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在整个村子都疯传秦一峰赚了多少钱,有多强多霸道的商业头脑时,秦一峰本人却在考虑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果园当中,无数烂掉的果子应该怎么处理。
本来这些果子最好的归宿,大概就是化作春泥,为来年的花果成长提供养分了。
但是秦一峰却觉得浪费可耻,他在虫皇的记忆之中,煞费苦心的找到了一种废物利用的最佳途径。
百果蜜。
一般蜂蜜的功效,取决于蜂蜜的酿造方法。
更直白点讲,蜜蜂们采集蜂蜜的蜜源,能够决定蜂蜜的质量。
采集花粉酿造蜂蜜,那就是花蜜。
采集浆果酿造蜂蜜,那就是果蜜。
百果蜜,便是一种利用特殊手段,采集百果精元,酿造出的绝佳蜂蜜。
和市面上许多虚假噱头不同,这货真价实的百果蜜,拥有一种让人不可思议的功效。
本来,秦一峰从山上搬下来的几个蜂群,采蜜的源头,是这十里八乡的鲜花粉蕊。
酿造出的花蜜,效果也极佳。
如果可以一直维持下去,秦一峰也不会考虑让这几个蜂群转型。
可是,花无千日红。
再过两个月,就要进入秋季,到时候,大多数的花儿就会苟延残喘,等到严寒来临,那更是百花凋零,蜜蜂们如果不集体迁徙,就会活活饿死。
养蜂这种职业,之所以不普及,就是因为太辛苦。
大多数养蜂人,是要跟着春天跑的。
五湖四海,到处花开。
这似乎是一种浪漫的生活,但是,秦一峰很明显不具备这种浪漫细胞。
他此刻想的,一是利用蜂群解决那些被打烂的果子,来一次完美的废物再利用,顺便试试虫皇记忆中的百果蜜是不是真的拥有延年益寿,容颜不老的功效。
二则是,利用转型期,建大棚。
“十亩果林,有六亩荒废,那六亩地可以用来建一个大大的温室……”
秦一峰一边朝着三叔秦发家走去,一边喃喃自语。
他很清楚,为什么秦发会荒废六亩果林,因为,那六亩地的位置低洼,野草横生,还夹杂着许许多多虫卵,湿气极重。
种树不行,种果树更不行,但是如果种花,那受到的影响就微乎其微了。
“尝试百果蜜,建大棚,搞温室花圃……”秦一峰心中打定主意的同时,也已经推开了三叔家的院门。
走进院中,便是看到三婶窦雁萱正在搓洗着一堆衣物,三叔秦发则站在三婶的身后,为其捏肩捶背。
“啊咳……”看到秦一峰进来,秦发突然干咳一声,忙不迭的收起双手,他虽惧内,但在小辈面前,还是想留三分颜面的。
“呀,是一峰来了啊……”
“快进屋……”
“老头子,你怎么回事?还不赶紧给一峰倒茶去?”然而,窦雁萱的“妙语连珠”,直接打破了秦发的幻想。
面子,那是什么东西?
能当饭吃吗?
秦发一张老脸涨红,鼓起勇气瞧了瞧窦雁萱,最终,还是闭嘴,乖乖听话。
秦一峰倒不口渴,但他乐得看秦发被窦雁萱使唤的模样,便不客气的坐在了堂屋台阶上,笑眯眯道:“三婶,屋我就不进了,你让三叔把果林转给了我,我待会儿还得去忙活呢,这趟来,是给您和三叔送果子钱来了!”
秦一峰说着话,从怀中掏出备好的八千块钱。
两千多斤桃李杏梨,虽然只卖了两千多块,但是秦一峰自然不会让秦发和窦雁萱吃这个亏。
毕竟,十亩果林,哪怕是只有四亩丰收,以往秦发每年还是能够收成三五千斤的,八千块,不多也不少。
但是,让秦一峰没有想到的是,本来还满脸热情的窦雁萱,在看到他递过来的这一叠钞票之后,却是刷啦一下,变了脸色:“一峰,你这是弄啥咧?把婶子当外人?”
窦雁萱的声音都打着颤,明显是真生气了。
这让秦一峰微微一怔,赶忙解释道:“三婶,您别生气,这八千块只是我今天和小庄、三炮、铁柱他们一起去镇上卖果子的钱,以后剩下的果子卖出去,还会有钱的!”
秦一峰看着窦雁萱被岁月侵蚀的皮肤,以及是那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只道自己算错了账。
可他却没想到,窦雁萱闻言更加气愤了:“你这孩子,瞎咧咧什么呢?你也忒把你三婶瞧轻了,且不说你爸妈都不在你身边,我和你叔就是你的家人,就说你这些年,每年都给我们寄钱回来,我们还能再要你的钱?”
“这钱你自己收好了,我既然让你三叔把果林转给你,就没打算管你要钱!”
窦雁萱的眉毛竖起来,别有三分英气。
这让秦一峰一时之间想到了记忆中母亲的面容,鼻头有些发堵。
但他面对着窦雁萱的怒容,还是把钱放到了窦雁萱刚刚坐着的小马扎上:“婶子,你就别跟我争了,既然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那我孝敬你和三叔都是应该的,前几年我没能在家尽孝,你和三叔肯定没少吃苦,以后,我在家,你们就等着享清福吧!”
秦一峰说完,根本不等窦雁萱再说些什么,摆了摆手,溜之大吉。
秦发刚刚泡好一杯香茶,端出来的时候,便看到秦一峰闪出大门的一幕。
“诶?”
“一峰怎么走了?茶不喝了?”秦发一头雾水,顺带着满腹牢骚。
说让他倒茶,这茶倒好了没人喝,岂不是拿他当猴耍?
然而,这点牢骚,很快就在窦雁萱的一手遮天下烟消云散。
“喝喝喝,就知道喝了,你这个当叔的,够不够格,你那点破果树,一年最多卖个五千块,人家一峰刚刚送了八千块钱来,这钱,你拿的就这么心安理得?”窦雁萱伸手拎住秦发的耳朵,一拧就是一百八十度。
立即,这院落中,便传出秦发痛并快乐的嚎叫:“哎哟,老婆子,疼疼疼,快松手……”
嘴里喊着疼,秦发的一双眼睛却滴溜溜的盯上了那小马扎上的一叠钞票,他在心中暗骂:“一峰这个臭小子,太不懂事了,把钱给了他婶子,岂不是让我这个当叔的一毛钱零花都捞不到?”
“汪……”