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客房院中。
林芊羽一袭鹅黄色锦缎长袍,外面披了件银狐大衣,被引路的丫鬟一路带到这里。
小丫鬟似是心虚般低着头,眼睛不停地瞟着林芊羽。不经意的一瞥,与其那双森冷寒眸对了个正着,猛地打了个寒战,嗓音颤抖:“大,大小姐,就是这里。”
林芊羽垂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指间的翡翠玉扳指,唇角扬起一道讥诮。
且不说老夫人传话向来都是如萍,而非这等看起来就是干粗活的三等丫鬟,就算是谈话为何不在常春苑,而是侯府的客房?
这般拙劣的把戏不用想就知是谁想出的,偏巧她林芊羽有的是闲情逸致陪她们玩!
屋内似有一头野兽,发疯般不受控制地撞着门,屋外丫鬟受到惊吓般猛地一哆嗦,不敢再看林芊羽,拔腿就要跑开。
林芊羽美眸浅眯,神色清冷地望了眼小丫鬟,嗓音幽凉:“站住。”
丫鬟一怔,缓缓回过头眸光微闪:“大,大小姐。”
林芊羽:“去帮我把门打开。”
丫鬟面露迟疑,惊恐扫了眼那扇门,对上林芊羽那双散发着森冷寒意的清澈水眸,打了个寒战迟缓着走上前。
黝黑的手颤抖着伸出,还没摸到门框,屋内异物又猛地一下砸上房门,小丫鬟一哆嗦,下意识往后瞥了眼林芊羽,刚欲跑开,后脑勺突遭一记手刀昏了过去。
林芊羽垂眸,波澜不惊地扫了眼小丫鬟,视线转移到朱红房门上,眸底掠过一抹寒意。
屋内传来一道熟悉又压抑的男人痛苦低吟声。
林芊羽眉眼间掠过一抹狐疑,托着丫鬟抬脚走了进去。
刚入门,一道庞大的男人身躯便扑上前来,似是饿兽扑食,极其凶悍。
杂耍艺人力大无穷,浑身炙热无比,身上的布料已被撕扯的零碎不堪,露出男人胸前发红的铜色肌肤,和遍布全身的触目惊心的伤痕。
林芊羽被其双手钳制着,连退数步被大力按在门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林芊羽眉头微蹙,眸底掠过一抹嗜血的杀意。
杂耍艺人眸底黑瞳颜色浅淡,双目通红,似是一头失去理智的困兽。他眸底压抑着少许的情欲,更多的是体内剧毒被催发而产生的极度痛苦。
双肩被杂耍艺人的大手掐得生疼,林芊羽视线紧紧盯着男人,眸底带了些冷毅,蛊惑般一字一顿地唤着男人原本的名字:“白筠。”
仿若置身于一望无际的虚空,眼前是一片苍茫的白色。耳畔突然传来一阵空灵的女子轻唤声,杂耍艺人庞大的身躯猛然一怔,迷离的双目渐复清明。男人躁动的情绪平复下几分,眼神茫然地望向林芊羽,赤瞳中带着几分探究。
林芊羽嘴角勾起一道冷笑,趁着男人分神片刻,眸色一凛,娇小的身躯柔弱无骨般从一旁缝隙钻出。
杂耍艺人庞大的身躯随之缓缓转身,还未反应过来,迎面就是一张木椅从天而降,狠狠朝他脑袋砸了去。
木椅四分五裂,男人巨大的身躯砰然倒地,林芊羽轻喘着气扫了眼地上的男人,眸间掠过一抹嫌恶。
她开始计算收服这个男人的成本。
纵他有一个极其睿智的机关脑,一身功夫深藏不漏,但几乎全身是毒,容易被任何一味与体内毒物相冲的药物激发毒性,从而变成不受控制的野兽。
这样一个全身是毒的人,若想治好得浪费多少银子?
林芊羽忍不住轻啧,无奈摇头。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人语的喧嚣声,林芊羽眸底划过一抹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