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众人纷纷道歉，林芊羽微微颔首。
尽管知道他们是迫于不敢得罪辰王爷的压力，无论内心排了一出怎样精彩绝伦的大戏，也只能烂到肚子里，一声不敢吭。
白皙如玉温暖的手掌抚上老夫人的手，稍稍抚平她的情绪。
林芊羽目光移到满眸阴森晦暗的柳姨娘脸上，嗓音清冷夹杂着几分寒意：“发生此等事，芊羽本不欲告知祖母，以免祖母担心，怎料姨娘这般不小心抖出了辰王爷的衣袍。”
林芊羽的声音宛若寒冷利刃，带着几分责备，柳姨娘打了个寒战，收回纷飞的思绪。
扫了眼众人带着探究和质疑的眼神，柳姨娘连忙低垂下眸子，俯身做礼语气谦卑：“大小姐，饶了妾吧，妾也是无心啊。”
林芊羽冷哼了声，带着几分大户人家小姐的娇气：“姨娘这才怀胎不到一月，动作就这般挫笨，想必再到六月七月，生活都不能自理了，还得多派几个丫鬟供着才好。”
柳姨娘腰又弯下几分，受着众人爆出的哄笑声和对林芊羽的附和声，一口银牙咬得吱吱作响，指甲掐进了肉里。
老夫人挑眉，眸底闪过一抹精光，明白此事是柳氏的有意之举，面色阴沉下来，嗓音里夹杂着几分厉色：“起来吧，活现眼的东西！”
柳姨娘委屈应声，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梨花带雨起身一脸委屈地钻进了人群里。
众人来到山下，定国侯府的马车已经整理好行装。
一共四辆马车，老夫人和王姨娘一辆，柳姨娘和林楚儿一辆，柳央和其他小厮随从一辆马车，林芊羽自己执意一人坐了一辆。
出了前面的事，老夫人心有忧虑，安排随从侍卫的马车走在前面，其后是林芊羽的马车，另两辆跟在后面。
肩膀处的伤口灼热刺痛，俨然不像是简单地被利器所伤。
难道是那箭上有毒？
林芊羽黛眉微挑，轻轻抿了抿发白干涩的嘴唇，眸中掠过一抹复杂。
不知走了多远，马车突然一阵颠簸，马儿抬蹄嘶鸣，轿子骤停，打断了林芊羽的思绪。
林芊羽眉头轻蹙，收回流连在自己肩膀上一抹嫣红的眼神，不急不慢地披上狐毛棉夹将其遮掩起来。
方才就察觉到马车欲行欲快，不一会儿就将身后两辆甩得老远。
“发生了何事？”林芊羽一边撩起一旁的黑色薄纱环视窗外，一边向车前的轿夫询问着。
目光游及之处竟全是陌生的风景，一片空旷无人的荒野。
这不是来时的路！林芊羽的瞳孔骤然收缩，眸中敛上一抹寒意。
“大，大小姐，好像是遇到流寇了。”小厮颤抖着声音，夹杂着些许惧意。
“前面侍卫呢？怎不见出来？”
林芊羽警惕起来，抽出了藏于腰间的匕首。
下了轿，轻轻撩开前面那辆马车的帷幔，竟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看到惨死在驾驶位上的车夫。
再回首，自己轿子上的车夫和三两个侍卫也不知何时被暗箭射死。
林芊羽心下一惊，眸中染上一抹机警，瞬即躲到轿子后面。
暗处的柳央眸子里闪烁着精光与兴奋，宛若正要捕杀猎物进食的毒蛇。
林芊羽死了，柳姨娘就能得到侯府大权，在定国侯身前吹些耳边风，他的仕途前路就一片光明。既报了仇，荣华富贵美酒佳人也应有尽有，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