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行的少将身份还在,当他亮出手中的令牌之时,城门,很快就为他三人打开。
雪子是在看到他们三人消失的背影以后带着殷世贤离开的,离开之时,她突然愧疚地看了一眼身后,她想,此时的他们,应该至身皇宫了吧。
薛之行,落儿,钱小龙三人一进皇宫,薛之行正准备领着众人直接进入景阳宫,哪知刚进宫门,一顶妃子椅却挡住了他三人的去路。
无奈之下,薛之行只得向那人行礼就道:“末将参见柳妃娘娘。”
钱小龙与落儿也跪下:“草民,奴婢参见柳妃娘娘。”
柳妃突然向众轿夫打了个手势,于是轿夫顺势将软椅放了下来,而柳妃在绘画的搀扶之下,也顺势走了出来,她面上笑意盈盈,没有人看得穿她此时在想些什么,她径直来到他三人的面前,就道:“起来吧。”
“谢娘娘。”众人答道,起身。
虽然薛之行等人已然起身,但他们慌张又有些心急如焚的神色却被柳妃看在眼里,突然,她一笑,又问:“哟,薛少将,你们这么急急忙忙地是要去干嘛呢?”
薛之行没有说话,不明所以的钱小龙却突然一把跪下就道:“娘娘,草民一家死的冤枉,还请娘娘作主。”
“哦?你可是哪家的小孩?父母又是做什么的?”柳妃说话时极为温柔,温柔的使得别人不想拒绝。
“小龙…”薛之行轻叫一声,有些怪他多事。
可是这话被柳妃听到以后,她却突然责备薛之行道:“怎么,薛少将,你是在怀疑本宫办事的能力吗?这小孩子有冤屈,告诉本宫怎么了?本宫就不该管一管这民间疾苦么?”
“娘娘,末将,末将不是这个意思!”薛之行一直忍着。
“哦,不是这个意思,那么敢问薛少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薛少将,是在挑战本宫的权威么?”柳妃突然直视着他,那眼光,高傲的不知所以。
“末将,不敢!”薛之行无奈地垂下了头。
“既是不敢,那你就给本宫乖乖地听着!”说罢,她再次回头看着钱小龙一脸温和模样就道:“你倒是说说,你家有什么冤屈,你只管说出来,本宫自当会为你作主。”
“谢娘娘。草民姓钱,名小龙,是礼部监管事钱曾之子,可是就在一个多月前,全家不知道被何人所杀….“钱小龙话到这里,突然从眼中滴落了几滴泪水。
“哦,那你可知道,你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又或者,他正在做什么事?”柳妃又问。
“当时,爹爹好像正接手一道圣旨,皇上让爹秘密侦查薛府与辽帮密谋一事!”钱小龙如实回答。
“薛家?”听到薛家二字,柳妃似乎显得特别兴奋,她突然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又特别深意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姓薛之人。
“可是,小龙知道,这件事,一定不是薛家所为,因为,当时的薛家正处于水深火热当中,他们是万万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手的,那么,凶手,就定当会是别人!”钱小龙突然又道。
柳妃没说话,只是心里却在想,这小孩子的确聪明,他竟然可以三分四次躲过自己的追杀,看来,此人势必一定会见到皇上。
不过还好,自己一早就有准备,也不至于到时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你说凶手不是薛家,那么你认为,这凶手究竟为何人呢?”柳妃又问。
“那凶手,肯定就是三番四次想至草民于死地之人!…”钱小龙低头又道。柳妃还是未说话,哪知这时,钱小龙突然又道:“不过,虽然他们一直都是蒙着脸,可是草民却识得他们的声音。”
“你放心吧,钱小龙,本宫说到做到,一定会帮你把杀你全家的凶手绳之于法。”话到这里,远处的御花园之中,突然多了一只纸风筝,看到这里,柳妃又道;“事不宜迟,钱小龙,本宫会即刻带你进宫见驾。”
终于可以见到皇上了,薛之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她柳妃,什么时候会这么帮着他们了?
