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眉心微跳，藏于袖下的拳头紧握，强忍着想把眼前人掐死的冲动，嗓音里带了些柔和：“红宝，我是来传柳夫人话的，让你去柳絮居一趟。”
红宝眸光微闪：“柳絮居？我为何要去柳絮居？”
翠莲：“你别怕，柳姨娘找你不是要罚你。”
翠莲语气微顿，继续道：“虽说你现在服侍大小姐，终究是在柳姨娘身旁待过。纵你再不喜柳姨娘，她也是个主子，不过是叫你去一趟，你作为丫鬟哪有不去的道理。”
红宝眸珠一转，眸间带了些试探和打量：“当真去了后不会罚我？”
翠莲：“当真。”
红宝：“那，那我随你去？”
翠莲唇角扯起一道不明朗：“……”
柳絮居，正屋里间。
红宝被翠莲带到，就看见坐在床边满脸疮痍，双眼哭得通红的林楚儿。
林楚儿望向红宝，一双眸珠宛若淬了毒，要吃人般，想到什么强忍着心中恨意。
翠莲上前同林楚儿一起将床上躺着的人缓缓扶起，靠在床头。
柳姨娘满脸伤痕被简单处理过，唇色苍白，宛若瞬间老了十岁，沧桑无神。
望见红宝，眸间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兴奋和恶毒，刚欲说些什么，只觉嘴唇一阵干疼，望向翠莲嗓音沙哑出声：“水……水……”
大夫为柳姨娘医治期间，柳姨娘都在歇斯底里地叫痛，嗓音早已沙哑，现在更是无力喊叫。
翠莲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温热水递过去，奈何动作幅度过大，猛地一下闪了腰，翠莲身上伤口一阵撕裂剧痛，刚倒好的茶水悉数溅起泼在了柳姨娘身上。
翠莲一怔，满眸惊慌与茫然。
柳氏怔怔地盯着翠莲，顿时被气得脸色乌青，刚欲破口大骂，又是一阵剧咳。
红宝不知所以地站在门口处，安静地看着几人，眸中尽是防备。
柳氏眼神滑到红宝，眸中升起一股不明朗，微微调整了坐姿，望向红宝嗓音沙哑带着一股极力压制的恨意与无力：“红宝，这次事件是因你而起，你可知？”
红宝一怔，强忍着心中异样，故作无辜：“为何是因我而起？”
翠莲眸中划过一抹恶毒：“要不是你拿木刺伤了我！我又怎会误伤三小姐！若没误伤三小姐，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柳姨娘更不会小产！”
红宝微微蹙眉，指向林楚儿：“柳姨娘小产分明是因为三小姐坐没了，怎能怪红宝？”
柳氏一瞪眼：“放肆！”
捂着嘴又咳了两声，柳氏一张惨白的脸瞬间憋得泛红，望向红宝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此番事件你是导火线！侯爷若追查起来，根本不会听你狡辩！”
“一个丫鬟，谋杀了侯府未出世的哥儿！理应被乱棍打死！”柳姨娘一咄，满眸恨意，这些话像是对红宝说的，又像是在说林芊羽。
红宝瞬间打了个寒战，噤若寒蝉。
柳姨娘眸色稍有缓和，嗓音中夹杂着一丝强弩之末的恶毒：“原本你会丢了一条命，现在给你个机会！”
林楚儿眸光微闪，接着道：“若是晚上侯爷下朝回来，追查起此事，你只管说是林芊羽那个小贱人将柳姨娘腹中哥儿坐没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