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羽扬院。
林芊羽一袭鹅黄色长袍慵懒地躺在美人榻上,纤细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旁的果子,漫不经心地丢进嘴里,美眸浅眯。
自己半个月前身负重伤的事,想必与自己定有婚约的人也知道了,半个月来侯府竟再无提婚约一事。
这段时间她在府中足不出户地养伤,与白筠竟一面也没再见过。是时候找机会出个府,去寻他叙叙旧了。
那些说因自己的婚事被挡了财路的人也没再出现过。毕竟能做得出假扮僧人抽签,夜晚下迷-药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想必也不敢正面跳出与之较量。
最近林楚儿和柳氏两人特别嚣张跋扈,自柳氏身上血窟窿好了之后,后院便如起火了般整天上蹿下跳鸡犬不宁,好在无人敢来惹她。
扫了眼一旁半蹲着头上顶了四个碗的红宝,林芊羽揉了揉太阳穴换了个姿势继续坐着,漫不经心出声:“腚放低一些,手伸直,双腿不要弯曲。你头上的白釉瓷碗可值五两银子呢,碎了就把你卖了。”
红宝蹙了蹙眉头,眸中划过一丝惊恐,吞咽了下口水,脸上出现些细密的汗珠,动作僵硬地纠正自己的姿势。
不远处的玉珠端着一碗苦药款款而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走近将药碗放在桌子上,打趣道:“红宝,那你紧蹙的眉头都能夹死个蚊虫了。”
红宝一怔,脸色瞬间唰白,一动不敢动,嗓音里带了些惧意和哭腔:“蚊虫?哪里有蚊虫?”
玉珠乐了,扫了眼林芊羽又正了正色:“骗你的。你说你学什么不好,非要跟大小姐学武功,女孩子家的柔弱身子能学会吗?”
红宝一袭红色长袍纱裙,数日来在羽扬院好吃好喝的养着,脸蛋竟也吃的圆润,比起最开始时的面黄肌瘦,水灵了不少。
听到玉珠的话,红宝嘟了嘟唇有些不以为意:“有什么学不会的,大小姐都那般厉害。红宝学会个一拳两脚也能推走贼人,替小姐挡一刀。”
林芊羽乌溜溜的眸珠划向红宝,嗓音里带了些似笑非笑:“遇到危险,你真的愿意为我死吗?”
红宝脸上涌上一股坚定:“嗯!红宝是大小姐的人,生死只为大小姐。”
自她重生而来都在每日寅时锻炼身体,每次她训练时整个定国侯府都寂静无一人,却不想某日被起夜的红宝撞了个正着。
林芊羽轻笑,眸中意味不明朗。
想起什么,玉珠一拍脑阔,连忙端起桌子上的药碗递到林芊羽面前:“大小姐,该喝药了。”
林芊羽神色一滞,扫了眼那晚宛若雪山黄连般至苦的药,眉头轻蹙了起来。
半个月的时间,自己腹部中的浅浅一刀早已无碍,体内的蛊毒还是阴魂不散。
每到夜半时分,体内就宛若钻进了一条长虫侵蚀着五脏六腑,剧痛难忍。
原本不出十日必死的血蛊,竟是让林芊羽三日研制出的药方破了戒,虽然这毒还是没能解,却能起抑制作用。
林芊羽低呼一口气,端起药碗将其一饮而尽,面部表情不愉,宛若拧成了一团麻花。
红宝顿时乐了起来,头上四个碗接连掉下,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林芊羽面色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