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是,他还是随着钱小龙等人入了景阳宫。
三人一见皇上,待到柳妃向皇上说明了缘由,钱小龙便马上上前跪下道:“草民一家死得冤枉,还请皇上做主啊!草民将感激不已。”
“钱小龙?这件事,朕已经交由七王爷代为办理,为何你却还直入皇宫呢?”殷世杰捋了捋胡子,又深意道。
“因为小龙已经知道害我全家性命之人,就深在这皇宫之中….”钱小龙眼神犀利,似有一种不达目的死不作休的态度。
听到这里的殷世杰突然两条眉毛都竖了起来,他再次上前一步,指着钱小龙就问:“那朕问你,那人是这宫中的何人?”
“是……”钱小龙眼珠子转了两下,似要开口。
哪知这时,外面进来一位小公公一见到皇上就道:“皇上,出事了,天牢,天牢失火了!”说罢气喘吁吁。
“什么!”殷世杰听此,表情大为吃惊。
一旁的柳妃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寻常人不曾察觉的笑容,只瞬间带过,突然,她大惊失色道:“皇上,天牢失火,那皇子会不会有事呢?”
她的过份关心让殷世杰心里极为不爽,他突然道上一句:“若这火就是朕的腻子放纵的,那又叫朕如何呢?”
柳妃突然又道:“不会的,皇上,是您想多了罢,都还不曾了解事情的真相,怎能凭空推测一个人有没有过错?不如这样,还是等狱卒们禀明天牢为何失火以后,皇上再决定要怎么做如何?”
“不,事不宜迟,朕决定,马上移驾天牢,一探究竟!”殷世杰丝毫不为柳妃的话所动容,毅然道。
薛之行听到这里,心反正是阔然了,只是当他回头看到柳妃眼底那一摸不同寻常的笑容时,他居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感觉今天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天牢里的狱卒看到皇上,娘娘突然到访,便马上跪下道:“小人给皇上娘娘请安!”
殷世杰大气地一摆手,径直从他们身边穿过,再一回头,却满脸严肃道:“天牢何顾失火,哪个是狱卒头,快给朕如实禀告!”
“是,皇上,小人就是。”一个满脸胡子拉擦的男人突然从地上连爬带跑带到殷世杰身边,又道:“是,是因为,殿下想越狱….所以!”那人小心翼翼地说话,眼神有些闪躲。
“想越狱?”殷世杰吹胡子瞪眼睛大声喝道。
那人擦了把汗,又道:“是的,殿下不光纵火焚烧天牢,而且,而且还…..”话到这里,那人突然停顿了几分。
殷世杰再问:“而且还什么…..”
“还…..皇上,您看!”那狱卒说话时,手指却指向了不远方。
殷世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哪知却看到了两具无名死尸,顿时气血上涌,怒道:“朕问你,司南现人在何处?”
“在…..皇上,请随奴才过来!”说罢,那人勾着腰,上前带路。
不一会工夫,几人已至身不远处的天牢,司南拿着根稻草,发着呆,凝视着它,见到皇上与柳妃,不下跪,反而全当没有看见。
这下子,殷世杰更气了,于是凝视着他的双眼愤怒道:“南儿,朕问你,何故要越狱,为何还要杀人?”
司南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摸不可思议的朝笑,突然间,竟看着殷世杰笑道:“呵,那还不是跟皇上您老人家学的!没有像您这样的老子,又岂会有像我这样的儿子?”
他的讽刺让他忍无可忍,殷世杰最终甩了司南一巴掌,然而就在打过之后,他却突然有些后悔了,旁边的人见此,都吓得跪在地上。
此时的司南看着他,没有害怕,只有冷漠,那冷漠,冷到骨子里。
一旁的柳妃突然劝道:“皇上,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依臣妾看,这件事,没有足够的人证,还是….罢了吧!啊?”
“什么叫没有充足的人证?南儿,朕的好儿子,你就是这样对待朕的?想越狱?想逃走?你不是想自由吗?好,今日朕就成全你,只是,自由的代价,是死….”殷世杰同样以绝情的目光注视着司南。
“呵呵…..既然皇上有心让儿臣死,那么儿臣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他的漠然让他不愿意再去正眼看他,就在他说出这段话时,殷世杰突然拂袖,让柳妃搀扶着离开。
一直跪在地上的落儿突然哭道:“皇上,求您饶恕殿下的大不忠,他是一时气愤才这么说的,皇上…”
殷世杰只当没有听见,一旁的柳妃低声也叫了一声:“皇上。”
“朕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是有谁胆敢再为这腻子求情,朕定当杀无赦,都听清楚了么?”殷世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冷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