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八人抬的大轿突地从浮华街的南门经过,突然,从一个角落冲出来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怀着身孕的女人,那女人头发散乱,目光如窘。
一冲到那顶八人抬的轿子面前,她便大声呼道:娘娘,我是坠兰,你可要为奴婢作主呐!娘娘!”
“滚开,不长眼的东西,李妃娘娘的轿子,岂是你一介草民能拦阻的?”身在八抬大轿的一个叫闽春的丫鬟突地上前呵斥道。
听到动静的李柔柔突然唤着外面的丫鬟道:“闽春,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娘娘,只不过途中被一只猫拦住,现在好了,咱们可以走了…”闽春向帘子里的李柔柔答道。
“既然没什么事,那咱们起程吧。”
“是,娘娘!”闽春说完,又命人将坠兰拦到了马路那边,这才随着李柔柔的轿子去了。
坠兰无助地跪在地上,满脸泪水。绝望地看着远远离去的轿子。
“姑娘,你没事吧,拿着擦把脸吧。”一个陌生身着蓝色衣裳的男子将一块蓝色手帕递给了地上的女子,突道。
“不用了,谢谢。”坠兰忍着身心的伤痛从地上起身,然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南门,回到了她起先隐藏的八仙庙中。
那陌生男子有些替她担心,一路尾随她到了八仙庙。
坠兰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一眼便看到了那个陌生男子,她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道:“我说的话,公子你没听到吗?我说不用帮忙,谢谢。”
“姑娘,在下见你满腹心事,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是你丈夫不要你了,还是你被婆家赶出来?”
“公子,我有无丈夫与你有干,我被婆家赶出来与你又有何干?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坠兰明显有些不悦,她觉得自己已经被骗的够惨,此刻的她,更是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
“在下只是想帮助姑娘,并无别的意思,姑娘不要误会。”
“那我现在说,你可以走了,成吗?请你马上离开,可以吗?”坠兰不想见到任何人,她已经够伤心了,这些天来,如果不是因为腹中孩儿,她想,她死了百回都有了。
“好,我马上离开,只是,如果姑娘有什么需求,可以到浮华街的名扬客栈来找我,我叫慕飞杨。”男子说完,起身离开。
坠兰见男子离开,突然抱头痛哭,她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小姐走后,她不能回秦府,于是,她去了一个她早已租好的民房,本来打算安定下来以后找小安子诉说关于与她成亲之事。
哪知,那日,她去了天香楼,小安子不但悔婚,还不认她腹中胎儿,更扬言,要是她再不离开浮华街,他要她好看。
坠兰一路上跌跌撞撞地回了所租的那家民房,她哪知,那日,租她房子的婆娘不在,那男人见她长得俊俏,在某个晚上,对其侮辱,坠兰拼死抵抗,那人没有得逞,而正在那时,那人的婆娘回来,一见她丈夫如此,气得当场就将他二人打了,那女人的丈夫为了平息他娘子心中的怒火,居然跟那女人说,是坠兰勾引的他。
还说,如果她是什么正经女子,会在没有丈夫的情况下就怀有身孕?
女人告诉她,如果不马上离开他们家,她就将她告上官府,让官府治她未婚与人私通之罪,万般无奈之下的坠兰,只得连夜离开了那女人的家。
离开那家人,她身无分文,银子,那女人说,是她勾引她丈夫应付出的代价,坠兰百口难辨,被那女人赶出门。
那男人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突然戏谑道:“小娘子,真是太可惜了,说实话,哥哥真是舍不得,要是真的没处去了,就去浮华街有名的天香楼,那里保管你吃香的…..”
“磨磨蹭蹭和那小贱人说什么呢?”
“啊,没有,娘子,我说,要是再让我见她一次,我见一次,我打一次呢!”那男人关上门,和那女人亲切道。
从那一刻开始,坠兰的心开始滴血,她不住一次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让那个男人好看,一定。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明白了什么叫做甜言蜜语,她不再相信男人。
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去了八仙庙,与老鼠同床,第二天,她开始装疯,她觉得,只有装疯,她才有资格留在浮华街,杀了那个男人。
小安子在一次见到她时,发现她已经成了疯子,便不再对其侮辱,随她去了,而就是在那时,坠兰才知道,原来小姐已经回来了,只是秦府突然戒备森严,她进不去。
又过了好些天,当她终于得知李柔柔在今天会从南门经过时,她毅然抱着最后的希望去了南门,她以为,小姐会认得她。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的小姐身边,居然出现了那么一个恶奴,而小姐,居然把她忘得干干净净,她不知道小姐与白公子之后发生了什么,但她一定知道,李柔柔的出现,代表着白公子并不会那么好过。
小姐被他们抓回来了,可是,她却不认得自己了,她们对小姐做了什么,那帮恶煞,坠兰我对天起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可是今天的她穿帮了,小安子会不会带着人突然出现呢?
突然,一个匕首生生地刺进了坠兰站立的木桩之上,与她的致命之处相差一寸,坠兰心中突然冒出一阵冷汗。
正在这时,突然从八仙庙的房顶飞下一个人来,那人与慕飞扬正在一起厮杀,突然,那黑衣蒙面人的左肩受了一剑。
那人捂着伤口,跳着逃走了,而这时,慕飞杨丢下离开的黑衣蒙面人,信步小跑到坠兰身边,关切地寻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多谢公子相救,我没事。”
“姑娘,依在下看来,那些人似乎想要你性命,你在这里断然不能长久住下去,不然你随在下回客栈,在从长记忆吧。”
坠兰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但紧紧只是感激,经过了上次那件事以后,坠兰对于别人的任信,减少了。
她再次谢道;“多谢公子。”
黑衣蒙面人跑到一片空旷地田野之上,突然将遮住脸庞的黑布从面上拿开,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此人正是天香楼的安管事,只是,让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此人居然是一名隐藏多年的高手。
他很生气地将手中的黑布丢到地上,然后眼中闪烁着置人于死地地光茫,突然,他将身上的黑色衣服脱下,顺手从裙底扯下一块布,开始包扎伤口。
“姑娘,这是一间两居室的客栈,你就住里面,我住外面就好,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多谢慕公子。”坠兰再次感激地看了慕飞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