宫人,并未道出那人姓甚名甚。
“你说的是哪个林姑娘?”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问话。
“当然是林若…..眉,林姑娘了!”此时的薛之行紧张到了极点,他不知道这林四娘在听了林若眉之话后,会不会救她。
只是,里面老半天没有声音,突然,她向外叫了一声她丈夫,那汉子随即进了屋。
过了一会儿,里面突然传来一句声音道:“虽然我曾发过誓,不与宫中之人有半点关系,但是,即然是本村的,那可例外,只因本人不得露面,你们速速把这一瓶活血抗毒散拿去,或许对你那朋友有用。”
“多谢林四娘!”薛之行从那大汉手中拿过一瓶药丸后,就谢道。
从林四娘家出来以后,直到浮华街。薛之行辞别了张圆圆便往宫里赶。哪知当他赶到东宫时,却不见了林若芸的影子。
绘屏跟他说,那时林女官说要喝水,于是她出去帮她倒水,哪知回来时,林女官早都不见了,连同她身上的被子。
薛之行急得团团转,但急有用吗?没用!他只得与绘屏他们去找人,绘屏因为曾得到皇后的命令,要对其人好好照顾。这个人不见了,她当然也会急。
只是两人找的方向不大一样。
绘屏等人沿着宫门的方向去找,而薛之行则考虑林若芸在宫中熟悉的地方。
——————————白氏分割线——————————一蒙面白衣女子突然将点了穴道的林若芸放在一棵诺大的槐树底下,随即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林若芸才浑浑噩噩地离开。
在宫里生活了两个多月,对于一切比较熟识的她而言,在她醒来后,却不记得自己认得这个地方。
她有些疑惑的行走于这个不大的院子,但却是花草丛生的地方,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波荡漾的湖水,她走过去,蹲下来。
天啦,自己的脸!先看看自己的脸,那些红疹子非退,却无限蔓延,再看看自己的胳膊,那些红点却是越来越多,林若芸禁不住叹息一声。
“什么人?”这时候,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厉害的女声。
林若芸不敢回头,怕吓着她,说道:“我是不小心闯进来的,请姑娘莫要见怪!”
“哦?既然是不小心,那何已不敢面对面?”那声音疑惑着。
“我,如果姑娘看了我这个样子,一定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晚上还得做噩梦!”反正说什么,林若芸就是不想让别人见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是吗?本姑娘倒是越来越好奇了,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个样子…..吗?”当她说到“吗”字时,她已然走到她的跟前,且与她面对面。
虽然她的动作极快,但林若芸的动作更快,就在她即将看到自己的时候,她已然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严实的被子里。
“你,你就这么怕见到本姑娘,你就不怕本姑娘现在杀了你?”那女人长得一双灵动的眼睛,瓜子脸,樱桃嘴,手上,却拿着一把绝世宝剑。
“你不会,如果你要杀,你早就杀了,你又何需与我说这么多?”
“既然你知道我不会杀你,你抬起头来便可,不管是什么黑白无常,昂或是阴间的历鬼面孔,我都不怕!”
“可是….我…..”话到这里,林若芸将头摇了起来。
“莫非,你是有什么传染病,怕伤了我?”那女人猜测着。
“是,是这么回事,所以,姑娘,你还是离我远远的罢,如果因为我而伤害了姑娘,我会觉得寝食难安,更加会过意不去的!”林若芸低头再道。
“既然病了,为何不去治了?还要跑到这个地方来呢?”听到这里,那姑娘突然叹息了声。
“我,我不知道,请姑娘不要再问了!”
“莫非你是被人生擒到我这个地方来的?”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有趣了。
“这…..”
“既然不说话,那就是我说对了,是吗?既然我说对了,姑娘,你还是抬起头来罢,或许你的病,我师傅可以帮你治呢?”那人又笑道。
“天琳,和什么人说话呢?”这时候,从屋子里突然出来一位道姑模样的女人,年龄大约三四十岁。
“是,师傅,是一位生病的姑娘!”那个叫天琳的,突然向那妇人拱一拱手,就道。
“你认识吗?”那道姑再问。
“是…..不认识!”天琳如实回答。
“既然不认识,你管她做甚?刚刚太后娘娘宫里的老嬷嬷说,公主近日得了风寒,让为师的去看一下,这里,就交给你了,等为师回来!”说完,那人扬长而去。
“是,徒儿遵命!”天琳拱手又道,那道姑走后,天琳突然又问林若芸道:“对了,还没请教,姑娘是做什么的,让我猜猜,你是….娘娘,被冷落的!”
“你才娘娘呢?肯直就是胡说八道!”
“什么,不是娘娘,这么说来,你是宫女了…..”这一次,林若芸没有回答,只是在沉默了片刻钟后,她突然问天琳道:“那你又是干什么的呢?”
“我?当然和师傅一样啊,是云游四方的道姑!”天琳打着哈哈笑道。
“那你们到宫里来作甚?”林若芸有些不解。
“你以为我想来啊,要不是皇上执意请师傅到这里来,我才不来呢?外面多自由啊,整天呆在这个不足两百平方米的院子里,我都快憋死了,那又能怎么办呢?师傅说,参加完了桃花节,咱们就可以离开了,我只希望那一天快些到来!…..”
“是这么一回事呀!”林若芸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可是还有一点,她尚未弄清,那就是,为何有人会把她掳来放到这个地方呢?那人是恶作剧,而是别有目的呢?
林若芸没有想到,在她思考的时候,她身上的被子也随即掉到了地上,天琳突然叫道;“喂,你身上起了这么多疹子,再不治,你想留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