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苑。
暗黄色的帷幔束在床榻两侧，林芊羽趴在床前为老夫人拔掉银针，眸中带了些不明朗。
夹杂着嗜血寒意的目光从王姨娘和众丫鬟脸上扫过，嗓音幽寒清冷带着几分厉色：“谁将老夫人的熏香换了？”
众人一怔，噤若寒蝉。
林芊羽明眸浅眯，嗓音幽冷得犹如腊月寒风：“老夫人本就对蝉香过敏，更何况还是有毒的半成品蝉香？谁这般胆大妄为，竟敢在定国侯府胡作非为！”
王姨娘打了个寒战，脸上一抹惊异和为难，嗓音颤抖：“老夫人，老夫人她竟是中了毒？”
对上林芊羽那双盈满寒意和质疑的眸珠，王姨娘面上掠过一抹惊慌，忙扑通一声跪地：“大小姐，是妾失职！妾整天都陪在老夫人身边，就是傍晚时，老夫人说要小眯一会儿，妾这才离开。不曾想就是这段时间出了问题。”
王姨娘眉头紧蹙着，面上惊慌忧虑不似作假。
林芊羽眸中掠过一抹狐疑，望向一旁瑟瑟发抖的一个小丫鬟，嗓音平淡无波：“出来。”
小丫鬟紧抿薄唇，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如惊弓之鸟。听到林芊羽的声音宛若受到凌迟，“扑通”一声跪下，不停地磕起头，嗓音颤抖：“大小姐，奴不是故意的，饶了奴吧！”
“奴不知老夫人对蝉香过敏，更是在街市上贪那蝉香卖的便宜，这才买了些，没想到是半成品还有毒，奴不是故意的，大小姐奴知错了。”
小丫鬟边说道边泪流满面。
一旁如萍复杂望了眼这丫头，望向林芊羽欲止又言，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表情凝重自责：“大小姐，她是新来的，这些注意事项我还没给她讲清楚，也是奴的失职。”
林芊羽：“……”
目光从那小丫鬟脸上流连而过，林芊羽黛眉微蹙：“此等不是小事，你二人且一人去领二十大板，以此惩戒。”
王姨娘一怔，忙道：“还不谢过大小姐，此事若是让侯爷知晓，恐怕就不是二十大板这般简单了！”
如萍和跪地丫鬟忙跪地磕头谢恩：“……”
羽扬阁，是夜。
林芊羽刚回来，红宝和玉珠就围上，将她们从柳絮居听来的事一人一句说了清楚。
林芊羽眼帘微垂，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从落伽寺捡回来的金镶玉宝钗，嘴角缓缓勾起一道弧度。
红宝：“真是解气！今天下午就听说，柳姨娘买了跟七公主同一款脂粉，原本还在郁闷，那价值倾城的玉莲膏给柳姨娘涂，该有多么浪费，没想到连银子都没有！”
玉珠：“就是。前段时间柳姨娘和三小姐穿金戴银的嚣张惯了，没想到也会有这么一天，不仅连买脂粉的钱都没有，还被久宝阁老板娘追债到府里了，那老板娘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红宝微作迟疑，转头面向林芊羽，满脸纯真无邪：“大小姐，你可知那玉莲膏长何样？为何能一瓶七千两？可是能返老还童？”
玉珠也应声：“不知研制玉莲膏的是何许神仙，竟这般厉害，原以为芙蓉膏去疤不留痕已很神奇，没想到还有更神奇的玉莲膏。”
林芊羽美眸浅眯，微笑不语。
稍瞬一个婆子端着一碗羹汤，在门口探着头打量，林芊羽嗓音平淡无波：“进。”
婆子点头哈腰地推门而入，一脸谦卑。
林芊羽扫了她眼，心中涌过一抹异样。目光扫到她手中的七宝羹上，眸中染上一抹不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