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羽放下手中物件，轻声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玉珠为难垂眸，欲止又言：“小姐，我看见柳姨娘和三小姐了，今天下午的事老爷好像知道了，老爷很生气。”
林芊羽黛眉微挑，眸间晕染上一层朦胧：“无妨。那杂耍艺人可请来了？”
玉珠：“嗯。”
锦荣院书房。
林芊羽入门便看到眼睛红肿的柳姨娘，和伏于定国侯膝下为其捶腿揉肩的林楚儿，三人嬉笑嫣然，气氛和乐温馨，林芊羽嘴角勾起一道自嘲。
“芊羽见过爹爹。”林芊羽站在门口垂下眼帘俯身做礼。
定国侯抬眸，眸间掠过一抹寒芒，柳姨娘和林楚儿敛了敛笑意，眉眼间却积攒着幸灾乐祸。
“进来吧。你且说说，今日下午在库房，为何将你姨娘和妹妹推倒？”定国侯坐正身子不苟言笑，寒眸中满是震慑。
林芊羽低眉垂眼，嗓音中却清冷不减：“回爹爹，不是芊羽，是管事王嬷嬷，院中婆子小厮都亲眼有见。”
林楚儿眼含秋水，扫了眼定国侯唯诺出声：“若非姐姐激怒王嬷嬷在先，又在柳姨娘面前一晃而过，王嬷嬷怎会误伤柳姨娘？现在倒半分不肯承认。”
林芊羽：“王嬷嬷性子泼毒，屡教不改，仗着自己管事婆子的身份府中后院作威颇久，现在竟也不把爹爹放心上，芊羽不过是呵斥两句，怎就成了故意激怒她？”
“楚儿妹妹被那婆子当了肉垫，许是头昏了，现在竟也是非不分。”
林楚儿微愣欲言又止，想到今日下午浑身被砸得生疼，微抿朱唇眸间染上些许晶莹。
定国侯微眯眸珠，心下已有思量，望向林芊羽嗓音中夹杂些许杀意：“你说那婢对本侯不尊？此话怎讲？”
“王嬷嬷一口一个小贱种，从不曾将府中小姐放在心上，若女儿是贱种，爹爹又是什么？若让旁人听了去岂不笑话？”
“大胆！”定国侯脸色瞬变，声音低沉闷重如雷，柳姨娘和林楚儿都被吓得微微一颤。
林芊羽仍面不改色，波澜不惊，拱手做礼头又埋低了几分。
“王嬷嬷何在？”定国侯微眯明眸，视线在林芊羽身上一掠而过，语气幽寒，令人不颤而立。
“回老爷，已被关进柴房。”柳姨娘脸色渐缓，颤巍出声。
“赏三十大板，扔出定国侯府！”定国侯怒目圆瞪，“嘭”的一声拳头砸上一旁桌案，震耳欲聋，几欲四分五裂。
柳姨娘眸色复杂，秋水分明的眸珠夹杂着恶毒划了眼林芊羽，望向定国侯那张冰冷铁面，欲言又止：“喏。”
柳姨娘和林楚儿匆匆离去，定国侯看着仍俯身弯腰的林芊羽，语气稍有缓和：“错不在你，抬起头来。”
林芊羽恭敬起身，眼帘微垂，等着定国侯的下文。
定国侯眸间划过一抹晦暗，抿了口清茶，终是开了口：“你已及笄，皇上为你赐了门婚事。”
定国侯语气微顿，敛去眸间愧色和复杂，继续道：“年宴过后，你且跟婆子学些礼仪，对方身份尊贵，你去了万不可给侯府丢脸。”
林芊羽抬眸，望向定国侯的眼神里带了些探究：“爹爹，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